皇后闻言抬起头，看向了她娘，笑了笑：“母亲，您刚刚说什么了？我适才的精神都耗在了这盘棋局上。这些人也真是，怎的就有这么多古怪棋局？
实在是让人头疼。”
南宫老夫人：……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开口道：“皇后娘娘，我是说齐国的那位质子，与咱们公主定亲的事情。他是齐国的人。
真要是定了亲，那大臣们就更不可能愿意和咱们站一处了。
公主若是真的成功了，再有了他的子嗣，那日后这大楚，岂不是成了他们大齐的？
这样的事，别说大臣们，宗室宗亲也都不会愿意的。”
“这是父亲的意思？”
皇后皱了下眉，并未直接表态。
小月亮看上去很喜欢这个驸马，而且，小月亮不是没有成算的人。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虽然听上去有些让人觉得痴人说梦，但是小月亮和驸马真的做到了呢？
利益本来就伴随着风险。
南宫老夫人眼神飘忽了一下：“你爹哪里会管这种细致的事？他一心都扑在其他事情上呢。只是有些东西，你们不能只看表面。
这齐国质子兴许是承诺了什么，小月亮可能也在打他们的主意。
可也要考虑一下宗室们的心思啊。
总不能让路太难走了，对不对？”
“那母亲的意思是？”
皇后看向南宫老夫人。
老夫人闻言，便说了今日真正的来意：“重新选个驸马吧？人选哪怕是不太出众，至少能让宗室朝臣们接受就好。
小月亮与咱们南宫家图谋的是天下。
那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太拘泥于情爱了。”
“那母亲觉得该选择谁？这件事，又是谁的主意？”皇后的语气有些不好了。
这种事情，大概率不是母亲的主意。
虽说她也觉得宴景渊不是什么良人，可小月亮喜欢他，他待小月亮又并无不妥。
“是你二哥二嫂的意思，他们觉得，楚家人最合适。楚家的大公子，风光霁月，才情斐然。照说比起公主选的驸马，可要好太多了。”
南宫老夫人缓缓说道。
此事，一开始她也觉得不妥的。
毕竟，小月亮已经选定了人，皇上又已经赐婚了。
这种事情真的要改，少不得一堆麻烦，甚至……会被皇上厌弃。
可他们一说是楚家的大公子，她又忍不住心动了。
小月亮是她的外孙女，齐国质子就算是再怎么好，也比不上楚家那位公子啊。
成亲这是一辈子的事，就算是小月亮有天大的抱负，也该有个贴心人在身边。谁家姑娘不爱俏郎君？
心想着，南宫老夫人便继续道：“若是旁人，我也就不与你提了。可是楚家大公子，我只觉得错过了可惜。而且，齐国质子能给公主带来的利益，那是看不见的。
是有风险的。
可楚家，能带来的那是就在眼前的利益啊。”
南宫老夫人说到这里，便不再作声了。
她看着女儿。
皇后这会儿心里也是一阵惊讶，还以为娘是准备提一下谁家的穷亲戚，没想到，是楚家大公子。
这京城里，换做是其他人，她都不惊讶，可唯独这一位……
“娘，这种事情总得两厢情愿，对方恐怕未必会愿意吧？”皇后皱起眉头。
南宫老夫人闻言乐了：“这种事，如果没有一方授意，老二和他那媳妇怎么敢和我说？我又怎么好来宫里找你？”
“楚家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楚家的大公子，天上有地上无的。他们家定下的下一任家主啊这是，怎么就想要送来做驸马？
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
皇后想不通。
如果小月亮不想要那个位置，也没有婚约，那么她嫁楚家大公子，那是楚家天大的荣幸！
可小月亮和南宫家现在，其实是在火上走，还有这么个婚约，甚至马上就要成亲了。
驸马都住进了公主府！
他们怎么就想不开了？
别说皇后想不通，老夫人其实也没想通。
看着女儿一脸复杂的样子，南宫老夫人也是一阵含糊：“这，楚家人似乎也不是很愿意，好像是楚家大公子自己的意思。
这事儿别说皇后娘娘您了，我也一样想不通。
可惜，楚家对此事不愿多说。
不过这的确是个好女婿。
娘娘，趁着公主还没成亲，再想想吧。”
皇后：……
想什么？
怎么想？
小月亮的主，总不能让她来做啊！
而且，总觉得一旦真的做了，大概会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且不说皇上和齐国那边怎么交代，只说驸马就不好交代。
皇后想了想小月亮的驸马，自从他住进小月亮的府里之后，基本上就和小月亮形影不离的。
他望着小月亮的眼神……
皇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此事我不能给小月亮做决定，娘你也不能做主答应楚家。小月亮快回来了，等她回来之后，我会与她说的。
如果她愿意，那自然是要为她再想法子。
如果她不愿意，就当没这事儿。
楚家公子再好，也不能让咱们冒着惹怒皇上的风险。
更何况……小月亮未必喜欢。”
这楚家公子名满京城，也曾入宫赴过宴会，小月亮是见过的。如果她真的喜欢，一早就可以嫁给他了。
何至于这些年不嫁，如今又选了齐国质子做驸马？
南宫老夫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太大，不能过于着急，只好道：“你说的对，这种事情总不能只让咱们说，那你与小月亮好好商量一下。”
“嗯，此事不要和我爹说了。此事大概是不会成的，不必让他跟着费心。”皇后心中有预感，于是叮嘱道。
“那我可就先回去了。”
南宫老夫人事情说完，便起身离开。
“我送母亲。”
“你好好歇着，你春日里就爱犯头疼的病，见了风更严重。”老夫人拒绝了，独自离开。
南宫老夫人才走没一会儿，福公公就回来了。
“皇后娘娘，奴才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将消息递去公主府了。”
福公公道。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嗯，公主府这阵子如何？你都打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