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只要朝着我笑一笑，我便什么都会了。这条命，也可以给她。”宴景渊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兴奋。
上一世，他一直不曾告知任何人，他对公主的喜欢。
包括许谨之。
因为他配不上公主，只是将这份爱意宣之于口，他都觉得是对公主的亵渎。
可如今，是公主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允许了他心中那些脏污的爱意。
在遇见公主之前，他从不知浓烈的感情。
恨意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而来的，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在书中还有学习其他人脾气秉性的时候，让他明白，他应该恨。
而恨什么人，要做的就是让对方痛苦，让自己从恨意之中解脱。
他不懂恨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他知道要如何让对不住他的人痛苦。
在见到公主之后，他方才知道，何为浓烈的情绪。
他从未那么盼着一个人看着他，渴望她对他笑一笑。
只要稍稍一个施舍的目光，就足够他开心许久了。
他会去学公主喜欢的东西，会去调查喜欢公主的人。
他也会失去理智和常识的在那种时候，去救公主。
明明可以准备的更加周全一些，可他偏偏就那么去救她了。
而他……也在那时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痛苦。
公主从崖上跳下去时，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好像静止了一样。
他好像连理智和思想都被抽离出去了，只剩下崩溃。
然后随着她一起跳下了悬崖。
他所理解的感情，皆是公主教导的。
宴景渊的话并未都说给许谨之听。
可看着他的模样，许谨之已经信了几分。
大概宴景渊是真的学会了什么是爱。
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当年他选中宴景渊的时候，就是觉得这个人他没有一个人该有的情绪，这样的人，当皇帝很合适。而且，对方还没人支持。
只要他一直支持宴景渊，日后定能在宴景渊这儿占据一席之地。
种种想法之下，才有了当日的选择。
而现在？
许谨之缓缓道：“你是算准了我不会拒绝你的提议？”
“我如何能算准你的心思？只不过……你是个聪明人，又不服输。”宴景渊望着正在煮茶的许谨之，这就是许谨之的致命弱点了。
他讨厌输，又贪婪，赌性十足。
绝对不会退而求其次，只会选择更好的出路，哪怕那个出路遍布荆棘。
“我是不是还得多谢你对我的了解？”许谨之嫌弃的看着宴景渊。
只要看到六殿下，他就感觉自己像是个大怨种。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殿下说的没错。
他宁愿从高台之上粉身碎骨，也绝不在低洼之地苟延残喘。
他叮嘱六殿下的事情，六殿下一点儿没记得。他这些言论，六殿下倒是记的够牢的。
“齐国那边，我会按照之前定下的计划继续执行，不过你当了楚国的驸马，这事儿够麻烦的。计划多少会和原本有些出入。
六殿下应该不会做甩手掌柜都交给我一个人吧？”
许谨之皱起眉头。
寒暄和试探结束，现在得说点正经的了。
宴景渊闻言颔首：“自然不会，我虽不方便回齐国，但是总有法子帮你的忙。就从我那三皇兄入手吧。”
三皇兄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上一世他也是在处理三皇兄的时候最费力气。
三皇子？
许谨之有些意外，但是并未拒绝。
反正他们的计划，从谁开始都是一样的。
既然六殿下有要求，他也愿意照做。
“这是办法。”宴景渊将之前他写下的法子交给了许谨之。
重活一次，时光倒流。还是有些便利的。
比如……当初费力调查到的敌人的弱点，现在不用再去调查第二次。
“你这是准备多久了？”许谨之打开瞄一眼之后，十分震惊。
这上面写的如果都是真的，那三皇子的事情可就太简单了。
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轻易的查出来？
六殿下查了多久？
宴景渊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
总不能说他昨日才准备吧？
因为想要对三皇兄动手，所以把三皇兄的那些弱点给罗列出来了而已。
微笑往往是最好的回答。
许谨之看着只笑不语的宴景渊，心思微沉。
六殿下大概真的是早有准备。
许谨之把事情都给脑补了一通，觉得通顺了，就道：“我回了齐国之后，会尽快办妥。等事成，我会通知殿下。”
城内。
兴隆宴的热闹今日还在发酵。
不少百姓都去了百顺园两边的宅子。
毕竟免费的宴席还要在持续一阵子，萧明姝的马车靠在天月楼，下马车时，还听到周围路过的人提起百顺园那儿，传出了什么热闹。
“咱们走吧。”
萧明姝听了两句，便吩咐了和她一起听热闹的汤圆。
汤圆闻言赶紧跟上。
天月楼的对面，便是天希楼。
比起天希楼的人群往来，天月楼要冷清多了。
她进了楼内，这会儿楼内有几个绣娘正在绣花，门口的掌柜见有客进来，赶忙上前迎：“两位客人……”
“明月公主要见天月楼的小月姑娘。”
汤圆打断了对方还没说完的话，
掌柜本想说今日不招待客人，听完这话，直接就把想说的话给憋回去了。
“草民拜见公主殿下。”
绣娘们闻言也纷纷起身行礼。
“都起来吧，你们家姑娘呢？本宫有事见她。”萧明姝询问道。
“姑娘在楼上画图纸呢，草民这就去给公主请姑娘下来。”说着，掌柜就去了楼上。
天月楼的掌柜，是个四十岁有余的妇人。
她模样端正，是一见便觉得面善的类型。
很快，小月姑娘就下了楼。
见到萧明姝，小月姑娘下楼的脚步都快了许多。
她脸上喜悦难以掩饰：“公主。”
萧明姝闻言唇角微扬：“本宫是不是叨扰你了？”
“怎么会？公主能来，是我的荣幸！也是天月楼的荣幸！公主昨儿个帮了我天大的忙，现在好多夫人都与我定好了，要让我为她们制衣。
如果不是公主，大概我要努力不知多久，甚至一辈子都没这样的机会。
公主，咱们楼上说吧？”
小月提起现状，就难掩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