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皇上精神恍惚，性情大变，身体出现问题。”慕沉霜漆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慕侯爷，慕侯爷的反应也出乎她意外的冷静。
若是慕沉霜早一天告诉慕侯爷这件事，慕侯爷甚至都有可能激动和固执的要入宫禀报凤孤彻。
可是昨日和陆微争执的那番话，突然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或许正如他从陆微话中透露出的信息猜测的那样，苍细雪和凤墨染母子是真的已经掌控了整个皇宫，就连凤孤彻也成了他们的掌中之物。
这一点猜想，也确实能和慕沉霜的猜想对的上。
那么，现在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慕侯爷望着远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扶在栏杆上的手也暗暗用力，握紧了柱子上的雕花。
他有些脱力般的喑哑着嗓音出声，那话既像是问慕沉霜，也像是问自己的。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慕侯爷说这话时，他那久经沙场风霜，浴血奋战都不曾失去光亮的眸子，却在这一刻暗淡了下去，甚至有一种懊恼和不得不服输的不甘心。
静静的站在一旁的慕沉霜也是第一次看到慕侯爷这副模样，她也心中唏嘘不已，十分的感慨。
慕沉霜很欣慰慕侯爷此刻终于想通了，不再执拗的相信凤孤彻，也不再执拗的继续愚忠下去。
她趁此机会，上前一步，在高高的凉亭下之上，往四周扫视了一眼。
在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后，慕沉霜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道，“若是真到了那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只有那一个法子了。”
面目在瞬间显得有几分沧桑的慕侯爷又岂会不知道她指的到底是什么，这一次，慕侯爷没有立马答应，却也没有立刻呵斥拒绝。
慕侯爷缓缓的闭上了眸子，慕沉霜如羽毛般颤动的长睫毛微微抬起，沉默的看着他。
慕沉霜心里明白，慕侯爷此刻的内心是痛苦和挣扎犹豫的，可是这次他没有直接驳斥拒绝，就已经足够说明他心中已然发生了动摇。
她默默的等在一旁，她知道要让半辈子忠君爱国的慕侯爷做出如此选择，确实很难，但既然他的内心动摇了，那一切便都有机会。
果然，就在慕沉霜回神的下一瞬，慕侯爷突然显得有些凄凉的笑了。
慕侯爷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缓缓的睁开眸子，眸子里带着一丝冷笑，他也没想到，他曾忠心了十余年的皇帝，到如今，他竟然还是背叛了。
慕侯爷想想骊北王凄惨的下场，也不得不在此刻，在内心直面这件事，确实，他何尝不是一早就明白凤孤彻的虚伪狠毒，薄情寡义，刚愎自用，可他还是依然固执的愚忠。
如今，他也终于肯直面上位者人性中的残忍和黑暗，背弃了他一直以来绝不叛君的信仰。
说实话，做这个选择确实很难，但终于下定决心了做这个决定，内心反而是澄明和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