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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皮的大脑正在高速的运动,手中的笔也在书写,一心二用,可惜自己那几个字,自己看着都不舒服,何况豫章公主也很有兴致的看着,只不过她看的是杜皮的毛笔。

“要不,你帮我写?我跟你说,我最近才学的大唐的书法,假以时日,必定大唐一代书豪。”

“豫章信矣,父皇嘱你书写,非豫章写也!”

“你就这么听你父皇的话吗?”

豫章公主点点头。

“你父皇让你嫁给我呢?”

豫章公主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靠,这天真的没法聊了!看来追求豫章公主,还需要多下点功夫呢,杜皮想着。

“素衣,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豫章公主以青葱手指抵着下巴,思索了下,缓缓道:“小楼一夜听春雨!”

杜皮脑中一下闪光,懂了。

杜皮终于抓住了一个表现的机会,急急说道:“素衣,喜欢诗词,我多念几首诗给你听吧,绝对上佳诗词!”

听到这,长乐公主李丽质握紧了小拳头,银牙咬着自己娇嫩欲滴的红唇。

“却非‘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比,杜公子大才!”豫章公主鲜有调皮的开着玩笑说。

杜皮大囧,立刻解释道:“那晚,我喝醉了,断片了,我错把李丽质那厮,当成你了,这诗我备好,准备说给你听的......误会,那是个误会......你相信我!”

“豫章信矣!”

杜皮赶紧拍了拍胸口,幸好,素衣愿意相信我。

“那我再做一情诗给你听?”

豫章公主一听“情诗”,便又是脸红起来,他摇了摇头,直勾勾的看着杜皮手中的胎毛笔,她早已认出了这支笔,就连上面的生辰八字也认出了,她也有一支,一直珍藏着。

杜皮清了清嗓门,开始念起诗来,心里暗暗想着,这回的情诗,必须要下狠手,素衣真调皮,好难追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

“止!”豫章公主的小手捂住了杜皮的嘴,“好不知羞,此诗比之‘小楼一夜听春雨’差之多矣!”

“哈?”完了,芭比q了

屡试不爽的手段,居然碰壁了,娘咧,要不是读书少,李白大大的《将进酒》背不全,这亏吃太大了,追女孩,要好好念书的啊。

话说,素衣的小手,真是滑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李丽质低首喃喃重复道,此诗,实写尽世间情为何物,可惜没听到全部,豫章,定在扯谎。

“杜公子,可写毕焉?”豫章红着脸,问道。

杜皮把笔一丢,弄的墨迹四散,苦道:“不写了!”

“为之半去,岂是丈夫所为?”豫章问道。意思是,做一半就放弃了,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事。

“没心情了。”杜皮小声囔囔道,“我炒茶叶也好,做雪花膏也好,酿竹叶青也好,都是为了你!”

“就算是做酒精,也是为了讨好李二,好让他帮你嫁给我!不然我吃饱撑的?”杜皮直白的说着。

一时间,豫章的公主的脸,似乎在滴血,红彤彤的,堪比红富士苹果。

“可....可.....可不许如此称呼父皇。”豫章答道。

“哦!素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喜欢你说出来,我.....我......我.....继续努力!”杜皮哭丧着脸,问道。

豫章公主那个纠结啊,从未遇到如此死缠烂打的男子。

“你怎知,我会欢喜喝茶饮酒?”豫章问道。

“可是那种炒茶喝起来清单雅致,那酒,我也是尽量调低浓度,兼之添加中药、石蜜,让女孩子都能喝一点。我这么做,就是......就是.......”

“豫章只喜饮水。”豫章如实说道。

是啊,炒茶技术非凡,简直是颠覆性的,极品茶可扫尽大唐九成人士,麦芽啤、竹叶青更是美妙非常,男女老幼通杀,九成九大唐人,都喜欢。

但是,唯独那百分之一者,只喜欢饮水,你做的再好,谢谢,我不喜欢。

“水啊,有了,我回去做农夫山泉给你喝,有点甜的。”

豫章仍然摇了摇头,起身款款一个万福:“承蒙杜公子厚爱,豫章无福!”

杜皮一颗心就像被李世民扔进湖中的石子,沉下去,沉下去了,但他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人很好的,我会疼爱你,尊重你,相敬如宾,我没有重男轻女,也没有大男子主义,我崇尚男女平等的,相信我,我们会幸福的......我有很多本事,我还会制造白纸,成本很低的,我还会印刷,我还会做火药,那是能开疆拓土,你怕疼,将来我们可以剖腹产,输血设备我都做了.......我还会写小说,说故事,每晚我都会准时回家,陪你说话........还有,还有,我还会做饭烧菜,洗衣服洗碗,我做的菜很好吃的.........我还会......我还会......”

杜皮的声音开始带着一丝哭腔,语无伦次的,豫章的心开始纠结起来,自己不想伤害他的,可是自己似乎真的伤害他了,他没做错什么,但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

后殿的李丽质,嘴唇都被咬破了,她很想冲进去,甩自己妹妹一巴掌,一滴眼泪从她眼眶里落下,她觉得自己败了,败的无比屈辱。

两人沉默无言,还是豫章公主先打破了寂静。

“杜公子,素衣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好啊,你说!”

“东晋时洛阳,有一僧一道,友情甚深,一日,道对僧曰:‘汝善吾,吾欲俞善于汝’,僧曰:‘无为即可’,道不解,遂以肉酒相赠,量甚多,足以僧全寺食之,然则,道僧相恶,不复来往。”豫章公主声音清淡的说着,像极了一个老僧。

“听不懂,你要出家啊,我不许你出家,也不许你出嫁。”杜皮的声音骤然变小,微不可闻,可惜的是,此诗的甘露殿很静,再小的声音,也听得到,不止豫章公主,就连后殿的长乐公主也听到了。

其实杜皮秒懂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大唐第一赌神,霍尽所学赌术,甚至千术,跟注,跟注,手上的牌同花顺极限,稳赢之局,而对方,豫章公主,闲庭信步,一手烂牌......

对不起,我不赌,你牌再好,我不赌,我不赌,你便是输!

感情的事,对豫章来说,没有博弈,更不是对赌。

“豫章倦了,杜公子请便!”豫章轻轻起身,作势离开,杀人诛心的说了一句,“豫章的帕子,可否还与我!”

杜皮神魂皆失的拿出那条手帕,那是制盐时,问豫章公主要的,他都是贴身收藏的,浑浑噩噩递了过去,感觉是剐了自己的心。

“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哦!在做梦!”杜皮笑道,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

豫章公主步入后殿,发现李丽质在这里,看样子偷听了许久。

两位公主齐肩,气氛更加尴尬。

“本宫勿需你施舍!”

李丽质气恼的说着,不过她看了眼豫章,就心软了,因为豫章眼中带泪,看起来比她还要悲伤,“你....你你,别哭呀!”

李丽质直感觉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可惜大唐这时还没棉花,那就打到丝绸上好了。

“你后悔了,其实你也喜欢他,对不对?”李丽质问道。

豫章拼命的摇了摇头!

“不懂你,反正你会后悔的!”

李丽质转身去了甘露殿,甘露殿内,已经没了杜皮的身影,只剩下一张诺大的宣纸上,以及,写了一半的酿酒方子。

豫章公主见到了游湖归来的李世民夫妇,急忙擦干了眼泪,施礼。

“可多去灞水百申村走走!”李世民道。

豫章依然摇头,道:“儿不喜外出!”

李世民深感无趣,直接走了。

李世民走后,长孙皇后揉了揉豫章公主的头,深刻的打量眼前这个养女,淡淡的问了一句:“怜洁葬于何处?”

豫章公主眼睛一亮,徒然,比刚才面对杜皮时要激动许多,她快速答道:“姨母葬于九嵕山北侧。”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太善良太温顺了,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太恶毒了些,她缓缓说道:“本宫会禀陛下,迁入九嵕山吧!”

九嵕山,就是后世着名的——昭陵!

豫章公主大喜,溢于言表,激动的她,连腿都在发抖,遂下跪,大呼道:“母后大恩,豫章结草衔环以报。”

“怜洁”是豫章的生母,因为自小被长孙皇后领养,所以生母,只能呼“姨母”,因为是下嫔,所以不入昭陵的。

这......才是她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