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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皮闻言,徒然发现,这个女人很美很魅,看起来比自己大一点,血脉中传来丝丝压制力,随着她的娇笑,心跳的速度加了许多,急忙在心中默念豫章公主的闺名。

“你很厉害,真的,但今日,你必败无疑。”

“莹莹现与少疏对坐,周遭无人,已是小胜一局也。”崔莹莹大方的说道。

杜皮一愣,问道:“你把今儿当赌局?”

崔莹莹眼神微变,这等犀利的眼神,杜皮只在李世民眼中看到过。

“自然,少疏不是号称‘大唐第一赌神’吗?”

杜皮心里直骂娘,自己的情报被泄露了干净,可是他呢,崔莹莹这个名字还是刚才听人家说的。

“那今日,赢如何?输如何?”杜皮好奇问道。

崔莹莹摆出一副俏皮的样子,媚眼一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少疏赢了,便娶了莹莹吧,莹莹愿下嫁百申村!”

杜皮身子一歪,差点平坐滑倒,接着问:“那我输了呢?”

崔莹莹哀愁,顿了顿,才道出今日的目的:“少疏若输了,也娶了莹莹吧,只是怜莹莹孤苦,医了莹莹祖父肠痈之症吧。”

杜皮秒懂,原来是这事儿!

这我赢还是输,不都是个死局吗?

杜皮看向眼前的美人,一瞬间,心动了,这他娘的似乎也不是死局,是双赢局。

二楼的李丽质,双眼不但要喷火,更是要杀人之态。

“孙道长可好?”

“贵为崔氏嘉宾!”

“肠痈,戴...戴大人的病不是我治好的。”

“少疏何必欺之,戴胄大人都认了,天下只有大唐起居郎一人可医肠痈之症。”

正说话间,郑举举端着一个小木船,走来,道:“两位相谈甚欢,可举举爱诗如命,只能厚颜来讨诗了。”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几乎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次的诗会,他们都是陪衬的绿叶,杜皮和崔莹莹这一案,才是花儿。

崔莹莹刚才还很哀愁,瞬间变脸,俏笑颜兮,挂在脸上,看的杜皮直呼内行。

莎士比亚有一句话,概括了女人这种生物的全部特点,他说:

女人啊,女人!

“此题,是一幅画,一犬,追一禽。二位,如何?”郑举举拿着麦克风说话,越用越顺手。

崔莹莹不假思索,当即吟道:

“怪得犬惊鸡乱飞,羸童瘦马老麻衣。

阿谁乱引闲人到,留住青蚨热赶归。”

杜皮直骂,这什么狗屁题目,你们串通的吧,表面上依然优雅的说道:“此局,我输,我罚一杯。”

崔莹莹和郑举举,皆是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一瞬即逝,她们确实是串通的,而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杜皮喝酒,因为得到的情报上说,只要杜皮喝酒,他便输了。

“哪有输了喝酒的,须莹莹喝之。” 房俊这时候跳了出来,误打误撞的做了搅屎棍。

崔莹莹单独给了房俊一个眼神,就把房俊吓退了,房俊不敢再多说话了,妈呀,我娘来了吗?我娘的眼神啊!

房俊的娘,房玄龄之妻,是范阳卢氏女,也是五姓女。

一群世家之子,接到了命令,端着酒杯走向房俊一伙。

郑举举蹲下,以手嬉水,继续掏出一木船,动作轻柔,可杜皮来不及欣赏,他在暗暗期待,下一题。

单挑!刺激啊!

“有趣,此题画的是一根竹。”郑举举道,并把麦克风递给崔莹莹。

不料,杜皮一把抢过,不假思索,高声朗道: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双女皆被震住。

全场皆被镇住。

“好!”

二楼传来一声叫好,李丽质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少疏哥,论诗词,一定不会输。

关键,这诗,还是这样动人——

“也无风雨也无情!”,太动人了!

崔莹莹和郑举举,没想过杜皮面对美色,竟能反抗如斯,还反抗的这么激烈,此诗都有画面感了。

“竹杖芒鞋”、“山头斜照”,是何等的洒脱,更别说“也无风雨也无晴!”此诗不全,即兴所作,却定能流芳百世。

“莹莹不做了,起居郎欺人,此诗与竹无关,却让莹莹羞于相比。”崔莹莹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认输认的很洒脱。

颜令宾喃喃的重复着杜皮的诗,“一蓑烟雨任平生”,想起自己那不愿食人,穿着蓑衣,带着全家逃跑的父亲,贝齿咬着红唇,忍着不哭出来。

她缓缓走向古筝,抚琴之女,立刻让开,颜令宾要为心上人唱一曲了。

她今天接到的命令,也只有一个,令起居郎喝酒。

郑举举不甘心,也不得不甘心,她也是个才女,听出这首诗的分量,便继续捞木船,念道:“此题,妙也,乃是‘雪’!”

崔莹莹吟:“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杜皮也道:“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郑举举尴尬,这不是难为我吗?只得宣布平手。

诗会局面已经渐渐高潮迭起,以房俊为首的纨绔子弟和世家子弟,气氛高昂,在斗酒。

而崔莹莹和杜皮,还在单挑!

李丽质拼命摇着李泰的身体,差点摇出李世民丧子之痛:“天下谁人配白衣,多好,居然说平手,明明是少疏哥赢了,四弟,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郑举举又起一题,这下杜皮傻眼。

“此题,是策论,‘察举’!来人,文房四宝!”

立刻有下人拿来文房四宝,崔莹莹提笔落墨,开始挥毫,一点不犹豫。

杜皮傻眼,自己那几个鸡扒的毛笔字能胜过这个学霸,母猪都能上树了。

忽听一个熟悉的曲调,循声望去,场中央,颜令宾抚琴唱曲,唱的赫然是他的《盗将行》。

杜皮暗道:太好了,正好借此认个输。

杜皮端着酒杯,看着越写越停不下来的崔莹莹,拿过郑举举的支架麦克风和扩音器器,慢慢走了过去,颜令宾不禁面红起来,恶犬来了,恶犬来了,他终于向我走来了。

只见杜皮把麦克风支架置于地,话筒对着颜令宾和古筝,调试着位置。

郑举举看的傻眼,心道,少年,这边比斗呢,你咋乱跑捏。

颜令宾曲唱完,崔莹莹刚巧写完,发现眼前人没了。

“我记得你,颜.....啊嗯,额,颜......”

颜令宾叹了口气,这条恶犬,竟然只记得自己姓‘颜’。

“颜令宾,起居郎有礼。”颜令宾颔首见礼,用尽浑身姿态,只为博得眼前人多注视一眼,道,

“杜公子,此曲还欠一个名儿?”

“你喜欢,就叫它《颜令宾》吧。”杜皮随口说道,心道,才听过一遍,真难为你能唱完,送你吧。

杜皮走回来,发现崔莹莹写完,便大方的说道:

“我服输,自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