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斋藤心吐出一口血，
捡起一旁的长刀，
气息又一次归于平稳。
“哦？”
陆晨微微眯起，
他能感到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息在对方身上升起。
随着这股气息的升起，
斋藤心的神情变得冷漠无比，
他也不再收剑，
而是就那么平举着，
剑尖的方向遥遥指向陆晨。
“宗师意志？”
场下的众人瞳孔一缩，
皆是认出了斋藤心身上的变化。
“嘶——”
“有没有搞错？这小子也是个不得了的怪物啊。”
“怎么做到的，这股宗师意志，居然那么凝实？”
就连姚仪也张大了嘴巴，
口中的棒棒糖在不知不觉间滑落。
吕兴贤却面露怪异，
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不对，似乎有些不对。”
“这不是他在驾驭意，而是意在驱动他。”
他闭上眼，
细细体会这股气息的来源。
片刻后，
他睁开眼，
目光牢牢锁定对方的长刀：
“这股意不是他的，亦或者说只有一丝是他的。”
“他凭借自己的意，撬动出长刀那蕴藏的宗师意志。”
“恐怕那长刀，是一件了不得的宗师兵刃。”
不少六阶武者也是眉头紧锁，
他们既然到了六阶，
剩下的步骤就是孕养自身的宗师意志，
开始寻求宗师晋升之路，
哪里能不知道对方的猫腻。
“这不是作弊么？”
姚仪喃喃自语道。
“这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汤副校长见到这一幕，
也是有些许失神。
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他就应该坚持让陆晨带上那把巨剑。
不，
他摇了摇头，
宗师意志带来的差距，
绝不是简单的兵刃能抹平的，
即便是宗师兵刃也是一样。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东西。”
见斋藤心终于拿出底牌，
老吉米久悬不放的心也终于落地。
“是他们流派的传承之物。”
……
“宗师意志么？”
陆晨眼神一亮，
看着面前的单刀少年，脸上有些意外。
在细细品悟之后，
他又有些失望。
“前人的理解终究是前人的。”
“过去不一定好，未来也不一定差。”
“你为何不肯自己走出一条道来？”
斋藤心面色冰冷，
脚下的土地也被空中无形的剑气所切割，
看起来尤为吓人。
“神道理心流的路就是我的路。”
他目光紧盯陆晨不放，
试图从他眼中看到别的色彩。
但是，
他没有。
陆晨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平静，
最多是带着一丝失望，
一种难遇对手的失望。
你会后悔的。
看着毫无动作的陆晨，
斋藤心默念一句。
他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
在过去，
宗师意志一出，
无论是谁都只能认输，
而不服输的，
最终也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他缓缓蓄势，
正准备出手。
却听到场上响起轻描淡写地一句话：
“作为回礼，就让你看看我的道吧！”
无谓的挣扎，
斋藤心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但下一刻，
他猛然间恍惚了一下。
不只是他，
全场的所有人眼前都有些失神，
就连看台上的老吉米跟汤副校长都猛然起身，
一脸不可置信地打量着陆晨。
光！
金光！
亦或者说太阳？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手，
从指缝中窥探着那璀璨之物，
眼神中带着深深的震撼。
几乎没有任何预兆，
一轮大日就那么出现在场上，
好似天上的骄阳降临世间。
“这是什么？”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斋藤心只感觉身背重负，
这无形的光芒好似有无尽的重量，
让他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不……”
斋藤心冷汗直流，
咬紧牙关，
握剑的手不断紧攥。
在他的视野中，
陆晨已经完全消失，
只留下一尊大日，
肆无忌惮地散发着金光。
“不能再看下去了……”
斋藤心闭上心眼。
心眼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能够让他更好的感知外物的一切，
先前他就是凭借这一天赋才从陆晨的手中逃脱
但，
事到如今，
就连他最大的依仗也已经失效。
斋藤心封闭了五识，
将自身置于幽闭的空间中，
“哗——”
于这个情况下，
他出手了！
“咔！”
随着一声脆响，
金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才得以放下自己的手掌，
睁大眼睛向着台上看去。
斋藤心与陆晨背对而立，
比斗时一直闭着的眼睛也终于睁开，
眼中带着迷茫与惆怅，
他手中的长剑拦腰折断，
只剩下一半，
剑尖飞出十几米远，
直直地插在地上。
“刀不错，不过还是差了点。”
陆晨背对着他，脑中回忆起那个中年宗师的风采：
“我见过比你更利的刀。”
他走到无双巨剑前，
“噌”的一下将其拔出。
“今天这场秀，你是否满意？”
陆晨摩擦一下剑身，
从匣子中取出剑鞘，
将无双巨剑往背上一放，
接着继续向前。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
尽管知道陆晨并不是他们的敌人，
但心中还是不由得有些恐慌，
自动地分出一条道来。
寂静，
场中一片寂静，
直到陆晨走了许久，
现场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傻呆呆的站着，
脑中不停回忆着那道璀璨到有些不同寻常的金光。
“好小子。”
汤副校长的脸色都有些失神，
眺望着陆晨离去的背影。
多久了，
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武道真种了。
刚刚踏入六阶就有如此浓郁的宗师意志，
恐怕距离宗师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吧？
种种复杂的情感在他眼中闪过，
他依稀记得，
上一个这么出彩的，
就是最年轻的当代真武，
号称同阶无敌的罗天。
这小子，
如果一年内入宗师的话，
未来成就真武也不是不可能！
“抱歉了，看来还是我们圣武学院更胜一筹。”
“看来你们的路，也不一定对。”
有些漫长的失神之后，
汤副校长收拾心情，
不紧不慢地对着老吉米道：
“我劝你去看一下那个学生。”
“斋藤心是吗？”
“宗师意志初成就被破灭，连带着孕育意志的器具都被折断，不好好处理的话，这苗子可就废了。”
老吉米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场上失神跪地，
勉强用断剑支撑才不至于倒下的斋藤心，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贵校真是人才辈出。”
老吉米半天才从牙里挤出来两句话：
“我们试炼之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