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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小姐对板儿心生情愫,言语和行动都不免有暗示。

石头经商头脑不如板儿会谋划算计,但在其他事上却是个机灵鬼。

他在一旁听出了多多小姐纠缠之意,忽然想出法子来为板儿解围。

“板儿哥,再有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琏二奶奶已经把巧姐许配给你了,巧姐过年迎笄礼,你要不要去街上为她买些贺礼之物?”

板儿知道石头这是用李代桃僵之法为他解围,便顺水推舟,“我倒是日夜想着她,咱们今天就去买年货,顺便为巧儿和青儿买些喜欢的礼物。”

板儿有意用这话刺激多多小姐,让她知情识趣,莫陷得太深。

这话确实掀翻了多多小姐的醋坛子,她一脸的不高兴,差点没哭出来。

一旁的丫鬟红绫见机插话,“王公子只知道巧姐要笄礼,难道不知我家大小姐也要笄礼?大小姐这样帮你,你就没想送她点什么礼物?其实我家大小姐也不需要什么,只你给巧姐买什么,也给她带一份,也算你知恩图报了。”

“多有得罪,王板儿不知大小姐芳龄,没料想也到了及笄之年,”板儿道,“原想明日去府上拜访的,却不敢为大小姐送什么喜欢之物,大小姐是闺中千金,有道是男女有别,又言男女授受不亲,此等之事,本是大忌,怎敢冒违。”

“哼!”丫鬟红绫怼道,“人分三六九等不成,巧姐使得,怎么独我家大小姐使不得?”

“红绫不得无礼,王公子说得有道理,我不要他为我买什么礼物,咱们只随两位公子一起去街上,闺阁所喜欢之物,料他俩不懂,咱们正好帮忙为巧姐和青儿遴选几样。”

多多小姐如此说,板儿和石头偷鸡不成蚀把米,无奈之至,只好同多多小姐并那丫鬟红绫一起上街,为巧姐和青儿选了喜欢之物,少不了也为多多小姐买了一份。

这期间,多多小姐内心纠结,不免借机探询:“敢问王公子和巧姐几时订的婚,怎么没听姨娘提起过?”

板儿毫不隐瞒,把王熙凤的血书遗嘱拿出来让多多看了,多多毫不失意。

“这算什么?又不是婚书,王公子若是不愿意,只她一厢情愿又能怎样?”

红绫为多多小姐不甘心。

“关键是板儿哥求之不得。”

石头一边插话帮板儿快刀斩乱麻。

“也没问你,你插什么嘴?你是王公子肚里的蛔虫不成?”

红绫用话揶揄石头,石头不生气,却很愿意与红绫斗嘴。

“你是大小姐的丫鬟,我是板儿哥的随从,你知道大小姐的心思,我当然知道板儿哥的想法。”石头故意向板儿求证,“对吧,板儿哥?”

“石头说的没错,我是求之不得,只怪我现在还不配,不过我会想办法给巧姐一个幸福的家。”

板儿如此说,气得红绫当面耍起了小性子,“小姐,咱们回去,从此再不理他们。”

“红绫,不许你再胡闹,人家的事与咱们何干?也不怕让公子笑话。”

多多小姐虽如此说,红绫却不管不顾,“他敢笑话,一个臭卖酒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你看得起他,呸!呸!呸!我还没瞧得上呢。”

“你不会连我也瞧不上吧,我可是身板棒棒的单身,要不你委屈点儿,时常来关照关照我?”

石头故意气红绫,红绫更是火冒三丈,“也不找个镜子照一照自己什么德行。”

“我哪里有你的条件,还有机会照镜子,我要看自己是啥德行,撒泼尿就行了。”

“呸呸呸,污言秽语,小姐,咱们以后别跟这样的人来往,我都跟你嫌掉价。”

“红绫,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石头挖空心思想要的效果,就是想把多多和红绫气走,红绫倒是入了圈套,没想到多多却不以为然。

石头无奈,再没话说,只能任由这两位小姐丫鬟继续纠缠板儿。

板儿和石头为家里购置了年货,又特意到书坊花二两银子买来一套刻印本的《太史公书》和一套《汉书》,准备回庄赠给李老先生和秀才李昶。

多多小姐和红绫也为自己买了喜欢的东西,板儿主动为其支付了银两。

货物太多,石头雇了一辆骡车拉着,此时,板儿和石头心里欢喜,都有一种成就感。

多多小姐却觉得没趣,回来没有再往酒肆,中途与红绫坐轿回家去了。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当日店里的酒全部售卖之后,板儿和掌柜命伙计关店门,决定放假五日。

酒肆里留后房下人值守,风干物燥,小心火烛。

板儿已经提前将积累的银两存入泰和钱庄,回家与石头各自只带十两银子和几吊钱。

天色尚早,二人雇了一辆骡车,载着年货和两坛好酒,直奔小王庄,回家过年。

话说板儿和石头当日离开小王庄以后,板儿家为了平事,又欠下了四两银子,板儿的父亲王狗儿平添了几分焦虑,整日指桑骂槐,给家人脸色。

刘姥姥和板儿的母亲刘氏也确实忧心,但并不气馁,只道这日子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活法。

眼下,没有指望板儿和石头出去很快就能赚回钱来,只求他们二人平平安安,在外有个事做。

平日里起早贪晚,刘姥姥绩麻纺线,扎鸡毛掸子,刘氏纳鞋底做布鞋,青儿织布,巧姐也跟着学做。

凡此劳作,只为多赚些铜板儿。

王狗儿却不以为然,指道赚得再多,比那赎回房宅、地契所需银两也是九牛一毛。

刘姥姥却说,不为赎回抵押,也要为日后过活攒下过河钱,总不能指望天上掉馅饼,或效仿宋人守株待兔,到啥时候有啥时候的算计,眼睛是赖蛋,手才是好汉,不能因得了一时富贵,就再不能过苦日子了。

王狗儿哪里听得进去,原本这几年好日子混得在小王庄有头有脸的,转眼间债务缠身,丢了面子,整日里在庄上抬不起头来,只把怨气都怪罪在巧姐头上,与家人没有好脸色。

巧姐心知肚明,看在眼里又无可奈何,寄人篱下,只小心谨慎求安身。

板儿和石头出去闯荡,是因巧姐引起,巧姐对板儿和石头过意不去,很是惦记,青儿也是一样。

巧姐已经从青儿那里知道,刘姥姥有意她和板儿能成姻缘,板儿出去闯荡,多半也是为了实现这个愿望。

巧姐知道板儿知书达理,对她体贴,做事执着,自己虽然生在公侯世家,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境遇,她已经没有太高奢望,反倒是对板儿充满了期待,不免暗生情愫。

那霸王公子周昌戏谑巧姐,巧姐对他恶心至极,且不说周昌已有两房妻室,就是将巧姐聘为正妻,巧姐也一百个不愿意。

可是,世间太多事难遂人愿,往往越是避之不及,越是逃脱不掉。

霸王公子周昌,自从见了巧姐,便念念不忘,巧姐的公侯贵族大家闺秀的气质,以及如花似玉的长相,让周昌不仅动心,而且一日弄不到手便暴躁无比,抓心挠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