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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家吃罢午宴,板儿听莺儿说宝钗姐姐已将古之四大美人绢绣完成,板儿求来欣赏。

只见那“西施浣纱”、“貂蝉拜月”、“昭君出塞”和“贵妃醉酒”虚实相间,处处传神,精彩绝伦,非之前蘅绣团扇可比。

板儿恳请拿去找能工巧匠制作条屏,以供大观缘尚品行开业展卖。

薛宝钗正有此意,欣然同意,让板儿拿去。

莺儿帮忙将四幅美人绢绣小心翼翼打成包装,交给石头收好。

板儿和石头离开薛家,一起到劳工市场雇了两名厨子,四名杂工,带回大观缘,安顿在大观缘吃住,交给万儿管理。

芳儿、藕儿和蕊儿谁都不想回酒肆,干脆没走,在大观缘也没闲着,房前屋后收拾得干干净净。

石头见到三姐妹问道:“怎么?三位姐姐这是赖在这儿不走了?”

“在哪儿还不一样,我们在这儿也没闲着。”芳儿快言快语道,“看把我们累得,你俩也不知道心疼。”

“辛苦姐姐了,每人赏银二两。”

石头来了个擅作主张,还真从口袋里掏出八两金锭来,“姐姐用的东西,我买不好,你们自己去买齐了。”

板儿知道石头所做必然有其道理,果然想得周到,恐怕二两银子不够。

“都已经是亲姐姐了,怎么还这样小气,二两银子够干啥的,要给就每人发二十两,换季了,让姐姐们去买几件好衣服。”

板儿慷慨,谁知姐妹几个却不买账,蕊儿慢声细语道:“我们不要银子,就想住进大观缘。”

“住进大观缘不是不行,就是来回往返酒肆麻烦,”板儿安慰三姐妹道,“暂时大观缘的生意还没有谋划好,酒肆那边还需要姐姐们操心照管生意,这边的房间给姐姐们留着,想回大观缘随时都可以回来。”

板儿如此一说,姐妹们心里有了底,各自得了银子添置新衣、日用物品不提。

孙掌柜汇报说,今日有官差捎口信来,让大观缘房宅主人近日抽时间到内务府堂找官房租库库掌大人,有事相谈。

官房租库库掌大人要见板儿,不知何事,板儿不敢怠慢,准备第二日前往。

由于担心意外或有什么差头,必须先做些准备。

板儿想关键时刻用银子打点好办事。

为以防万一,第二日一早,板儿与石头一起,先到钱庄以二百两银子兑换了两枚金锭,揣入怀中,然后才骑马赶往内务府堂。

到了内务府堂附近,板儿吩咐石头在外等候,以观动静,他独自一人前往内务府堂。

板儿来到府堂门口,向门卫衙役说明来意,衙役通报内处,有人将板儿领进,直接去见官房租库库掌大人。

见到库掌大人,板儿上前施礼,“小民王蟾给大人请安。”

官房租库库掌大人也姓王,叫王善,可是看着却不甚面善,不过,已知板儿身份,对板儿却很客气。

“王公子别来无恙,本官繁事缠身,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大人此话让小民受宠若惊,不知大人因何事召见小民。”

官房租库库掌大人位居六品,能与板儿这样的一介商人客气,实属罕见。

板儿并非受宠若惊,而是有所顾忌,这大人礼贤下士,究竟是什么用意?背后必有原因,还是小心为妙。

“也没什么要紧事,本官恭喜王公子如愿以偿,获得兴隆街上那套房宅,真为咱们王家一族长脸。”

“大人抬举,小民不敢攀大人同族。”

“都是王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公子不是攀我同族,是本官以你为荣。”

库掌大人一边说一边亲自为板儿倒茶水,板儿赶紧躬身道:“怎敢劳大人为小民倒茶倒水,小民罪不敢当。”

“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小民,听说你又花三万两买下一套房宅,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大人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坊间传闻,我也是刚刚听说,”库掌大人道,“公子财力让下官仰慕,与公子比起来,我们这些在朝为官的可就小巫见大巫了,惭愧的很。”

“大人志在为朝廷效忠,为万民效力,怎是区区小民可比。”

“公子有所不知,不但是本官,内务府所有官员一年俸禄都不过百两银子,哪个不是表面光鲜,内里捉襟见肘。”

板儿闻听此言,知道的确如此,但是坊间传说,一年州知府,十万雪花银也不是空穴来风,难怪官场上少见清廉,贪赃枉法,莫非都是迫不得已?

只望这些贪官们别太贪得无厌,良心未泯,多为老百姓做些实事。

“大人如此说,小民怎敢不信,相较起来,我们这些无功商人也该体恤大人们的不易才是。”

“王公子果然是明白人,前途无量,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本官,本官理当尽力。”

“感谢大人,小民求之不得,有大人成全,小民已经受益匪浅,此番大人召见,小民难得有此机会当面向大人表达谢意。”

“王公子不必客气,既如此,本官倒有一件难于启齿的事与公子商量。”

“何谈商量,无论什么事,大人吩咐就是。”

“不瞒公子,内务府平日迎来送往,开销巨大,尽管开源节流,还是累积不少亏空,总理大人酌让下官们想办法弥补,下官无不为此事劳神,公子既然体谅,不知可不可以将那一千两竞拍保证金借来一用?”

话说到这儿,板儿豁然明白掌库大人召见的用意,那一千两银子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能有这么一个环节,也并非不明不白,板儿心里倒觉得有些安慰。

“小民理当效力,大人何必言借,小民早有此意,只是投石无路,大人既如此说,小民甘愿奉献,以助公府为圣上解忧,为万民办事。”

“公子慷慨之举,令本官钦佩,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客气了,就满足公子所愿,以后公子若有所求,本官就当你是自家人,全力以赴。”

掌库说着,拿出一份文书来递给板儿,“这是支取保证金的收据,公子懂得,烦请公子签字画押,以作留存。”

板儿明白,这分明是空白支票,签字画押意味着这笔钱他已经收了,官房租库再无所欠。

板儿按照掌库意思,没有犹豫,签字画押,此事了结。

想必这笔银子不可能掌库私吞,无非有其一份。

临走,板儿悄悄为掌库留下一个金锭,也没明说。

这才是真正的私下好处,想那掌库心照不宣,定会铭刻于心,以后若真有所求,也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