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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大哥哥和二哥哥可以考科举为官,身为女子,我也想像孔嬷嬷那样成为一代礼仪大家,受大家敬仰。”盛墨兰话还没说完,林噙霜惊的手中的茶碾子都掉了下来。

“墨儿,你在胡诌什么,孔嬷嬷如果不是身不由己哪会入宫,你那糊涂脑子都在想点什么鬼畜事情。”林噙霜不理解的看着自己的闺女。

“我可以入宫做女官,我都翻过史书了,女子可以去尚仪局为女官。”盛墨兰认真的说道。

“墨儿为何突然有此想法?”盛老爹正经的看着她问道。

“爹爹,我只是觉着人活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如果我也是按爹爹和小娘的安排的那样活着,感觉这辈子也是看到头了,小娘有爹爹呵护疼爱,是福气,可是如果我遇人不淑呢?活的像宥阳祖母一般,想想都后怕。”盛墨兰喝了口茶,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倘若我按照自己的爱好活着,每天与书籍为伴,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可能又是另一番人生滋味。”

“墨儿,今后爹爹肯定会给你安排人品,学问都与你合适的人,你有些担心都是过早了,小姑娘家的绣绣花,弹弹琴,没事徒增烦恼做甚。”盛老爹摸了摸盛墨兰的脑袋。

“我去给枫哥儿研墨了,爹爹小娘早点休息。”盛墨兰心里一万个抵触未来夫婿是靠父母之命来的。

关上门,还听见盛老爹低声埋怨林噙霜,“让你别老是天天卯着心思琢磨着墨儿以后嫁谁,这都给孩子弄出阴影了。”

“墨兰,你在想什么,墨都研到桌子上了。”盛墨兰一回神,看到一张囧巴巴的脸,还有桌子上溢出来的墨。

云栽闻声赶紧跑进来打扫了一番。

“你怎么了,一会儿发呆一会出神的,爹爹训斥了?”枫哥儿看着盛墨兰,奇怪的问道。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做个管理史册的女官,提了一嘴,给小娘吓坏了。”盛墨兰无奈的说着。

“……女官估计不成了,看日后你夫婿若能给你挣个诰命也不错。”枫哥儿开玩笑的说着。

“对了,哥哥,你在哪弄得范先生的画。”

“元若给的,范先生生前与元若外祖父交好,自然少不了留有他的几幅画作。”

“那我这对墨玉耳坠呢,是不是你买的?”

“不是你自己挑的吗?我的钱袋子,当然算是我买的。”枫哥儿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回屋之后,盛墨兰的心绪很乱,这耳坠原来是他放进来的,自己还日日戴着在人前晃悠,这件事情要是被郡主娘娘知道,祖母知道,盛老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盛墨兰摘下耳坠,可是她的内心却又多添了一道惊喜与开心。

“听说这几日顾府的二公子也去庄先生学堂报道了,听闻此人声名狼藉,行事纨绔,却不想一身好学问,只短短两年便可着手准备会试了。”

“我还听说了这顾二公子和大公子一见如故,这几日二人都于院中彻夜长谈。”

“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那口子在公子屋里忙活呢。”

“哦对,差点忘了这茬,难怪你个老婆子什么消息都这么灵通,晚上去我家吃口酒,看看能不能给我家那丫头塞进公子屋里找个活。”

“哎哟,现在先别说了,晚上再说。”着深色衣服的老妈子赶紧让花衣服老婆子谨言慎行,两人便匆匆忙忙离去。

“姑娘,这些个老婆子们一天天就想着给自家的挤到两个公子房里头伺候着,肘着脸吃大肉呢,也不想想两个公子能看上嘛?”云栽不屑的说着。

“就是,就算大公子眼拙看上了,咱二公子指定理都不带理的。”露种也接腔道。

“呵呵,你们可说反了,快走吧,学的一嘴嚼舌根,祖母这会等着我吃早饭呢,昨天都听明儿说了,有芦笋冷汤呢?”着急那一口热汤,盛墨兰催促着这两八卦精。

多多少少都是能理解的,能被两公子哥看中,收了当个偏房,脱了奴籍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尤其是自己家的公子哥,知根知底,就算之后不能天天得争得雨露,也吃喝不愁,不用干一辈子伺候人的事儿。

寿安堂里,祖母一到冬天身体便不舒服,眼见的虚弱无力,靠着一副副的药方子撑着。

“房妈妈,平日里让人给屋里通通风,一直闷着空气不流通,呼吸也不顺畅。”盛墨兰扶着老太太坐回上座,边轻声的跟房妈妈交代两句。

“这老太太见凉气头风便会发作,平日里窗户都不敢开一丝缝隙。”翠微答道。

“好姐姐,白日里开点窗户,祖母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多喝姜茶,多泡脚,晚上睡觉了给窗户关好。若从早到晚一直闭着所有门窗,祖母只会被这周围不流动的空气压着脑仁疼。”盛墨兰无奈的答道。

“四姑娘平日里书读的多,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你们照做便是。”房妈妈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热茶,顺口说道。

明兰听完便跑去用棍子给窗户支起来,翠微见状,连忙招呼着丫鬟们给其他窗户也开了缝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刚才还有点闷的喘不上来气的瞬间呼吸都变顺畅了。

“祖母,我在小娘那学了一套按摩头部穴位的方法,孙女儿给您揉揉吧。”毕竟盛墨兰曾是江流儿时一周一次大通铺按摩店不是白去的,常年帮她按摩捏脚的大姐每次都要给自己科普穴位知识和手法技巧。

“四姐姐快快试试,祖母晚上疼的都睡不着觉,若是有效果,我们都学着点。”盛明兰着急的拉着盛墨兰,能看出来她很是心疼。

凭着记忆,模糊的手感也越来越清晰,慢慢的手法的肌肉记忆基本全部恢复了,唯一不对劲的是力道的问题,毕竟此时的盛墨兰也只是一个十三岁小黄毛丫头的手劲儿。

“别说,墨丫头按了这一通,我头疼的感觉缓解不少,不再像刚才那般犹如被人用双手大力按住一般闷疼了。”祖母表情没有之前那么疼痛难忍,这会状态都变好很多。

盛墨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高兴的笑着说,“那就好,孙女儿生怕自己照葫芦画瓢不成画成了葫芦根。”

翠微拿来热帕子,轻轻的替她擦去额头脸上的汗。

“好孩子,歇着吧。你们姐妹俩也别一直闷在这陪我老太婆了,去玩吧。”祖母挥挥手,盛墨兰与盛明兰便窝进她的房间里,她看盛墨兰送的话本子,盛墨兰描摹着她绣的花样子练最头疼的针线活,小桃和云栽露种坐在旁边的火炉旁玩着翻花绳,听着炉子里木炭丝丝的声音,这会儿既惬意又温馨。

回院的路上碰到给几个哥儿送吃食的小厮,不愧是一群青少年大小伙子,真能吃,几个人拿了六七个大食盒。

“姑娘,要是枫哥儿一举通过会试就好了,姨娘和主君肯定乐坏了,咱姑娘也不枉费每日陪读到那么晚,眼眶都熬黑了。”云栽看着盛墨兰黑眼圈子期盼的说道。

“希望如此吧。”盛墨兰内心也是祈祷枫哥儿榜上有名,他若是有出路,自己跟林噙霜的日子也不会难,希望这个小孩能不负老阿姨的良苦用心,现在算是明白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态了。

寿安堂里,房妈妈正轻轻的帮老太太揉脑袋,两人浅谈起来。

“四姑娘教的手法还是蛮适用的,看老太太气色明显都变好了些。”

“嗯,这手法倒是受用的很,墨丫头是个聪明孩子,想也是翻看中医书上的手法,道的却是她那小娘的出处,也难为这孩子了。”

“这,怎么断定的说法,说不定真是林姨娘有心教她的。”

“这林姨娘当年养我膝下的时候最烦翻的便是那药谱医理穴位的书籍了,就算是如今看了些,顶多是做碗补汤或者是给我那混儿子拍两下背,绝不可能说是为了我这头风去研究穴位手法。”

“娘欠债儿来还,好在这四姑娘没学着那些矫揉造作的手段,也是明事理的好孩子,怕的是若一直住一起。。”

“好好的孩子不能被养废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