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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得知康乐儿以死相逼之事的前因后果之后,第一时间便让人将那丰厚的彩礼送去了康府,视财如命的康姨夫并不在乎康乐儿嫁于谁,只看着如此丰厚的彩礼美滋滋的便将自己的女儿嫁了出去。

“你们仨个,出了这么大事情居然瞒着祖母,若不是那吕家姑娘聪明伶俐,你们这般就上了那康王氏的道,沾上的可就是人命官司。”寿安堂里盛家仨姐妹儿面面相觑地听着祖母训话。

“祖母,我着实没想到这康姨母居然会这般狠心,是我们几个人草率了。”盛墨兰无奈的回道。

“这个康王氏心思歹毒,草菅人命,你们仨儿此后别再招惹她,见面也就绕道走。”盛家老太太也是头疼的厉害,不止一次劝说王若弗不要再同这康王氏来往,奈何自己不是这盛竑的亲生母亲,更别指望儿媳妇听自己的。

盛如兰倒是想将事情前因后果告诉王若弗,但是心里又长了个心眼,如今这事儿也过去了,万一自己母亲心直口快的不小心告诉那王若与了,这又是平白去招惹了那烦人的妇人了,还是同祖母说的去做,惹不过总能躲得过吧。

葳蕤轩里,王若弗正同刘妈妈说起这些日子老太太又提及让她别和康王氏来往的事情。

“那可是我的亲姐姐,怎么可能不来往,我们可是一门子亲戚,母亲说得好没道理”。”王若弗不理解的说道。

“姑娘,不是我说的难听,这大姑娘在康家所做所为确实是太过了,传出来的话也都难听的很,老太太此番考虑倒是合理。”刘妈妈劝说道。

“但是她也没害自己人,左不过都是些上不来台面的妾室,姐姐是为了保住自己在康家的位置,一切也情有可原啊,她过得那般不容易,我也只有这一个姐姐啊。”王若弗不当回事的说道,心里还挺不理解刘妈妈今日的说法。

事情却不是这般平静的结束,待盛家仨姐妹各自回府了,静安堂里的老太太却坐不住了,唤来了王若弗,不仅呵斥了她,还罚跪王若弗一天,并把所有的窗户和门打开,让王若弗在盛家众奴仆面前丢尽了颜面。盛墨兰也是后来才知晓了此事,盛如兰只是心里觉着母亲此番受罚也是理所当然,毕竟祖母后来也没有再提及此事。

天气极好的一天,盛墨兰泪眼婆娑的送萱姐儿上了去宋州的船,元若好生安慰着她,又将她送回了墨语巷,自己才回了枢密院。

盛墨兰如今倒是盼着慧雯早些回京都,这样才寻个借口早点将萱姐儿接回来,萱姐儿生的好看又玲珑剔透的,最主要是同那齐衡长得一般模样,又是长孙女的原因,日日被平宁郡主带在身边,盛墨兰作为生母都不能时常见到她,每每想起来心里还是觉着很难过的。

齐衡和盛墨兰在萱姐儿满月时给她取名齐慈萱,希望这个女娃娃自此一生安安稳稳,做一个性格温和,内心平静无欲之人。双胎儿子取名齐闻遥与齐棣华,两娃娃五行缺水火,同时做爹娘的也是盼着俩孩子日后能成为一个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之人。

顾廷烨带兵又要出征,遂一早便来花言巧语的讨好吕锦歌,旁边看热闹的盛墨兰瞧着俩人倒是看出了不一样的门道,一个冷言冷语讥讽嘲笑,另一个倒是乐呵呵的听着,还真是不一样的顾二叔。如今每日来送蓉姐儿的换成了顾廷烨的秋姨娘,听说是已逝的余嫣红的陪嫁丫鬟,被抬了身份成了姨娘,倒也是个听话谦和之人,蓉姐儿说这秋姨娘待自己很好,毕竟顾廷烨同她也没个孩子,如今将蓉姐儿给了她,也算是给她留了点盼头。

盛墨兰又将旁边的院子收拾干净,重新布置了一番,挂了个牌匾,桃李阁,当作四个人的休息备文案用的地方。盛明兰的课程因为要带孩子们实地摸索药材之类的,便又单独开了个独院,用盛墨兰的话来说这门课注重实践。

“我听说有些人以前是嫌弃那带兵打仗的将军臭烘烘的,如今怎么同这东京第一将军这般要好了。”盛如兰瞧着趴在那赏玩顾廷烨送的小玩意儿的吕锦歌,打趣地说道。

“又不是每个打仗的都是那样,人家顾将军还是比较爱干净的,长得也是挺俊朗的,跟那些个莽夫自然是不一样的。”吕锦歌抬眼看了盛如兰说道。

“要说顾二叔倒是个好人,一直同我大哥哥是至交,就是身世有些可怜。”盛如兰闲来无事,便同吕锦歌聊起来。

“他不是侯府的嫡子嘛,何来身世可怜一说?”吕锦歌来了兴趣问道。

“他爹爹宁远侯娶了三个正妻生了三个嫡子,顾二叔排老二,所以人称顾二郎。虽是侯府嫡子,却是继室商贾所出,关键还是海宁的盐商出身,我听说顾二叔母亲同这宁远侯感情不和,好像是第二胎血崩而亡的,所以顾二叔同宁远侯父子不和在京都是出了名的,他几乎就孤身一人在外漂泊着,你说他要是个纨绔子弟也就算了,偏偏人家还才华四溢,一腔抱负的,早些年也同大哥哥一样考科举,听说是文章太激进了还是因为同宁远侯的关系恶劣,所以被禁考了,后来不知怎么就参了军,现在摇身一变成二品大将了。”盛如兰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年听来关于这个顾廷烨的事情同吕锦歌一一说道。

“那说明他就是有真本事的,一路靠着自己青云直上,你说他那个爹爹怎么这么混蛋,平白无故断了自己儿子的科举之路。那如今那侯府什么宁远侯还在吗?”吕锦歌愤愤不平道来。

“前些年都过世了,我还去吃了白事席,如今那侯府里住着顾家大郎一房,然后就是秦大娘子同她的儿子,哎,她倒是面慈心善的,顾二叔便是她一手带大的。”盛如兰说道。

“那顾将军同这个继母关系好吗?”吕锦歌问道。

“听说关系挺亲近的,毕竟这个秦大娘子心地善良。”盛如兰说道。

“顾将军也算还有个亲近的人在府上,我瞧着他对那个妾室秋姨娘还不错。”吕锦歌故意问道。

“秋娘倒是挺深情的,是她原先妻子的通房丫鬟,倒是对顾二叔一往情深,不过,顾二叔待她好也就只能是将蓉姐儿落她名下,感情上估计有点难,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定然是不可能喜欢如此朴实的一个女人。”

“哼,老实的不喜欢,偏偏喜欢那妖艳妩媚的勾栏院式女子,活该他被欺骗。”吕锦歌突然语气一变,莫名生起气来。

“怎么说着说着你还变脸了呢,他那是年轻时的风流债,如今都快被这朱曼娘头疼死了。”盛如兰看吕锦歌那样子,心里顿觉好笑起来。

“哼,那也是他活该!”吕锦歌说完又气呼呼的起身出去了,留的盛如兰一人在院里格外郁闷。

“哼,真是个小姑娘。”盛如兰朝外头说道。

待盛墨兰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外面天也黑了,今天其他三个人早早便回去了,明日后日又是一周的休憩日,她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发酸发困的胳膊。

“露种,收拾收拾回府吧,不为怎么说,元若几时回去?”盛墨兰朝着院子里喊道。

“姑娘,吕...吕公子在外头等你快一炷香的时间了。”露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

“吕公子?你怎么不告诉我啊?”盛墨兰埋怨的说道,遂起身出去瞧瞧情况。

“是我见你正在忙碌,便讨了杯茶水坐这等你了。”吕浮生瞧着被说教了一直撅着嘴的露种,便开口说道。

“这院子里还是有些凉,进屋说吧。”盛墨兰又瞪了一眼露种说道,“你去王嬷嬷那给我弄点吃的过来。”

“吕大哥,你怎么来了?锦歌早就回去了。”盛墨兰坐下,给吕浮生倒了一杯茶水。

“嗯,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吕浮生看着盛墨兰说道。

“何事啊?”盛墨兰好奇问道。

“墨儿,锦歌的心思你知道多少?”吕浮生犹豫了许久开口问道。

“心思,你是说哪方面的?”盛墨兰很少见吕浮生这般严肃,也立刻坐直了身子正经起来。

“墨儿,你这般心思细腻,又日日同锦歌在一起,还能看不出来她那歪心思吗?”吕浮生说道。

“她若喜欢便随她了,等再过些年长点岁数,再碰到一个合适的,便也就淡忘了。”盛墨兰说道。

“不由得她整日这般胡闹,我听说你纵容她都到了在府上给她安置了一个院子?”吕浮生问道。

“吕大哥,锦歌喜欢我府上的厨娘的手艺,况且她也不是经常去那住,不过是有时候太晚了便歇下的地方。”盛墨兰郁闷死了,也不知道吕浮生怎么知道这事情了。

“锦歌自小被惯坏了,我原想着让她跟着你学规矩读读书,没曾想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墨儿,是我太粗心了,叫你白白受了那么多委屈,锦歌对元若的心思现在就得扼杀了,我准备叫人将她送回西京。”吕浮生看了盛墨兰良久说道。

“啊?没这么严重吧,锦歌没对我造成什么困扰,帮助更多才是,若不是她,我这学堂都开不下去了。”盛墨兰赶紧说道。

“她还有这本事,我到是觉着她多待一天,你这学堂就要多一件祸事才对。”吕浮生现在是一门心思只觉着吕锦歌给盛墨兰找了麻烦,全然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我怎么就闯祸了,大哥哥,你自小都是这般觉着我很麻烦。”不知道何时吕锦歌生气的跑了进来,朝着吕浮生喊道。

盛墨兰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到吕锦歌旁边,“锦歌,你何时来的呀?”

“若不是我今日来了,还不知道大哥哥如今还是这般厌烦我,只道我是麻烦精,还在这同墨姐姐商量要送我回西京,墨姐姐,你也不喜欢我,要送我回去吗?”吕锦歌说着说着脸都委屈坏了,眼泪汪汪的。

“抓着你墨姐姐做什么,是我要送你回去的。”吕浮生呵斥了一声吕锦歌,吓了盛墨兰一大跳。

“大哥哥,你喜欢墨姐姐,便想让我也如她那般,但是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我已经学乖了,你还要送我回去,我讨厌你。”吕锦歌被吕浮生一声斥责,委屈的瞬间泪崩的朝他喊道,说完便哭着跑出去了。

“哎,锦歌。。。怎么跑这么快?”院子里传来元若的声音。

“走开, 你也同大哥哥一样!”盛墨兰追了出来,见到被锦歌埋怨的不知所以然的齐衡。

“墨儿,锦歌这是怎么了?”元若上前迎上正往外追着的盛墨兰,好奇的问道。

“哎,跟你说也没用,别挡着我。”盛墨兰推开齐衡,又朝着前面喊道,“锦歌,你等等我!”便追着出去了。

元若莫名其妙的被两个女人嫌弃了一番,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郁闷的走进屋里,却瞧见正同他一般郁闷坐那独自喝茶的吕浮生。

“书白,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元若以为吕浮生是来接吕锦歌的,到也没觉着他在此有什么奇怪的,径直走到盛墨兰刚才坐的位置坐下。

“还能是什么事儿,锦歌太不省心了。”吕浮生无奈极了,看到好友过来只能抱怨一句。

“不省心,我听墨儿平日说的最多的便是有了锦歌如今就像多了长一双臂膀一样省事,怎么到你这都成这样了?”齐衡自己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

露种敲了敲门,端着吃食进来,结果瞧见原本是盛墨兰的位置此刻坐着的是自家主君,而盛墨兰又不在屋子里,吓得小脸都白了,尤其是这俩人还都板着脸。

“大...大人,姑娘她没有。。”露种着急的想去解释两句。

“墨儿还没吃饭吗?”齐衡看着露种手里的晚饭,倒也没注意到露种的慌张,只是关心的问道。

“嗯嗯,姑娘一直在写两天后的课堂文案,晚饭都没来得及吃。”露种见齐衡的脸色不像是生气,遂放下心来说道,眼睛却不停地瞟看着一脸严肃的吕浮生。

“你先将吃的放在锅台烧水温着,然后去瞧瞧墨儿和锦歌去哪了。”元若轻声吩咐道。

小学堂里,吕锦歌伤心的趴着案台上哭着,盛墨兰跪坐在她旁边不停地安慰着。

“呃嗯嗯。。大哥哥就是不喜欢我,我。。呃嗯嗯。。我做什么他都看不惯。”吕锦歌哭着哽咽说道。

“都怪我,都忘记将我们锦歌的丰功伟绩告诉那混蛋吕浮生了,叫他这般说我妹妹。”盛墨兰拿着罗帕轻轻地给吕锦歌擦着委屈的眼泪。

“墨。。墨姐姐,你不能。。呃嗯嗯。。不能讨厌大哥哥,他待你一直都是很好的,所以才让我学着你。大哥哥总是嫌弃我,我虽然小的时候调皮,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我是先生了,可是大哥哥。。他。。他还是那般觉着我不好。。呃嗯嗯。。”吕锦歌越说越委屈,哭得一直抽搐着,话都说不清楚。

“等一时我要好好给吕大哥讲讲道理,不能一直这般一成不变的看我们锦歌,先不哭了哦。”盛墨兰轻轻的拍着吕锦歌的背,小心的安抚着她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