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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姐,祖母已经卧病好些天了。”盛家仨姐妹坐着马车回盛府的路上,盛如兰同明兰墨兰说道。

“怎么回事,我跟四姐姐去西京那日不是还精神气爽的吗?”盛明兰着急的一时撩开马车帘瞧瞧行至何处,一时又握握盛墨兰的手。

“郎中怎么说?”盛墨兰拍拍盛明兰的手想让她不要太过于焦虑。

“那郎中瞧了祖母只言说年纪大了,吃的太多不易消食导致体内燥热。”盛如兰说道。

“夫君也不在京都,四姐姐,怎么办?”盛明兰着急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锦歌已经请张御医去府上了,这会儿估计是已经到了。”盛如兰说道。

“明儿,张御医医术高明,兴许祖母只是积食了。”盛墨兰想起临行前祖母胃口颇好便猜测道。

西夏国蓄意侵犯边境,圣上派了一批文臣前去谈判,其中便以枢密院齐衡,御史台盛长柏为首,文敬炎以及几名擅长言说的使臣同去,朝内以王丞相为主要核心的变法依旧继续,宋真宗严重意识到重文轻武的弊端,故而大力着重提拔顾廷烨,西京郡王府吕氏兄弟,湘南旧部,但是变法依旧是受到以司马大人为主的墨守派极力反对,如今可谓是内忧外患交加,吕浮生也因其父和叔的缘故受墨守派弹劾律法不严之强加罪责,故而暂停国子监中一职。

“祖母如何了?”盛家仨姐妹以及吕锦歌跟着张御医从床边又行至桌旁。

“这。。”张御医看着几人面露难色。

“有何不能直说,行医者还要隐瞒什么不成?”吕锦歌见张御医难以启齿一般,便开口说道。

“小郡主勿怪,只是这盛家老太太并非是身体有恙才导致昏迷不醒。”张御医自然是惹不起这个前朝皇亲国戚如今的顾大娘子,所以只能隐晦道出。

“你这御医好生奇怪,何时不能挑明了说个清楚,不是身体有恙,老太太如何一直不醒,若是有病便下方子,难不成是被人害了下毒不成,叫你这般作难。”吕锦歌呼了一口气说道。

“祖母好好的在静安堂住着,谁会下毒,锦歌莫要乱说话,张御医,这里没有外人,只有祖母的三个孝顺孙孩,我们的祖母究竟是如何了?”盛墨兰示意盛如兰看着吕锦歌,休要吓到老御医。

“张御医,我也跟着夫君看了几年医书,学了几年医理,祖母如今这异样实属是奇怪,有何话,或者要怎么做您尽管吩咐便是。”盛明兰说道。

“三位娘子,我想看看盛家老太太这段都吃了何物。”张御医索性便将话挑明了说道,他看盛家老太太的状况便是中毒之兆,只是朝廷官员的女眷在内院中毒确实不宜招摇示众。

盛墨兰悄声吩咐了露种前去将静安堂院门关上,不让院中任何人出入。

张御医和盛明兰将祖母近来用过的食物茶水连同杯具皆拿银针试过,并无异样。

“这便奇怪了,要说老太太这番定是病从口入,不似闻了何物或是擦拭何物导致的。”张御医老脸也是疑惑万分,嘟囔道。

“我想起来了,老太太病前还使用了酥饼,但是这酥饼是大。。。”跟在房妈妈身边的小丫鬟翠芯说一半又忌讳的抬眼看着盛如兰不敢继续言说。

“你这般看我做什么,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盛如兰一脸不解地看着翠芯说道。

“这酥饼是大娘子听说老太太爱吃,便亲自采买孝敬老太太的。”翠芯说完便低头退到房妈妈后面。

“你这丫鬟休要胡说,我母亲买的酥饼怎么会有毒呢,酥饼可还有剩余,拿出来让张御医查查便知。”盛如兰不屑地说道。

“大娘子如何会害祖母,那酥饼还有剩余没?”盛墨兰也是不信的,王若弗虽说是爱骂骂咧咧,怼天怼地的,但是连对她和林噙霜也只不过是过过嘴瘾骂一通而已,如今又怎么会去害与她无冤无仇的盛老太太呢。

“这丫头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太太前段是贪嘴爱吃那酥饼,我怕她积食,倒是将那酥饼藏了起来。”房妈妈说完便起身前往食柜处,拿出来一碟子酥饼。

“这半个还是我从老太太口下要下来的,只许她每日尝尝味道即可。”房妈妈指着碟碗中的半块酥饼说道。

“张御医,你快些瞧瞧,休要叫人误了母亲好意。”盛如兰催促道。

张御医看了大伙一圈,倒是额头冒了冷汗,倘若这酥饼无毒还好,若是有毒便是佐证了儿媳谋害婆母的罪名。

当张御医将那银针从酥饼中拿出时,倒未见银针变色,众人皆放下心来,尤其是盛如兰心安地将离凳子的屁股又重新坐稳当了。

“我说了母亲怎么会害。。。”盛如兰一席话未说完,便见那置于碟碗之上的银针突然变黑了。

“啊!怎么会这样。”盛如兰吓得一声尖叫起来。

“张御医,这银针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置于这碗碟上却突然变黑了,是不是这碗碟有问题?”盛墨兰也瞬间花容失色。

盛明兰又拿起一根银针将剩余的酥饼全都验了一遍,银针变黑的事实如同响亮的耳光抽打着盛如兰的脸。

“还好盛老太太食用不多,如今还有的救。”张御医后怕的说道。

“母亲怎么会做这般糊涂的事情,我母亲她不会这样糊涂的。”盛如兰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也不自觉地流过脸颊,盛墨兰在旁不可思议地搀扶着她,盛明兰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祖母,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桌子上。

“母亲,她为何会做这般大逆不道地蠢事呢!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盛如兰回过神来哭着说道,不管不顾地便往外跑去,盛明兰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祖母,也跟着跑了出去。

“四姑娘你快些跟上去。”房妈妈着急地拍了一下还在发癔症的盛墨兰。

“哎。”盛墨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吕锦歌还在外头坐着,看了她一眼,便追了出去。

“张御医,你通晓医理这么多年,定然是对所有毒都是了解的,麻烦您查验一下这酥饼里究竟是何毒,万一是歹人嫁祸给大娘子的。”吕锦歌放下茶盏子同正擦拭额头细汗的张御医说道。

“好,我这便回去查验一下。”张御医起身想离去。

“慢着,张御医,这盛府虽不大,但是还是有个药炉子药房的,大人也无需那般折腾,在这住上个几天一面照看老太太的病情,一面查验一下毒素吧。”吕锦歌说完,房妈妈便懂其意,让人带着张御医去了药房,张御医看了一眼吕锦歌,无奈地点点头。

葳蕤轩里,盛如兰哭着一把推开王若弗的房门,呵斥所有的丫鬟退出去。

“你这个不长眼的蠢货,上来做什么发这么大脾气。”王若弗正喝着茶,被盛如兰惊得茶盏子都掉到地上,张口便骂道。

“母亲,祖母的酥饼是不是你送去的?”盛如兰哭着质问道,盛墨兰和盛明兰也气喘吁吁地追着进来,又让露种交代不让院里人出去。

“是我送去的呀,你这般跟死了亲娘一般质问我作何!”王若弗瞧着几人来者不善的样子顿时来了火,她心想我不过是下了点安眠的药物在里头,左不过是让静安堂里那位睡上几日,这几个熊孩子犯得着这般审犯人似跑来询问我作甚。

“四姐姐,六妹妹,我实在没脸再说话了。”盛如兰说完便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干什么呀,你们几个,老太太不就是吃多了积食了嘛,也不全是我那酥饼的问题啊。”王若弗一脸愤怒地瞧着几人,还拍了一下桌子上哭闹不止的盛如兰。

刘妈妈瞧着这情况似乎不太对劲,便上前开口问道,“四姑娘,这五姑娘反应如此激烈,难不成这老太太病情严重了?”刘妈妈只是猜测那酥饼有些问题,但是不会想着里面有毒药。

“大娘子,祖母是中了那酥饼里的毒,御医说了只是吃了半个祖母便昏厥不醒,若是全吃了,命也就交待在那酥饼之上了。”盛明兰不等盛墨兰开口便先说道。

“你们休要再那胡说八道,我那酥饼里只放了。。”王若弗被吓得直接失言道。

“你放了何物在里面?”盛明兰上前大声问道。

说话功夫,盛弘哐叽一下推门进来,是盛墨兰让海棠去长柏院里知会了海大嫂嫂前去将盛老爹唤了回来。

“你瞧瞧你的这群好女儿,一个个都能指着我的鼻子来说事儿了。”王若弗认定自己酥饼里只是一些不会有害的安眠药而已,所有还是气势汹汹。

“母亲,那插进酥饼的银针都黑了好几根,你到底要做什么啊?”盛如兰已经哭得面目全非,爬起来朝王若弗说道。

“啊!”王若弗这会儿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刘妈妈赶紧上前扶起她。

“蠢妇!你都干了什么好事?”盛弘已知来龙去脉,愤怒地看着王若弗问道。

“我没做什么啊。”王若弗心虚地低下头躲避盛弘的眼神。

“酥饼是你亲自买,又亲自送去,这么些年一根针都没见你往寿安堂送去,如今倒是出来了哪门子孝心,去送那有毒的酥饼过去。”盛弘一拍桌子,吓得王若弗一下子又跌坐到地上。

“姑娘, 都事到如今了,你还是实话说了吧,她那般教唆欺骗你,让你背上这么个大罪名,你还要护她到几时啊?”刘妈妈哭着劝道王若弗说实话。

“她是我亲姐姐啊,她怎么会害我呢!”王若弗绷不住地哭着说道。

“我就知道便是你这蠢妇听了那康王氏的胡话,她是你亲姐姐,我看她是要亲自送你上路的姐姐才对,蠢妇,愚不可及!”盛弘边说边捂着自己的心脏说道。

“爹爹,你小心身体。”盛墨兰上前扶着盛老爹关切说道。

“你。。你你还不老老实实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说出来。”盛老爹又起身指着地上瘫坐地王若弗骂道。

“她只说那是让老太太昏睡的药,不会对身体有害的,她为何要将那毒药来诓骗于我,她这般做是为何啊,我真的想不通,想不明白。”王若弗心如死灰地坐在地上说道。

“她要做什么,她那般恶毒之人,一次是害四姐姐差点一命三尸,二次是想让整个墨语巷背上一条命案,如今更是想借你之手将整个盛家推送至悬崖之上,若今日祖母被害,爹爹,大哥哥,二哥哥官途尽毁,大姐姐,四姐姐,五姐姐,我从此在婆家抬不起头,走到京都任何地方都是要被指着鼻子被骂,而大娘子你更是背上弑杀婆母的罪责,要么关进那慎刑司要么被处死,还能如何,整个盛家皆毁便是。”盛明兰哽咽地说道。

盛老爹恐惧地朝明兰看了一眼,又着急地转头问站在自己身边的盛墨兰,“你们祖母现在如何了?”

“依旧是昏迷着。”盛墨兰咬着嘴唇愤愤地说道,而后又看着王若弗问道,“那恶妇康王氏现在何处?”

“姑娘,这个丫鬟想出去报信。”瞧着两个蛮力婆子和露种小桃一起按着一个女使跪在门口。

“你爬那狗洞要去做什么?”王若弗瞧着是自己身边的女使彩环,便皱着眉头问道。

“大娘子,我娘病了,我着急出去带她看病。”彩环四下看了看,眼睛转溜地说道。

“你狗嘴又再那乱放屁,你娘早死了,还是我亲自给钱替你葬了的。”王若弗上前给那彩环一巴掌,大声说道。

“不不,我一时着急说错了,是我爹,我爹病重。”彩环又抬头说道。

“你爹在你出生便成死鬼了,你在胡诌诓骗谁呢。”王若弗说道。

“倒是个不爱说实话的嘴,我记得泰妈妈巴掌下面倒是实话多的很。”盛墨兰说完看了一眼那体格极壮的蛮力婆子一眼,俩婆子跟提溜小鸡仔一般将那嘴硬的彩环带了下去。

这彩环被泰妈妈使了些手段的情况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康姨母收买她做眼线的事儿,气的王若弗一直没良心没良心地骂道。

“这康王氏这般狠毒地要置我们盛家于死地,爹爹可有想法如何去治这泼妇?”盛明兰冷静下来看着盛弘说道。

“那便是要报官送到慎刑司的,有罪便要伏法,京都府尹王大人大公无私,定会严惩那妇人还祖母公道。”盛墨兰不等盛弘说话开口道。

“什么?你要报官,这个事情你要去报官,你是想让你嫡母一起坐那牢狱子吗?”盛弘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墨兰说道。

盛墨兰心中知晓他这个爹爹此时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激他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康王氏身上,来保全他的颜面。

“那爹爹便是要私下解决这事情吗?”盛墨兰反问道。

“这都是那康家惹的祸事,就不要再怪你们的嫡母了,她自是蠢笨了些。”盛如兰也是泪眼朦胧的看着盛墨兰和盛明兰,尤其是此时眼神能杀死人的盛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