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娃子轻蔑一笑，一挥手，示意大家一起上。
本就是江湖混子，哪需要讲什么武德，一惯都是仗着人多势众搞事情。
看着这么多人扑过来，金牙齿硬着头皮也要上。
他顺势从爷爷手中夺过拐杖，跟一娃子一伙人拼起来。
奈何对方人多，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不过几分钟，金牙齿就被几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那拳打脚踢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不要打啊，不要打他啊。”吴奶奶看着这一幕，哭得声嘶力竭。
明明她自己都痛得难受，可看着孙儿被一伙人这么踢打，这更是痛在她身上。
吴爷爷也躺在地上，他刚才想帮金牙齿，也挨了好几脚，一口气上不来，都给晕过去。
金牙齿被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头上的伤口早就绷开，血又汩汩的向外流。
看着爷爷奶奶都躺倒在地，金牙齿双目通红。
这看着亲人挨打，比他自己挨打还令人窒息
他想爬起来跟这一伙人拼命。
可被这一伙人死死按着，他动弹不得。
他只能尽量蜷缩着身体，伸着胳膊护着头，喊叫道：“你们打我就行，别打我爷爷奶奶……”
“妈的，还敢叫嚷？给我狠狠的打。”一娃子骂道：“敢跟我逞能耐，这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啊。”
金牙齿最初还能惨叫几声，最终，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头顶渗下的血水粘满了双眼。
再次醒来，金牙齿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头上又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和绷带。
连同手臂也给打上了石膏。
刚一想动，全身哪哪都痛，这是彻底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个够啊。
“吴波。”爷爷年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金牙齿扭头一看，在旁边照看自己的，是爷爷。
老人顶着熊猫眼，眼底一片淤青，这是被打后留下的痕迹。
“爷爷……”金牙齿颤着声喊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吴爷爷说，嘴上说着好，眼泪却是不争气的，跟着流了出来。
他们一家，还得多亏店里其它的店员帮忙，送到医院来。
否则，这条老命还真得丢在那儿。
“奶奶呢……”金牙齿抬起另一只胳膊，擦擦眼泪，问着吴爷爷。
“她……她现在还在那边病房躺着的，暂时不能过来看你……”吴爷爷说。
金牙齿翻身，准备从床上爬起来：“我要去看她……”
他不放心，他要亲眼看看奶奶。
“你别动，你先养好伤……”吴爷爷看他要下床，连声阻止他。
“不，爷爷，你跟我说实话，奶奶怎么了？”金牙齿急得快哭出声。
他是亲眼看见奶奶被人打倒在地的，奶奶身体那么弱，怎么能承受。
“她……她就是骨折……”吴爷爷努力的轻描淡写。
金牙齿不顾爷爷的阻挡，坚持从病床上爬起来，去了骨科科室那边的病房，看了奶奶。
奶奶年龄 大了，这一摔，真的很惨，股骨粉碎性骨折，预后情况并不好，有可能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金牙齿伏在奶奶的床边，失声痛哭起来。
他想着发达了，要让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要让他们享清福。
可老人跟着他没有享到清福，反而一把年龄了，为了他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吴奶奶躺在那儿，跟着老泪纵横，还得安慰着金牙齿：“没事，乖，吴波，奶奶很快就好的。”
吴爷爷跟着也一起劝金牙齿：“是啊，你别哭了，等你奶奶病好一些，我们就回乡下啊。”
他老了，但还没有老得糊涂。
店员已经悄悄跟他讲过了，一娃子那些人是什么人，那是连警察这些都不怎么敢管的人。
原本他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没王法了？
可看着他们几人被打、看着服装店被砸，那惹事的几人却大摇大摆的离开，还摞着狠话，还要再过来找麻烦，吴爷爷就知道，这些人，真的惹不起啊。
所以，他只想等大家伤好一点，带着吴波一起回老家。
老家哪有这样的事。
金牙齿点着头，答应着这事。
从奶奶的病房出来后，金牙齿蹲在楼梯口，屈着膝无声痛哭。
哭自己的无能，哭自己的冲动，哭自己连累两位老人。
痛哭过后，金牙齿擦了擦眼泪，回了他的病房。
而服装店的店长也过来，有些为难的询问着金牙齿，后面怎么安排打算，她已经两三天不敢再开门营业了。
“吴哥，他们走的时候还摞下话，说等你醒了，再来找你要医药费……”店长小声的说。
金牙齿呵呵冷笑起来。
店长看着他，这是被打傻了？
“这段时间，服装店暂时关了，不营业了。你们先回家休息吧，什么时候开门营业，我再通知你们来。”金牙齿安排着事情。
“给大家把工资结了，另外，再多支付一个月的工资。”金牙齿想了想又说。
这些员工，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再手把手的教出来的。
这些人跟了他这么久，他也不想在工资上亏欠这些人。
安排走了这些人，金牙齿又安排着奶奶转院的事。
他以医生建议的名义，让奶奶转到省城的医院去接受更好的治疗。
安排走了爷爷和奶奶，金牙齿开始谋划着报仇的事。
不为自己也得为了爷爷奶奶讨个公道说法。
金牙齿在病床躺了两天，等伤势稍稍好一点，他从医院出来，去约人。
他要找的人，是蒋军。
这是以前他们老家村子的人。
这蒋军，以前当扒手被抓后，坐了几年牢。
在牢中，他认了一些大哥。
出狱后，索性就跟着大哥来了这涪洲，也跟着混起社会，帮人照场子了。
前段时间金牙齿无意中跟他碰上，蒋军还大方的请金牙齿去他照看的溜冰场玩。
亲不亲，都是故乡人。
以前在老家的那点小恩怨，大家早就不记在心中，甚至蒋军还曾拍着胸脯跟金牙齿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当然，那时候的金牙齿，并没有想跟蒋军多往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现在，金牙齿决定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