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段钰看着大白鼠满脸狐疑：“你都缺失了那么多记忆，就她现在这个德行……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小和尚摇了摇头：“小僧是器灵，小僧的力量源自于本体，小僧可以控制本体做一些事情，就像是施主神魂控制着身体一样，但是器物终究是器物，不是生灵；器灵也终究与生灵的神魂不同。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况且当年主人给下达的任务，就是护好这位女菩萨，等待有缘人来将她唤醒。那么我想，这位女菩萨也必然有她的特别之处吧。”
段钰一直在观察小和尚的神色，却发现对方从头到尾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真挚。
小和尚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施主为何这般看着小僧？”
“我就是有些好奇。”段钰摩挲着下巴看着他：“你难道就不觉得天道不公么？生灵生下便有魂，而器物却苦逼呵呵的只能成为生灵手中的工具，运气好了才能诞生器灵，而即便是有了器灵，也还是逃不过成为工具的下场，且生死不由己。这如果是我的话，老子可就直接掀桌了！”
小和尚愣了愣，万载悠悠，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天道不公么？
听完之后他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一方面觉得段钰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说的不对……
“你脑袋被驴踢了！”黎禄一巴掌扇在段钰后脑勺上：“你这么一胡扯，万一给人搞入魔怎么办！咱们可在他的地盘上啊！”
段钰被这一巴掌扇的脑浆子差点没溅出来！
他揉着后脑勺，瘪了瘪嘴：“我这不就好奇的随口一问嘛！”
他看着冥思苦想的小和尚，干咳一声：“好了，你也别纠结了，我也就随口一说。”
但是小和尚好像钻进了牛角尖，眉头始终紧紧锁在一起。
段钰瞄了眼黎禄，后者瞪了他一眼。
仿佛在说：你惹的祸，你自己解决！
他撇了撇嘴，解决就解决嘛！
他对着小和尚唤了一声：“喂，小秃驴，这问题是我问出来的，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小和尚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要！”
“咳。”段钰清了下嗓子，脑袋瓜子快速转动：“我们那边有一位大师曾经提到过‘如如平等，亡于彼此’。”
“如如平等，亡于彼此……”小和尚双目恍惚，好像抓住了什么。
“他说：‘众生有佛性，则草木有佛性。以是义故，不但众生有佛性，草木亦有佛性也。若悟诸法平等，不见依正二相故，理实无有成不成相，假言成佛。若众生成佛时，一切草木亦得成佛。’”
“若众生成佛，一切草木亦得成佛？一切草木亦得成佛……”小和尚眼睛明亮了几分。
段钰继续说道：“我个人的理解就是，生灵成就了草木灰石这样的无情众生，发觉了它们的用途，找到了它们的意义；而草木灰石也同样成就了生灵这样的有情众生，因为没有它们生灵就无法存活。故而无论是有情众生，还是无情众生，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
小和尚闭上双眼，口中呢喃，忽然身上佛光大放。
他的身形开始慢慢变高，直到片刻之后，佛光收敛，原本六七岁的孩童模样，顿时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
这给段钰看得目瞪口呆：“我擦嘞，这是进化了？小和尚进化——大和尚？”
“阿弥陀佛。”金灵双手合十，对着段钰深深一拜：“小僧拜谢施主解惑之恩！”
“呃”段钰摸了摸鼻子，这件事情好像本来就是因为他挑起来的……
况且他不过是随口诌了两句而已，这都能顿悟？
他突然寻思着，要不他也修个佛，修个道什么的？
感觉他们突破好容易的样子……
他摆了摆手：“咳咳，别说什么感恩不感恩的话。都小事儿，小事儿啊！”
金灵满脸崇拜和感激的看着他。
多好的人啊！
做好事儿都不就回报！
自己刚刚竟然还觉得他是大坏蛋，这可真是……
“要报恩就别光用嘴说，你倒是来点实际啊！咱商量一下，一会你给我敲点碎片怎么样？就亿点点！”段钰满脸奸相，搓了搓手指。
“……”
金灵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这可真是一点都没看错啊！
“咱们还是先将女菩萨唤醒吧……”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转移话题。
“切，小气鬼。”段钰撇嘴。
金灵没再搭话茬，他生怕多说几句，一会就把自己给卖了……
他阖上双目，双手合十，口中诵念佛经。
顿时间脚下金海翻腾，一道七彩佛光从天而落照在地涌夫人身上，一道虚幻的身影随即慢慢从她体内飘出，最后化作一名女子的形象。
地涌夫人真灵睁开眼睛，第一眼先看到了金灵小和尚，然后是段钰他们两个。
“人族……终于……等到了……”
她说话有点断断续续，并且每说一句话，身子就会愈发透明几分。
“我靠，小秃驴！这是怎么回事！你给点力啊！”段钰见着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金灵此时也是眉头紧皱：“不行，女菩萨的真灵数百年来迟迟没有得到修复，如今更加羸弱！若再这样下去，她会彻底崩散的！”
“你妹的，你不是说护住了么！”段钰简直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金灵苦笑：“是小僧失算了……”
段钰两眼一翻，嘴上骂着小秃驴不靠谱，又赶紧展开烛龙领域，拼命的甩出复原之光。
“大姐，你挑重点说两句，然后赶紧回去歇着吧！”
地涌夫人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如今不宜多留，开口说道：“神州……气运……虚空……天书……封……神……榜……”
这些话说完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真灵几近崩溃，她身上的大道气息也在消散，复原之光已经有些不太管用了。
这大白耗子还有好多事情没交代呢，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我尼玛！一帮大坑货！”
段钰见状，咬了咬牙直接使用了时空倒退，将百米范围内的一切，时间拉都回到了一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