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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庄意的男朋友便回来了。

他一手拎着一个小马凳,还提着一个袋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纸杯,热气袅袅。

等他过来,先把小马凳和袋子放下,随后又将纸杯递给江宴。

江宴受宠若惊,庄意笑道:“我看你一个人打这么长时间点滴,也没带个水杯,生病了应该多喝点热水。”

江宴感动地接过了纸杯,眼眶有点酸涩,“谢谢。”

庄意把小马扎架起来,坐在上面,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一床小毯子,给庄意盖上,又接着拿出一个保温杯,里头盛了热水,他把热水倒到杯盖里,吹了吹,递给庄意,小声道:“这下不冷了吧?”

庄意点点头,“嗯!”

江宴并没有要攀比的意思。

只是当他捧着这杯由萍水相逢的人递过来的热水时,才由衷地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差别真的很大。

真正幸福的人,那份幸福是可以惠及其他人的。

别人的六年,那是真心换真心,那他的四年呢?付出了真心,又换了什么?

庄意和江宴相谈甚欢,甚至知道他是平面设计师之后,对他的职业也挺有兴趣,临走的时候,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江宴的药水时间长,还要一个把小时,而身边那对令人羡慕的眷侣早已经不在。

又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

江宴打开手机,看到唐夏和单黎都在问他今天症状有没有好转,唯独那个置顶的联系人,消息依旧停留在很久以前。

江宴把手机揣回包里,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江宴爸妈都是老实的基层单位员工,算不上富裕,而他平时也是个生活比较勤俭的人。

江宴在大学期间做过很多兼职,除了帮人制作一点封面小海报,还去发过传单、咖啡店打工等等。

他大二那年,有一次去隔壁区发传单,当时没注意时间,等发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江宴对那边地形不熟,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路段拦出租车,正巧有辆小车过来,停在他面前。

摇下车窗,里面露出两个Alpha男人的脸,驾驶座那人朝他吹了声口哨,嘻嘻笑道:“弟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等车?要去哪儿啊,哥哥送你一程。”

江宴听到这种话下意识皱了皱眉,他瞥了一眼后座的人,见对方正用一种赤裸裸的眼神打量着他。

这种眼神让他感到生理不适。

江宴心中警惕起来,退后两步,“不、不用了,谢谢。”

没想到那两人并不打算放过他,其中一个打开车门就朝他走来,“别走啊,来陪哥哥玩玩。”

见那人伸手过来想把他拉进车里,江宴作为一个omega,自然也是看过一些社会新闻,有一定防范意识的,他吓得大叫一声,当即就撒腿跑开。

而后面那两人见状,也紧跟着追上来了。

江宴害怕得心脏狂跳,却又凭着本能往前狂奔。

这些路他其实根本不熟,只能尽量往人多的地方。

可omega的体力和速度本就不及Alpha,眼看后面的人快要追上他。

而自己慌不择路,还没有跑到人流密集区,他忍不住心生绝望。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看到左前方有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对方正在一棵树下站着抽烟。

看身形体格至少应该是个beta,他眼底骤然亮起一丝希望,加快两步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低声哀求道:“哥,能不能帮帮我......”

那人显然是没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被人拉住了,他看着自己被拉住的胳膊,刚想甩开,后面的两个人就追来了。

两个Alpha见了他,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笑道:“对不住啊兄弟,小男友跟我吵架闹脾气呢,我这就把他带回去。”

说着就要来拉他回去,江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颠倒黑白,眨眼间一只手胳膊已经被人拉住。

“不,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他的嗓音染上了颤抖的哭腔,他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人身上。

却又害怕,万一身边这个人相信他们的说辞,或者是因为嫌麻烦不想多管闲事。

那他这辈子,岂不是就完了?!

没想到身边的男人却一把将拉他的人的手打开,将江宴拉到自己身后,神色冷冷道:“我是他哥,我怎么不知道他交了新男朋友?还想当面抢人?”

江宴愣了愣,也立马反应过来,他嗅到了这人身上的红茶味信息素,这才发现原来他是Alpha,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忙对身边的Alpha说:“哥,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我们快回家吧。”

那两人见他们这样,顿时有所犹豫,看了看江宴的脸,似是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但又怕真的跟眼前的Alpha打起来,会引来其他人。

两个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最终黑着脸走了。

江宴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抬头,感激地看向眼前的Alpha,“谢谢、谢谢你。”

余莫逸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道:“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江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胳膊,连忙松手,“抱歉。”

却见他放手之后,Alpha便径直往前走。

任凭任何一个omega遭受这种事都会害怕,就算现在劫后余生也不能立即就缓过来,他的身体现在还在不自觉地颤抖,身边又没有朋友能给他半分安慰,而面前这个Alpha看起来还那么凶。

一时间被恐惧和委屈侵占了上风,江宴眼角不争气地溢出泪。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不想让Alpha听到了觉得他小气,但低低压抑的抽泣声在相对寂静的环境里还是听得很真切。

他倒不是对这个Alpha有什么意见,毕竟人家还是救了他,他只是想到自己不过是来做一个兼职,却差点被那些坏人拉上车,要是被拉上去会遭遇什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想哭。

手背突然被一阵轻柔的触感触碰了一下,江宴有些诧异地把脸从手心里抬起来,看到眼前的餐巾纸。

一阵温和低沉的男音跟他说:“没事了,别害怕。”

江宴听到这句,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凶。

余莫逸看他哭得那么可怜,最后还是带他去了甜品店,用甜品安抚了他的情绪,这才问:“大学生?”

江宴刚哭过一阵,眼眶和鼻尖都是红彤彤的,白皙的脸庞显得青涩而水嫩,更别说他身上散发的桃子味,给人一种十分清甜可口的感觉。

也难怪那两个人有点不甘心放他走了。

江宴咬着一口酸奶布丁,抬头看了一眼余莫逸,脸有些红,又低头,嗯了一声。

刚才外面太黑,又因为太害怕,他没有注意对方的脸,然而此刻灯光下余莫逸那张俊美的脸完美地呈现在他眼前,江宴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有多帅。

他的五官并不凌厉,眼窝有些深,眉目俊逸眼神却很平静柔和,看向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看着年纪也不大,却给人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沉稳气度,做任何事都仿佛不急不缓,优雅从容。

江宴又补充道:“我是隔壁区的学生,过来做兼职,对这边不熟悉,今天又回去晚了......”

余莫逸大致了解了他的情况,“别担心,这边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我会跟他们说的,一会儿吃完我带你去打车。”

江宴乖顺地点点头,小心翼翼看了他一下,手中紧握着那杯酸奶布丁,轻声说:“哥,我可以留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余莫逸看了他一眼,江宴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一个人有些害怕,等我到了......给你报个平安可以吗?”

江宴越说越小声,似乎他也感觉到了这个借口有多拙劣,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被对方拒绝的尴尬场面了。

然而对方却掏出了手机,“电话号码多少?”

江宴怀揣着惊喜,又极力让自己声音不那么颤抖,给他念了一串号码,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等到江宴打开一看,余莫逸已经挂断了。

“有什么事打这个就好了。”

江宴面上展现一抹欣喜的笑,“谢谢哥。”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在他的主动之下,很快和余莫逸熟悉起来。

他经常借着去兼职的由头,往余莫逸所在的城市跑,不时约他出来吃饭,约不出来就卖惨说自己迷路了、丢钱了。

余莫逸心软,每次都会被他骗到。

经过一番相处之后,江宴也渐渐发现,余莫逸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那晚一开始对他态度有点冷,主要是因为对方那时候心情不好,听说是他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出国了。

后来越是相处,江宴就沦陷得越深,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大四岁的Alpha。

可当对方察觉了不太对之后,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江宴,好好上学。”

这算是温柔的拒绝了。

可江宴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

他只相信事在人为。

如果余莫逸不喜欢他,他就努力去改变,做到让他喜欢的样子。

他把所有的爱意倾注在余莫逸身上,可对方若即若离的态度总让他患得患失,他觉得余莫逸并不是对他没感觉,可对方就是不说喜欢他。

就这样又纠缠了大半年。

最后一次表白,是在一个下雨天。

他明知是快要下雨的阴天,却故意等到雨落下,让余莫逸来给他送伞。

可是余莫逸来了,他却终于绷不住了,一直以来玩着这种故意为之的小戏码,已经让他分不清余莫逸究竟是在乎他,还是可怜他。

江宴一把推开余莫逸的伞,在雨中哭着质问他,“余莫逸!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就不能给句准话么?要是、要是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管我?”

他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哽咽道:“你要是现在说一句不喜欢,那就别管我了......我马上就走,这辈子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余莫逸安静地看着他,好半晌没说话。

就在江宴哭着转身的时候,却嗅到了温暖醇香的红茶气息,以从未有过的近距离。

余莫逸把他拉进怀里,替他披上自己的外套。

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响个不停,江宴却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和胸腔震颤起伏时带来世间最温柔动听的两个字:“喜欢。”

余莫逸带他回了自己家,找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

江宴半是呆滞半是傻笑地看着他,后者无奈地笑了笑,“就这么高兴?”

江宴试探性地伸手抱住余莫逸的腰,“没办法,喜欢你嘛。”

许是先动心的人总是要辛苦一些,这些年他和余莫逸虽然很少为什么事争执而红过脸,却也时常让江宴觉得缺少点什么。

余莫逸越是淡定、越是游刃有余,他就越害怕、愈加惶恐。

他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又走上了老路,总是靠一些小心思来博得余莫逸的关注,以此来证明对方是在乎他的。

可是,真的有必要吗?

他这么问自己。

一杯热水已经被江宴喝完了,庄意之前还分了好些小零食给他,他也没心情吃。

寒风呜呜地吹刮着窗户,窗帘被风吹得鼓起翻折,锃亮的地板折射着头顶的灯光,无论是身旁冰冷的金属输液架,还是裸露在袖子外冻得发青的手,都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江宴只好尽力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企图抵御几分寒意。

漫长的三个小时里,他没有水喝、没有合适的御寒衣物,甚至连想去上个厕所都很艰难。

好容易捱过了三个小时,江宴整个人难受得又快晕了。

他有些饿,在医院门口一家餐馆里点了份青椒肉丝炒饭。

但他吃着那肉,却感觉味道很怪,他以为是自己生病了味觉产生了问题,又吃了一口,忍不住吐了。

江宴皱眉问老板,“老板,你这肉不新鲜了吧,已经有味道了。”

对方看他一副病恹恹的单薄样,反倒不客气道:“是你病到味觉出问题了吧?别什么都赖上我啊,我这肉可新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