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南修回国，不是为了找鬼医的事？”酆宴直截了当。
“啊~鬼，鬼医......呵呵......对对对！他回国，确实就是为了这件事。”乔南屿回神，立刻尬笑着应道。
呼~原来酆宴刚刚说的是这个。
还好他反应快，不然差一点就露馅了......
“那......鬼医那边，你联系上了吗？”
乔南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馥郁浓烈的酒香，混合着干果和香料的味道，恰到好处的熨帖了他此时的紧张。
“酒不错！”他欲盖弥彰。
酆宴没有答话，而是目光幽深的看向他。
他与乔南屿相识已经20余年，自然十分清楚他的习惯和小动作。
这家伙，只要一紧张，就会变得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还会下意识的抠手指。
所以......
他确定，刚刚乔南屿说的，绝不是这件事情！
“怎么不说话？”见酆宴一直没出声，只是慢悠悠的晃着杯中的冰球，乔南屿不禁有些心虚。
他故作淡定的朝酆宴望去，却恰好对上他黑沉如墨的一双眸。
一瞬间，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又立刻快了起来。
“鬼医她，暂时还没有答复。”
敏锐的捕捉到，乔南屿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紧张，酆宴捏住酒杯的指尖，微微紧了紧。
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让一向藏不住话的乔南屿，如此的守口如瓶。
而且，还像是在刻意瞒着自己......
他隐在镜片后的眸光，不禁沉了沉。
乔南修这些年，一直都行踪诡秘，且极少回国。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作为特情一处的负责人，却是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满世界的寻找乔南曦。
他除了利用UI拍卖行，复杂的人脉关系，来收集有关乔南曦的信息外，似乎还有着不少，隐于暗处的灰色产业。
此刻，回想起今晚在郁园初见乔南修时，他对自己那诡异的态度，酆宴心中，不禁蓦的一沉。
难道他此次回国，是因为......
“你们是不是有空空的消息了！”酆宴突然开口。
“咳咳咳......”乔南屿直接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你......你说什......什么！”
他眼神飘忽的别过脸，借着咳嗽，躲避酆宴探寻的视线。
“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可以让南修突然回国！”酆宴目光紧紧锁定着乔南屿的脸，不放过一丝线索。
“他，他就是为了鬼医的事儿才回来的。”乔南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的，我妈最近身体不大好，所以我才专门把他叫回来的。”
“呵，既然是因为顾姨身体不好，那为什么不直接回南城，反而来了京都？”酆宴淡笑，“如果我的消息没有出错，南城哥，前段时间似乎也来了一趟京都！”
“阿宴你！”乔南屿震惊的瞪着他。
“别误会，我并没有刻意去查谁。”酆宴抬眸看向他，认真道：“你知道的，这些都是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职责所在，抱歉！”
“......”乔南屿看着他的目光，虽然软化了几分，却依旧紧绷着脸颊，一声不吭。
怪不得南修不愿意在京都，动用其他的手段去查找小妹的行踪，反而只用了最原始的人肉盯梢。
而且这一次人跟丢了后，还如此费尽心思的要从酆宴这里套话。
敢情都是为了防着他！
看来，还是自己单纯了......
他手指无意识的在杯沿上画着圈，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南屿，你们......真的找到空空了？”酆宴凝眉望向乔南屿，语气复杂的问道。
“别整天空空，空空的，我妹有名字，她叫乔南曦！”乔南屿白他一眼，抓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一口。
不得不说，尽管他和酆宴的私交甚好，但每次只要一听到他叫小妹「空空」，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因为自从小妹被酆宴意外打伤，留在京都养了大半年后。
小妹的嘴里，便渐渐只剩下她的「亦尘哥哥」，再没有他们兄弟三人的位置。
为了弄清楚其中原因，大哥和南修，就派出了当时与酆宴关系最好的自己，来打探消息。
经过一番旁敲侧击，他才得知，是因为在养伤期间，小妹和酆宴二人渐渐熟络，便也随着周围人一样，叫他「亦尘哥哥」。
可当时才5岁的她，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却可以有两个名字，于是就整天追在酆宴的屁股后面问「为什么」。
等她终于弄懂了「名」和「字」的区别后，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只因为，她没有「字」。
为了哄她开心，酆宴便绞尽脑汁的，也为小妹取了一个「字」。
那就是「空空」。
据说是取自一句古诗，叫什么「空空亦是尘」。
总之，小妹当时是喜欢的不得了。
可当他们兄弟三人，为了稳固自己在小妹心中的地位，忍住心酸，也跟着酆宴一起叫她「空空」的时候，却遭到了小妹的严词拒绝。
还说这是，她和亦尘哥哥之间的专有称呼，别人不许叫。
别人！！！
呵！他们三个亲哥，一转眼就成了小妹嘴里的「别人」！
你叫他怎么不生气！
尤其是一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等小妹知道，酆宴就是她的亦尘哥哥，心里就止不住的冒酸气......
不对！
既然现在小妹和酆宴已经在一起了，她怎么会认不出酆宴，也认不出自己！
小妹被绑架时已经6岁，即便过了这些年，记忆会有些模糊，但也绝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
除非......
乔南屿捏着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心中抽痛不已。
也不知，小妹流落在外的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南屿，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你们是不是有空空的消息了。”酆宴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蹙眉看向，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乔南屿。
“没有！”听到他的话，乔南屿只是微微抬了抬眸。
他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中，有些难以回神。
但一想到酆宴，仅凭着他们兄弟几人的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他们已经找到小妹的下落，便忍不住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