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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蔓乖乖地躺在床上,见沈奕则要走,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奕则,我想跟你说说话。”

她知道,沈奕则一个晚上没睡,借酒消愁,烟也抽了那么多,他心头的结是她,她帮他解开,也想让自己摆脱。

痛苦了十年,足够了,她不想一辈子都痛苦。

她的人生还长,她应该还可以奢望一下,幸福的滋味。

沈奕则在床边坐下,俞蔓坐起身,靠着他的肩,手挽着他的胳膊,开始细细说来。

那年,她十五岁,她的母亲突然回来找她,说带她出国,让她以后跟着她生活,她改嫁后,曾经有过孩子,但没了。

现在,俞蔓便是她唯一的女儿。

那时,她其实是不愿意的,小时候她曾期盼过母爱,后来,她也就习惯了,没有父母也没有关系,她有沈叔叔,有楚阿姨,有绮宁阿姨,还有沈奕则。

一个给了她光和能量,也给了她希望和温暖的沈奕则。

他们约定,等到高中毕业,他们就正式在一起,他们要上同一所大学,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可十五年那年,她母亲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一切。

她终究还是被带走了。

哪怕她不情愿,她也有期盼的,出国也可以,她继续努力,总有一天,她也会以最优秀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沈奕则,我回来了。

可才刚出国,对她而言,就是噩梦的开始,住的虽然是大别墅,可她却被关在了暗黑的地下室,手机也被拿走了。

她哭着闹着求母亲把她的手机还给她,她说她不能待在地下室,她很害怕。

可她的母亲,亲生的母亲,对她的请求,置之不理,而是对她恶语相向。

她不知道她被关在地下室关了多久,可能是三天,可能是五天,也可能是十天,暗无天日。

她从刚开始的哭闹大喊,到后来,默然接受,她知道她反抗不了。

她现在,孑然一身,没有手机,连证件也被拿走了。

后来,她就被安排进了附近一间餐馆工作,一天天累到想哭,可她拿回去的日结工资,全部被拿走,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母亲,她的继父,两人喝得酩酊大醉,那一个晚上,她产生了逃走的念头。

她也这么做了,她从母亲的房间里找到了被锁起来的证件,她用锤子砸了那把锁,可她还是没有逃掉,被抓了回来。

那天,她第一次遭到了继父的毒打。

“你这个死丫头,还想跑?你要是跑了,谁出去赚钱?你是不是也想死!好了,大不了一起死!”他威胁着她。

或许,那时的俞蔓也是害怕的,更没有那个勇气,她的心底里还有着一份坚持。

俞蔓摇头,“我不想死。”

那时的她,对死亡有着极大的恐惧,而她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的赚钱,把钱都给他。

也只有这样,才会幸免于一顿毒打,可时间久了,他越来越不满足,把心底里的的火气全往她的身上撒,时不时就给她一顿毒打,好像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就会让自己痛快一些。

刚开始,遭到毒打的只有俞蔓,每天身上都伤痕累累,之前是拳打脚踢,后来也用皮带抽过,也有鞭子抽过,时间久了,她的母亲也难逃毒打。

之后,他们便一起回了国,在国外实在待不下去了,而且,因为没有钱,他们几乎是东躲西藏,还用的别人身份订了票,偷偷回了国,而后便在各个小城市打转。

这样的日子,俞蔓经历了五六年,那一天,她出去打工,因为有点感冒发烧,店老板便让她提前回来,以免影响到客人。

可当她从外面回来时,突然,只听得砰得一声,一道人影从六楼摔下,那里是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四周没有人。

她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男人,面色狰狞,双眼猩红,却没有因为一条人命,而有丝毫的恐慌。

而她快步走上前,也只听到她母亲气弱游丝地跟她说,“快……逃……”

没错,她的母亲在临死之前,让她逃。

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在她愣神,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她所谓的继父,把她抓了回去,再一次把她关了起来,双手双脚绑住。

因为他怕她会去报警,而他不想坐牢,哪怕过着连蟑螂老鼠都不如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也不想去坐牢。

俞蔓被关着,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她母亲的,等到她再次被放出房间的时候,一切如初,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她的母亲,确确实实死掉了。

也在那时起,俞蔓更害怕了,她怕下一个被扔下楼的就是她。

她不知道逃过多少次,也不知道被抓回来多少次。

那些年里,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晚每晚都在恐惧之中,而那个雨夜,她的继父走进了她的房间,喝得烂醉,撕扯着她的衣服。

俞蔓抓到一块石头,便重重地往他头上砸去,那一夜,她跑了。

她以为她摆脱掉了那个可怕的男人。

她带着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离开了那座城市,到了隔壁小镇,她继续找工作。

一次,她在一家夜总会当服务员的时候,再次碰上了他,那时的俞蔓,在面对面碰上她的继父时,她几乎整个人僵住,不敢动,不敢说话。

她不得不怨恨命运的安排。

为什么世界之大,她和他还会碰上。

也是自那次之后,继父把主意打到了俞蔓身上,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她,他的想法是要把她卖了,卖个好价钱,至少,第一次总不能亏。

俞蔓在他带她去见一个老男人的路上,跑了。

那次,她认认真真地找工作了,在陌生的城市,她在一家琴行工作,也是自那时起,她重拾弹钢琴,白天店里不忙,她就坐着练琴,这是在琴行工作的福利,而且,老板是一个很好的中年女人,单身一人,住在琴行不远处,她把俞蔓安排在了琴行楼上的小阁楼。

后来,见她琴弹得不错,便开始让她在琴行带学生,可以教孩子弹钢琴。

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她几乎不离开琴行,至于吃的,偶尔煮点泡面吃,偶尔叫份外卖,就算是出门,也是帽子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直至一个月之前,她存了不小的一笔钱,她才回到了桐城。

她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她想见他,很想很想,哪怕偷偷看他一眼,她都愿意。

她如愿见到了他,她远远地躲在公司楼下的转角处,可她看得出来,他不快乐,她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曾经,温柔待她,如阳光一般的少年,此时,没有了笑,也没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