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科技感的钢铁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桌前是排成长队的丧尸群。
皮肤苍白僵硬的男子指着两个丧尸破口大骂：“喂，你们两个没吃饱吗？连个一阶丧尸都压不住？”
烂肉都快甩到大人身上了，都不会注意点吗？
“抱歉抱歉，”两个四阶丧尸把快到舞到苏柠脸上的丧尸拉远了些，满脸畏惧，“实在对不起。”
“无妨。”苏柠微微偏头避开朝着她飞过来的不明物体，右手迅速将针筒插进，看着面前挣扎的丧尸慢慢平静，再到恢复神采。
但这样实在太慢了，而且她目前的材料不够，根本无法顾及所有人。
苏柠沉思片刻，释放出部分威压，将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丧尸压倒在地。
五阶丧尸满脸疑惑：“大人，您这是？”
“这样的性价比实在太低了，一定有更好的方法让低阶丧尸恢复意识。”苏柠解释一声，从空间中取出大量针剂递给高阶丧尸，“你们几个把这些打进其他人的身体，先紧着实力高的来。”
“那余下的丧尸呢？”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十几个四阶以上的丧尸小心翼翼地捧着针剂离开，或是按照苏柠的意思走向高等级丧尸，或是偷偷寻找自己的亲人。
苏柠没管他们。
她低头观察着地上身体溃败的人，轻声自语：“低阶丧尸恢复不仅需要大量的药剂，维持的时间也短，最重要的是不能控制自己撕咬人类的本能。”
“有了现成了研究对象，我就可以制出更有针对性的药剂，不过持久度也是个问题啊。”
苏柠坐回桌后，手指轻轻按在太阳穴上，表情有些疲倦。
打打杀杀还可以，搞研究发明是真头痛。
但是现代人不能说不行。
苏柠施展法诀将桌面清理干净，摆上各种仪器，开始提取刚刚五阶丧尸血液中的病毒。
漆黑的夜空下，一边是尸体般的怪物互相拿着针剂救赎，另一边则是穿着白大褂的少女表情专注地进行手头上的工作。
杰森盯着像是从中间劈开的世界，缓慢有力的心跳失衡一瞬。
有点过于好看了。
丧尸病毒是他传播的，效应他很清楚。
以科学的手段来看，没有人能制得住病毒的扩散，也没人能得知它能进化成什么样。
苏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杰森突然感觉制住病毒比扩散病毒更有挑战性，也更有意思。
“苏，有需要我能帮到的地方吗？”
正在记录的少女笔下一顿，仰着脸看向他。
杰森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毫无瑕疵的皮肤，长翘眼睫下的那双瞳眸蕴着无尽寒意，五官比精心建模符合所有人审美的动漫人物还要精致。
在他眼里，人体只不过是通过各种组织构成的系统组合起来的，用简单的话来讲就是会动的肉，每个人的长相在他眼底没什么区别。
但这一刻他突然能领会到某个人的美了。
所以他现在不仅能从苏柠身上体会到痛觉，也能拥有正常人的审美了吗？
苏柠转动着手中的笔，面无表情地驱赶：“滚。”
天快亮了，这人又来浪费她的时间。
杰森没再开口打扰，静静站在一旁观看。
看到苏柠记录的某行数据时，他忍不住张嘴：“你这是在解析病毒的成分吗，我那有现成的。”
苏柠默默合上笔盖，思考如何让折磨博士才能拿到她想要的数据。
毕竟这些仪器出结果太慢了。
杰森看着正在发呆的人，只觉得对方拉不下脸来求他，轻笑着给了台阶：“给我一根你的头发，我把所有数据交给你。”
“之前不是化验过了吗？”苏柠往后一靠，“你逼问我能力的时候用的手段不少啊，怎么连个头发都不剩？”
“你的基因一定有了变化，跟以前完全不同。”
杰森顿了顿，“如果不是基因突变，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换了个人，毕竟连末世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苏柠摸出一根毛：“呐，去验吧。”
与其搞得血糊糊的，不如拿根狗毛略施障眼法欺骗一下。
这博士实在太执着了，她现在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杰森挑眉接过，倒也没多说，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沓资料，“需要我指点一下吗？”
“不用。”
苏柠一目十行地浏览，记住每一处数据，眉头紧锁。
注意到她视线的落点，杰森笑着开口：“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抑制病毒的，你也看到了，病毒的变化应该是毫无规律的，我……”
“大人，针剂已经全部注射完毕。”
杰森被打断，仍旧是笑眯眯的表情：“你没看到我在跟她说话吗？”
面前丧尸的脸色陡然一变，感受到来自血脉的强横威压，差点匍匐在地。
好在压力在下一秒骤然消失。
苏柠浅浅颔首，“做得不错，余下的你们能控制住么？”
“如果王不在的话是可以的。”
“那好，”苏柠撤了威压，又想起池墨的事，“你们的王现在在哪？”
五阶丧尸有些担忧，“天亮之时会来验收成果，应该马上就会到了，我们该怎么办？”
等级的压制违抗不了。
如果说池墨是病毒母体，他们就是衍生出的一个个子体，对池墨有着天然的服从感。
按理来说母体只有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从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身上也感受到了母体的气息，虽然有所差别，一样的无法违抗。
“这样啊。”
苏柠点点头，侧目看向身后，“那就不好意思了。”
杰森只来得及看到浓郁的邪意，整个人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为了让池墨不误会什么，博士的这个克隆体还是死了的好。
现在的部分研究成果已经可以告诉池墨了，相信他应该很满意这种情况。
高阶丧尸目睹了博士直接升华，习惯性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小心翼翼了不少：“大，大人，我们能不能先撤？”
“走什么？”苏柠慵懒地支着额头，“稍微等等吧，你们可都是我要展示给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