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记忆当中，自己老爹虽然修行年纪也不小，但是当时最多也就三十几而已，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最多应该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虽然在修炼界，这已经算很年轻了。
“那你甘心成为一个普通人？”
林十四不解。
“甘心。”
这位老者淡淡地开口。
“我为林松前辈而战过，为夏城子民而战过，哪怕是后面葬在这里，又如何呢？”
这位老者拿起水瓢，大口的饮了一口，带着笑看向了林十四。
这一幕，林十四不能理解。
就像他现在都觉得，那些剑主说是什么，都是自己父亲的战士，有些胡扯。
毕竟在修炼者的世界里，或者说，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哪有那么多不怕死之类的，哪有什么敬仰不敬仰，应该都是一条利益链才对。
“只是可惜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像林松前辈那样的人了。”
老者感慨一声，那苍老的眼神当中，带着无尽的回忆。
浑浊的眸光里，带着思念以及几分哀伤。
林十四眯着眼，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岳定北，对此，定北亦是摇了摇头。
他也不是很能够理解。
父亲，到底是为什么，能够让这些人在他死后那么多年，仍然愿意缅怀他？
最后，林十四离开了，悄悄给这位老人家的手心里藏了几两银子，并非他小气，若是多了的话，或许会带来一场麻烦。
这一日，林十四在城头打坐，修炼了半天。
他在思考今日的所见所闻。
在武道被垄断，儒学虽开，却遭破败，处于半垄断的时代里，世家子弟凌驾于其余的普通民众。
哪怕有律法支撑，也无法改变本质。
毕竟，律法的本质，就是为了维持统治，是强者制定的条约，强者就算会被条约制衡，也能逃过太多。
就像有钱有势的上层人士，他们制定了法律，看似法律很公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有钱人有的是办法去逃过律法，或者是有钱去寻找最轻的处理办法。
而这一切，普通人接触不到。
“在真正需要抵抗的时候，很多的修炼者都会逃跑，因为他们能跑，而这些民众，跑不了。”
岳定北紧接着开口，话语之中，带着几分黯然之色。
林十四沉默不语。
他似乎有初步的理解了当初烟小姐和自己所说的话。
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平狂澜者，是挽大厦者，是匡扶大世。
或许烟小姐的童年，也在那低着头的凡人世界当中成长，林十四捏了捏手心，脑海里踊跃出无尽的想法。
值得一提的是，有人会认为，修炼世界那么凡人要了有何用？打仗的时候，跑不了，战不了，其实并不是如此，先且不谈除非是王境符师，不然的话都需要吃喝拉撒，就单单灵石的采掘，就需要大量的普通人前往开采。
因为灵脉开采极为危险，几乎是依赖于运气进行涉足的，死几百个凡人不算什么，但是死一个大符师，那就有些肉疼了。
加上，谁也不能保证凡人里面，会不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强大的修炼者，然后反了这天，当然，在历史上也有过，所以才会有律法制定，来保护这些凡人的基本安全。
“如果有一日，我希望自己成为如先祖那般的元帅，镇守边疆，让这些黎民百姓，永世不受屠戮之哭难。”
岳定北在城头开口，他和林十四对视，随后，两个人都笑了。
后面，林十四说了自己要前往圣剑宗，参与北地择选之事，听闻此事的岳定北一定要同行。
剑阁之内，弟子的离开之类的，其实没太多要求，因为你只有在剑阁之内完成那些任务，你才能得到贡献点之类的，
所以连带请假都不需要。
“我就不一起去了，有些人看到了会有些尴尬的。”
张天居干咳了两声，似乎在畏惧什么，这让林十四露出了狐疑之色。
这货身为宰相的唯一亲孙，还会那么怕人？
难道是皇子？
对此，青儿也是一路紧随。
北地择选的开启，只有数日之多，林十四带够了干粮，随着岳定北，以及青儿，进行告别了春城。
离别之际，春九龙倒是来看了林十四。
“长生，你跟他们一起去吧，林公子只身一人在外面，难免会有些危险。”
春九龙要让瞎子跟着一起去。
林十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瞎子的修为，现在自己看清楚了，是个大符师五重，或许放在四大城池里，的确算了不得的存在了，可是在圣剑宗，那真的弱的跟一只蚂蚁一般，可以被瞬间捏死。
“不必了，春家主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林十四鞠躬作揖，旋即坐着马车，离开了剑阁。
三人跑出去了足足百里地。
“砰，砰，砰。”
马车之上，被敲门的声音响起。
林十四眉头微皱，这才看到一个胖和尚凑了过来，露出了一抹邪笑。
“嘿嘿，听闻林公子想要去北地择选？”
他开口，小眼睛在打转。
林十四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也点了点头。
“小的愿意跟随，作为林公子的保镖，一日只收取五百灵石，如何？”
这胖子提溜着眼神开口。
林十四愈发的不解。
其实按照这货的修为来说，一天干点啥不赚个好几百上千的灵石，他大符师的修为，起码在七八重以上，直逼道纹，就算搬山一天也不止赚五百灵石吧?
“摇光峰的弟子，和其他峰不一样，私自离开的话，是会被上面查处的……”
这胖和尚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林十四翻了个白眼。
得，被这死胖子拿捏了。
“你怎么还不上来？”
林十四开口，这货还赖在那马车下面，还舔着一张脸。
“咳咳，那什么，帮你请假和安排缘由，是额外的价钱，一天也是五百。”
这胖和尚小眼睛转个不停，开口说道。
得，被他宰了。
林十四露出了一抹嫌弃之色，不过，一千灵石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那真的九牛一毛。
“上来吧。”
林十四无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