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魈把“玩心”大发的红魈摁了回去，向成晓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个……”成晓凑到魈的耳边低声问道：“你还记得上个学期期末的联考吗？”
魈点了点头。他自然是记得，八城联考嘛，借助竞技场的设备进行的跨城考核，是团队作战，好几个辅助他一人，他被拐得非常快乐，这在他的记忆中也不算是太久远的事情。
见魈点头，成晓接着说道：“当时咱们不是拿了第二，把很多队伍踩在了下面。我随着大部队转移到这里来后，我关于这方面的身份被扒了出来，有些人对于当初被压一头的事情心生不满，于是隔三差五来找我乐子。他们那么多人，我又打不过，只能是躲着点。”
听完，魈眉头微蹙，这不就是在搞霸凌吗？
“他们有把你怎么样吗？”他问道。
“放心，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之前都没找到对付我的机会，除了今天这次意外。”
“叽叽歪歪的在磨蹭什么，你以为自己有的选吗？”为首那人给身边的跟班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意会，挂着一脸坏笑朝魈伸出手。
为首那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成晓身上，他正准备说什么，一声突然炸响的惨叫吓了他一跳，还害得他把刚刚准备好的说辞给忘记了。
他瞪了发出声响的跟班一眼，后者正被魈捏着手腕，隐约能看出他的手臂有点变形。
魈松开那只咸猪蹄，将人推倒在地，锐利的目光落在为首那人身上。
这种情况好解决，打一顿就行。如果打完对方还没改变，那就再打一遍，直到对方意识到自己等人不好惹。
“掌柜的，不好了，外面，有人要打起来了！”
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掌柜从账本和算盘中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地看着闯进来的人。
听完店小二的解释后，掌柜沉思片刻，叫来人去通知打手，自己则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朝着大厅走去。
刚进去，掌柜就眼皮一跳。只见地上躺着好几个人，那附近的桌凳也被撞得横七竖八，所幸都还算完好。纷争的中心，有个大老爷们被那名穿着奇异的女子用胳膊肘压着脖子，摁在桌子上，脸憋地通红。
嗯？看来争斗已经结束了。希望双方现在能听得进话吧，不然就得采取特殊手段了。
掌柜思索着，忽然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绕过在地上捧着胳膊或者腿哀嚎的伤员，来到魈的旁边，委婉地劝两拨人若是还要打，就出去打。
闻言，魈松了力道，被他压住那人很快就挣脱了束缚。他畏畏缩缩地瞄了魈一眼，最后冲着成晓放了拨狠话，就带着跟班狼狈地逃掉了。
掌柜又说了几句感谢理解和恭维的话，手藏在身后比划手势，提示在暗处等着的打手们问题已经解决，可以散了。片刻后，他就离开了大厅。
插曲告一段落，很快，他们点的菜就端了上来。成晓回忆着刚才魈解决那群人时干净利落，甚至完全没有动用元气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魈盯着掌心：“王级吧。”
成晓一个战术后仰，差点从凳子上翻了下去。重新坐稳后，他给魈比了个大拇指。
久别重逢，难免就会聊起过去的事情，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两年前郦城的那些事。
成晓所讲的与风镰鼬有些出入。
令使亲自出手的那一战，托路过大能的福，郦城的防线并未被攻破。
只不过，由于令使发动了它的诡异能力，防线中甚至城内都出现了不少的怪物，导致军与民都有不小的伤亡，那一战算是惨胜。
“听说统领守城军队的将军和冒险协会的会长全都在与令使的战斗中战死了，只有城主活了下来，但也身受重伤，战后昏迷了好几天。院长也受了不轻的伤，而历匠川……自那日清早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成晓用平静的声音诉说着。
令使被斩杀，被它驱使的魔物也被全歼，郦城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人们忙着恢复和重建，直到城主苏醒，大家才想起来那支声称七日后会到的援军迟迟没传来消息。
再之后，一则恐怖的消息流传开来——令使亲自出手的那一日，整条战线近乎全线沦陷，只有极个别像郦城这样正巧有大能路过的城池才幸免于难。
因此，本该于最近抵达的援军收到指令，撤回了上一座城池。
求援的消息最后还是发了出去，估计是因为距离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领军的元帅怀疑有诈，只派出了一小队人马前往郦城探查。这队人马抵达后证实了情况为真，于是人口迁移就开始了。
但那时离全线沦陷已经有些时候了，又有令使盯上了郦城。
光靠那一小队人马是挡不住令使的前锋的，况且后面路还得依仗他们，他们不能全都留下断后。
于是，城主亲自带队阻击敌人的前锋。那支队伍的人很多，除了管理层的那几位，有些实力的成年人也基本上都去了。
“即使只是前锋，那也是数量极其恐怖的兽潮。有漏网之鱼越过了阻击线，突袭了后面的大部队。袭击发生时，关幕遮正好在那附近。”成晓半阖着眼，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还好不久后有一队仙人路过。在他们的帮助下，大部队在出现重大损失前就瓦解了这些漏网之鱼的攻势。
最后，大部队成功与增派的援军接应，人们被分流到了附近的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城池。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当年发生的事了。”成晓夹起一块菜，放到魈的碗中。后者身体一颤，似乎是刚从某种状态中惊醒。
“人死不能复生，生者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才不算辜负他们。”成晓扒了几口饭。
“嗯。”魈默然。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后面，成晓试图活跃气氛，但是没能成功，于是饭局就在这种低气压中结束了。
他们从酒楼里出来时，正好有官兵在附近的告示栏上张贴告示。魈本来什么也不想管，就只想找个客栈下榻，窝在房间里，结果被成晓拉了过去。
“寻找今天出现在宝库附近的人？”成晓的目光落在魈的脸上，仿佛在问“你犯事了？”。
魈摇了摇头。
官方应该是想找自己之前所化的那颗蛋，除非凌霄亲自去找，否则他们不可能找到。谁能想到那颗蛋已经孵化了，孵出来的还是个人呢？
他目光一转，注意力被告示栏上的另一张告示吸引，那似乎是一个报名的通告。
蚀梦幻界？那是什么东西？
成晓顺着魈的目光看去：“那个啊，原本阗城附近的蚀梦幻界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的，最近那些怪物又偷偷摸摸造出来一个。清理蚀梦幻界需要很大的人力，所以城主通常都会从民间招些帮手，以你的实力，加入清缴队伍没有问题。听说破除幻界核心的阵法师已经到阗城了，想来清缴队伍很快就会出发，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得抓紧时间去报名了。”
“蚀梦幻界是什么？”魈问道。
“你不知道？”
成晓一脸意外地看着魈，最后还是解释道：“蚀梦幻界是庞大兽潮的来源，它能够源源不断地产生怪物，呃或者说役者。当初围困郦城的兽潮怎么都杀不完，就是因为附近有好几座这种东西。”
魈点了点头，看来在他沉睡的这两年里，人族并没有被单方面吊打，还是研究出了一些东西的。
“我就只知道这些了，你如果报名参加清缴的队伍，应该能了解到更详细的信息。”成晓摊开手。
两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魈目前对于其他事情暂时提不起兴趣，那纸报名通告上面的事情也就被他放在了一边。
突然，前方传来骚动，街上的行人让出一条道路，露出了那一头的一伙痞里痞气的人，看上去来者不善。
那群人里都是些生面孔，除了站在最前面点头哈腰的那位。魈记得他，他就是刚才被自己摁在桌子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