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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霄的配合下,黄古玄成功用火焰锁链控制住了「魈」。

随着淡蓝色的火焰攀附上「魈」的身体,他身上冒出的黑气逐渐收敛,金瞳里恢复了清明。

“好诶,成功了,魈恢复过来了!”不知是谁欢呼了一声。

“咳,”黄古玄清了清嗓子,接下来的话像一桶冷水,浇在了众人的兴头上:

“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份记忆的主人远强于我,我没法改变结果,只能是暂时压制住魈的业障。”

“这样看来,还是得去找岩王帝君。”秋流云叹息一声,看向黄古玄,“你能压制多久?”

“理论上来说,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黄古玄回答。

秋流云点了点头,思考起了其他的事情。

黄古玄说,记忆的主人远强于他,这他倒是毫不意外。这里都已经出现外边不存在的境界了,有星级非常高的神级多正常啊。

虽然他一直在控制气息,免得给他们带来压力,但在空间裂隙打开的那一刻,秋流云还是感受到了,那是略强于千年前的「魈」的气息。

所以这千年来「魈」的实力也在迅速提升?那太恐怖了,还好刚才对上的并不是全盛状态的「魈」。

“不用为我白费力气,这是夜叉一族的命数,我……早有觉悟。”他们的对话「魈」也听见了。

魂炎加身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像是把灵魂放在火焰上炙烤一样。

就如黄古玄所言的那样,「魈」体内的业障没有消失,只是像见到了大巫的小巫,被魂炎压制,没有爆发,淡淡的怨恨仍不甘心地冲刷着他的心智,一遍又一遍。

相较于之前那种彻底失控的痛苦,他还是更能接受当下这种。

对上众人关心的目光,他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嘶哑:“也不必劳烦帝君大人。”

“你们夜叉一族都喜欢说这种丧气话吗?”秋流云不解地瞪着「魈」。

最后,他像是放弃了,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一个伤员较什么劲。你们觉得岩王帝君现在会在哪里?”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苏云烟和贺兰流萤说的。

“绝云间?我听流云借风真君讲故事的时候,听到说祂会去她那里喝茶。”苏云烟猜测。

“璃月港吧,据说岩王帝君每年都会降下神诏,指引璃月接下来一年的发展方向。这种指引是需要混入民间进行考察才能得出来的吧?”贺兰流萤说道。

看着三人讨论的样子,不想麻烦岩王帝君的「魈」想要阻止他们,怎奈他远离人群太久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插进一个话题。

比声音的大小,他一个伤员怎么可能比得过对面三个人,他现在连施放仙法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魈」困扰的模样,黄古玄思索了一下,扯了扯火链,让他注意到自己:“我都看到了,虽然只瞥见了一眼。”

“……?”「魈」面露不解。

“曾有人失去了守护璃月的能力,又因为战友的离世深受打击,想要了结此生,却因为四肢瘫痪无法如愿。那位岩王帝君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严厉批评了他,并将兵甲送还给他,想让他重新振作。”

黄古玄直视着「魈」的眼睛:“那位岩王帝君若是知道祂本可以救下你,却因为你的隐瞒而让祂错过了拯救的机会,从此永远失去了一名陪伴了祂许久的部下,祂会是什么感受?”

“我……”「魈」瞳孔一缩,露出纠结的神色。最后,他垂下眉眼:“十分抱歉。”

“道歉就不必了,静静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黄古玄松了口气,看来他没猜错某些东西。

“原来这样子就能说服他吗?老夫学到了。”凌霄从一旁凑过脑袋,“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黄古玄注视着正在讨论的三人:“为了节省力量,我是顺着你们来时的路过来的,路上的一切景象自然也在我的眼前过了一遍。

不过毕竟只是扫了一眼,劝说之前还有点担心会错意,怕引起反效果,现在看来我的理解没错。”

“原来如此。”凌霄似有所悟地点头。

就在他劝说的功夫,那边三人已经商量好了。

他们决定兵分两路,秋流云去璃月港,一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面问问在平时负责管理璃月的璃月七星,看看他们是否知道联系上岩王帝君的方法。

剩下的人由凌霄带着去绝云间,试试能不能从诸位仙家口中问到岩王帝君的下落。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身后再度爆发出熟悉的怨念。

他们惊愕的转过身子,见到「魈」身上的火链已经断裂,黄古玄站在离「魈」几步远的地方,死死盯着自己掌心的黑气,似乎正诧异于自己居然会被震开。

一轮圆月隐没于西天,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时辰已至。

业障忽然冲破了压制,再一次爆发了。

淡蓝色火焰猛地涌上掌心,看上去像是愤怒于被以下犯上,眨眼间就吞噬了那一缕黑气。

见状,黄古玄朝着业火焚身的「魈」抓去,想要重新压制住业障。

荻花之海发出一阵飒飒的声响,起风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一切仿佛静止一般。

带着蒲公英与酒清香的微风中夹杂着一道清丽的笛声,并不连贯清晰,仿佛是越过重山碧水而来。

被无穷怨恨包裹的痛苦毫无征兆地消失了,「魈」身上的业障逐渐消退。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安宁,内心的躁动被微风与笛声抚平。

黄古玄甚至不由自主地解除了兽化。以往,高程度兽化总会伴随的诸如狂躁之类的副作用,现在,这些副作用也随着笛声烟消云散。

天地相接之处亮起了拂晓的第一缕晨光,天边,一排惊鸟的剪影从那一抹天光中掠过。天渐渐破晓,笛声也变得愈发清晰。

众人循着笛声望去,只见远处滩涂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透过朦胧的晨雾,依稀可以认出那人披着绿色的披风。

等到众人从笛声中回过神来,天已经大亮,远处岩石上的吹笛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神人啊!”秋流云惊叹一声,打破了沉默,“可惜不知道那是何人,不然就可以去找他探讨一下奏笛的技巧了。”

“……”「魈」的眼底也闪过一抹好奇,随着他的思考,他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似乎是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诶?!”看清黄古玄的真正面目后,大受震撼的苏云烟把众人吓了一跳,“师兄?!”

“啊??”这回轮到除「魈」和黄古玄以外的其他人大受震撼了。

“这是真的!”苏云烟解释道:“一年前他来了咱们镇蛟门,还唤掌门师尊,掌门也承认了,我亲眼所见。”

“我确实曾在镇蛟门待过。”黄古玄表现得倒是比较平淡,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来已经见过了不少师弟师妹。

“等等,不是,你……我……他……老苏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啊?!”一下子接收的信息有点多,秋流云感觉脑子有点混乱,要被干烧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又成局外人了?”贺兰流萤小声吐槽道。

“我的问题已经解决,就先离开了。”在这个有点混乱的情景下,「魈」淡淡地开口。

局外人贺兰流萤敏锐地捕捉到了「魈」的声音,趁着他话音刚落正准备使用风轮两立时叫住了他:“先等等,别走!”

“还有何事?”「魈」转过头。

贺兰流萤的呼喊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秋流云直接扔掉刚刚困扰着他的信息,闪身拦在「魈」的身前:“别急啊,附近的邪祟早就已经被你清剿完了,开始你接下来的打算之前,先吃个早饭吧。”

“不必麻烦,我随意解决就好。”「魈」与秋流云错开身子。

“咱们是专程来看你的,不管怎么说,先把礼物收下吧。”苏云烟说道。

“礼物?”「魈」动作一顿,眼底浮现出一抹好奇,但很快被他隐藏了起来。

“那当然就是杏仁豆腐了!你喜欢这个吗?不喜欢就说出来,只要你告诉我们你喜欢什么,我是不会介意的。

不过折腾了大半夜,我还是给你重新做一份吧。正好原材料管够,云烟妹子能生火,我能制冷,想吃多少我就能给你做多少。”

秋流云一边说着,一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堆烹饪用的器具和材料:“事先说好啊,你不准偷偷跑掉,不然以后我们就不来看望你了。”

“……”面对秋流云这个毫无威慑力的威胁,「魈」沉默了一会,“幼稚。”

“诶,管用就行,哪管它幼不幼稚。”秋流云摆好器具,冲着苏云烟招呼,“来来来,云烟妹子借个火。本大厨下厨,你们想吃什么也赶紧说啊。”

“我也要尝尝杏仁豆腐!”苏云烟替秋流云打着了火。

“……”

享用完早餐后,「魈」就离开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就没有再拦着他,其他人也商讨起了接下来去游玩哪里的山水。

忽然,黄古玄开口:“经历的岁月太多,也确实挺累的,需要我把你们送到终点吗?”

他不想在这里花费太多时间,即便只是这个空间内的时间。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他补充道:“不过不是现在,赶过来花费了我不少力气,我需要休整一段时间。”

秋流云想起了什么,替他补充道:“有传言称得魂炎者可以穿越时空,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黄古玄轻笑一声:“倒是没那么厉害,只是能破开一些普通的空间壁障。因为这里是因记忆而生的特殊空间,由一个个标志着某一时段的小空间连接而成,自诞生时一切就已经定型,所以在不同空间里穿梭,能够实现跨越时间的效果。”

“对了,师兄既然已经成神了,那应该知道很多东西吧?”苏云烟好奇地望着黄古玄,“师兄知道这个蚀梦幻界为什么会变成传承试炼吗?”

“这里原来是蚀梦幻界吗?”黄古玄露出思考的神色,静静盯着掌心的那一朵淡蓝色火苗。

就在众人以为他不愿意回答时,他才缓缓开口:“可能是位阶的差距导致了主宾互换,控制权易主了。”

“这是什么意思?”贺兰流萤问道。

谁知道黄古玄直接说他也不知道:“这是魂炎告诉我的。”

“等等,这火是活的,有自己的意识?”秋流云感觉自己的脑子更加混乱了。

一年后,黄古玄终于准备妥当,魂炎散发着直击灵魂的灼热,带着三人一鸟撕裂了此方空间的时空。

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众人眼前闪过,即使是闭上眼也无济于事。不过,闭着眼能避免一些杂项的干扰,稍微能够好受些。

秋流云再睁眼时,发现他们一行人仍然是在荻花洲,只是荻花洲中那座石山上不知何时依山而建了一座客栈。

他能够感受到,「魈」的气息就在这座客栈的楼顶。

等到众人缓过劲来,秋流云指着客栈的顶楼提议道:“既然来都来了,我们去看看魈吧?”

他的提议全票通过,众人一齐朝着客栈的入口走去。

进入客栈的那一刻,一名穿着奇异的金发少年带着一个白色不明飞行物与他们擦肩而过。

由于这个组合实在是有些奇特,他们没忍住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