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个叶半仙是在搪塞我们吧!”
阿武坐在车内,总感觉阴风阵阵,马学闵则是盯着猫爪印愣神。
谢必安稳坐车顶,淡然听着车内谈话,手腕上缠绕着银白锁链,随着风儿不断起伏!
“没必要,何况他真要赶我们走,也不是做不到!
他给我这个,十有八九多少有点用处!
只是,到底有多少,就不得而知!”
马学闵把餐巾纸收好,他从一个工地打工人,混到如今的房产大亨,
这中间经历的起伏,足够出本书来描述,可如今却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老爷子也是,老板你不少他吃穿,还派人专门照顾他。
就是脾气,未免……”
阿武似乎是马学闵亲信,有些话也敢直言,不过见马学闵冷视过来,赶紧识趣闭嘴了。
“我父亲已经走了,不管他之前怎样,到此为止了!”
马学闵继续揉着眉心,这段时间操心的太多,他已经感觉心力交瘁。
车子行驶到幸福里小区停了下来,这是泰山市的老房区,房龄大多超过了五十年。
早有保安小跑过来接待,某栋居民楼下人潮如水,都是这个马总的亲友。
“学闵啊,你爸死了你不在这守着,去哪鬼混了!”
几个老头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质问着,丝毫没把小武他们放在眼里。
“去白事街找人安排事宜,二叔你们怎么下来了?”
马学闵看到这几人,心里更觉腻歪,偏偏脸上又不好发作。
“你这个孝子都不在,我们不要下来招呼人吗?
你爸生前就好面子,现在他走了,这场面就不能小了让人笑话!
我认识一个白事,他懂得多东西也全,学闵你把事情都交他就行了。
我是你二叔,还能害你不成,你钱多准备些就好了!”
马学闵的二叔马忠良,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话里话外离不开钱。
“这个过会再说,我先上去给长明灯添油!”
马学闵不耐的说着,不待马忠良的回答,直接越过让马忠良脸色难看。
楼下铺满了花圈,都是各地亲朋、商贾名流的落款,马学闵扫视一眼直接上楼。
三楼的房门敞开,客厅被布置成了灵堂,马学闵的父亲躺在冰棺之中,
灵堂里挤满了孝衣的老少,窃窃私语如同菜市场一般,没有几人关心冰棺中老爷子。
“学闵回来了!”
马家的亲朋,见到马学闵回来,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与躺在冰柜中的马忠义比起来,与马学闵搭上关系,才能更好的发展。
“老公,怎么去了那么久?”
马学闵的夫人吴梅上前询问,递过孝衣给马学闵,马学闵接过穿戴了起来。
“遇到一点事情,我先添油!”
换好孝衣的马学闵,给在马忠义脚边的长明灯添油,然后看向不再言语的父亲。
马忠义是饮酒过度,引发的脑溢血猝死,照顾的阿姨发现已经是今天上午。
“老家伙,你真要回来找我吗?”
马学闵看着脸色铁青的马忠义,以往二人见面往往不欢而散,为了孙子马宏更是没少吵架。
“……”
马忠义自然不会回答,至少此时,他还没法作乱!
“拘!”
而一路尾随的谢必安,用缠绕手腕的锁链一甩,从马忠义的尸体中拘出一道人影。
“狗日的,你还有脸见我,孙子都不让我见!
我没你这个儿子,你给老子滚!”
马忠义见到马学闵,一连串的国粹喷涌而出,骂了半天才发现冰棺里还躺着个自己。
“你已经死了,按规矩我要带你离开!”
谢必安提拉锁链,马忠义不由自主的倒退过来,一脸错愕的看着谢必安。
“你是哪个?
怎么在我家里,快放开老子!”
马忠义看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谢必安,再看自己被锁链锁上,不由自主大喊大叫起来。
然而周边人,全都看不见这一幕,依旧各忙各的毫不停歇!
“我是阴曹的无常,负责接引亡魂,没有遗愿就跟我走吧!”
谢必安略微释放气息,马忠义直接被震慑到无法动弹,灵堂里温度骤降几度不止。
“慢着慢着,我还没看到我孙子呢,我不能走啊!
求求无常大人,等我见了我孙子后,再带我走行吗?”
马忠义扫视一圈,发现自己的大孙子不在,立刻哭喊着请求。
“倒也是人之常情,那我就给你一夜时间!
再给你儿子开阴阳眼,有什么遗愿,让你儿子尽快安排好!”
谢必安阴着脸,过了一会儿点头同意,走到马学闵身前对准额头一抚。
“谢谢无常大人!”
马忠义没想到谢必安,竟然会这么好说话,连连磕头感谢。
“眉心怎么凉飕飕的?”
马学闵感到额头冰冷,还以为是冷气缘故,无意间一转身瞳孔睁开。
“你……你……”
马学闵手指着身边马忠义,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不是在冰棺里躺着吗?
“逆子,连你老子都不认得了!”
马忠义本就对马学闵心中有气,见马学闵如此反应,上去就是啪啪啪五连鞭。
可怜马学闵事业有成之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打脸,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公,你脸怎么红了?”
吴梅看马学闵忽然之间,身子不由连连后退,脸上更是有通红的掌印,赶紧扶住他诧异问道。
“爸,你都死了就安心去吧,我一定给你多烧点纸钱!”
马学闵见吴梅看不见马忠义,只好对着马忠义服软道,那个叶半仙讲的竟然是真的!
“你小子翅膀硬了,老子说话都不听了,给你打电话拉我黑名单是吧!
今晚正好是最后一晚,老子就让你回忆回忆,你的童年!”
马忠义从腰间,缓缓抽出了八匹狼腰带,嘴角带着冷笑看着马学闵。
“爸,不要!”
马学闵连连求饶道,马忠义却是一皮带抽了上来,叫你敢拉老子黑名单!
叫你不让老子见孙子!
叫你敢顶撞老子……
整个灵堂的人,看着平日严肃的马学闵,在灵堂里像失心疯一般抱头鼠窜。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爸不要、爸不要、爸不要……
“学闵这孩子,该不会伤心过度疯了吧?”
这是亲友们,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