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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母的计划,其实就是借着举办宴会,给常悠相亲。因为她并不是每一年都回家,这相亲的机会就很难得。

所以,常母这一次就找来了三个相亲对象。为了掩人耳目,当然,主要是为了掩住常悠的耳目,常母才专门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家庭宴会。她提前让那些相亲的对象及其家人,混入众多的亲戚朋友之中,进小院来。还专门强调此事不得提前张扬。

常母保密行事,是因为担心:这种相亲局,若提前被常悠知道了,会对她造成压力。甚至担心,她会像前年那场相亲一样,临阵脱逃。

宴会在日后举行。当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这座农家院里,陆陆续续地来了几十个人。有一部分人是常悠从小就认识的,另外一些人她并不熟悉,还有一部分人很面生,她根本就不认识。

原本,她为了让父母高兴,还兴致盎然地跟认识的亲戚们寒暄聊天。但这聊天的时间一久,聊天的人一多,那气场和氛围就有些古怪了。有些人凑过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常大人,您在大将军府当差,每个月薪酬能拿多少?”

常悠不好意思炫耀自己的高薪酬,但又不能说谎,只得尴尬地回答:“还行,够花。”

那问话的远房堂兄,碰了个软钉子,只好悻悻然地走开了。

还有一些人,仗着是常姓的本家姐妹,便直接让常悠帮自己在官府里找个差事做。甚至,有人还点名要找那些活少油水多的“肥差”。

渐渐地,常悠也就对这种虚伪而世故的场面,失去了耐心。她敷衍几句之后,就找个机会溜进了厨房。她宁愿去帮衬常父和那些请来的厨师张罗宴席上的饭菜,也不愿坐在堂屋里,像个假面人一样与别人虚与委蛇。

只是这样一来,可急坏了那几个迟迟到来的相亲对象。他们进门之后,还没能和常悠打过照面。

与他们随行的媒婆或家人便找到常母面前,纷纷要求单独与常大人会面。常母一口答应下来,安排这三名相亲男子分别去了三个不同的地方,并且让他们在那里耐心等着。

第一位是常父母家的远房侄子,姓古名玉郎。古玉郎是个读书人。常母安排他去了院子前面的菜园子,让他假装拔草;第二位相亲对象是本村的一名刘姓青年,年纪也不小了。常母让他去了屋后面的茶园,假装浇水;最后一位男子姓宋,是远近闻名的“宋氏手工刺绣”的传承人。他被安排进了常母织布的工作间,常母希望他能够在常悠面前,尽量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和特长。

常母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才走到厨房去,让常悠替她跑腿。

常母把常悠从人堆里拉出来,假装着急地说道:“悠悠,今天需要用许多蒜苗。我看啊,这里准备的可能不太够,你到咱家的菜地里去,再拔两斤回来。”

“哦!好的!”常悠赶忙点头答应了。她放下手里用来洗碗的丝瓜布,急匆匆地走出了厨房。

她走出自家的院门,穿过三三两两地站了十几个亲戚的场坝,来到了自己家的菜地里。她到菜地里一看,自家的蒜苗长势甚是喜人。只是,菜地里除了蒜苗,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陌生男子。他正弯着腰在菜地里面找东西。

“这位兄台,你在我家菜地里,找什么?”常悠走上前去,大声问道。

那名男子根本就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只是在假装拔草。听到常悠的声音,立即就直起腰来,与常悠打了个照面。

此人生得白白净净,五官秀美。再看那一身锦绣衣袍,就不是在地里干活的人。

“回禀常大人,小生姓古名玉郎,并不是在找东西,只是见着这地里长了些草,想帮忙拔一下。”这位古玉郎一边打量着常悠,一边回答道。

常悠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吗?那就多谢你啦!”

这名男子首先发现常悠不仅身材高大健壮,容貌还只达到中等水平,心中便没了什么谈情说爱的兴致。古玉郎扫视了一眼常悠的全身打扮,见常悠着一身男式的短衣襟衣裤,心中便更加不满意。他心中原本出现的那种期待会面的热情,瞬间就凉透了。

“常大人,不必客气。”古玉郎冷静地应答道。说完这句话,还冲着常悠拱了拱手。随后,便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常悠见他步履匆匆,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蹲下来,迅速地拔了些蒜苗。随后,又到旁边的池塘处,把蒜苗上的泥土洗了洗,这才抱着蒜苗回家来。

常母早就在小院门口张望等待。她之前见到古玉郎匆匆跑回来,拽着家人就走了。现在又见到常悠抱着蒜苗,独自走回来,心里就知道:第一个相亲机会已经以失败告终了。于是,她赶忙伸手接过蒜苗,对常悠说道:“悠悠啊,你还要再跑一趟,家里的茶叶没了,你去山上采一些回来。不要采太多,够煮一锅茶叶蛋的量就行。”

“好的,阿娘。我这就去!”常悠答应一声,立即就转身走了。

她在屋后自家的茶园里,又遇到了一个年轻男子,此人她觉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从外貌上推断,他明显就是一个干惯了粗活的人。这位刘姓青年也不是在假装浇水,而是真的在给茶树浇水。此时,他已经劳动地汗流浃背。

常悠一看,还以为他是父母请来帮忙的农人,也没有多加在意。不曾想,这刘姓青年性子直爽,硬是自己凑到了常悠的跟前,扯着大嗓门问了一句:“常大人,您可算是来啦。您看看,我行不行?”

常悠突然被问话,有点懵。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肤色黝黑的青年,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后,才不置可否地回答道:“这个嘛,我可看不出来。”

那人倒是耿直,直接说道:“那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您看,我不仅身体很好,还很会干农活。反正呀,我觉得自己挺不错的。”

常悠哑然失笑,点了点头,说道:“这话倒也不假。你一看,就是一个优秀的农民。”

“哈哈,谢谢常大人夸奖。”那男子开怀大笑道。

常悠只把他当成了打短工的村民,便没有太在意自己的仪态。她一边和刘姓青年说着话,还一边自顾自地采着茶叶。

不一会儿功夫,她就采了一大把。捏在手里不方便,常悠干脆就把衣襟撩了起来,把茶叶放在了衣襟里。这形象也着实不端太庄。就算刘姓青年是个粗枝大叶的庄稼汉,也觉得有些看不过去。

于是,那男子便说道:“常大人,不如,我帮您把茶叶兜回去吧。”

常悠却不以为意,摇头说道:“不用了。你继续忙吧。到饭点儿了,记得到我家里来吃顿便饭。”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那位一脸尴尬的刘姓青年呆立在远处,不知是该继续浇水,还是该回院子里去。

片刻之后,常悠面色如常地回到了自家的厨房。常母在失望之余,还对最后这一场相亲抱着一线希望。

于是,她又对常悠说道:“悠悠,你去织布间,把我的那把小剪刀给拿来,我要用一下。”

“哦!好嘞。”常悠利索地应道。她毫不迟疑,直接穿过后院,走向了后罩房里的织布间。

在织布间里,她见到了正在做刺绣的第三位相亲者。此人身材瘦削,看上去似乎有些弱不禁风。

常悠猛地迈进门去,没有料到这间僻静的屋子里也会有人,便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谁?谁在那儿?”她惊呼一声,问道。

“小生宋佳民,失礼了。”那男子缓缓答到。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常悠立即就冷静下来。待她走近一看,竟被那人绣花的手艺惊呆了。

“这位兄台,绣工很是了得啊!”常悠忍不住夸赞道。

宋佳民见到常悠进门之后,便已经站了起来。他的个头与常悠一般高,但却没有常悠健壮。

“常大人谬赞了。”宋佳民语气轻柔地说道。他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常悠来。最后,竟然觉得她全身上下,哪里都很合自己的心意。

“哈哈!不是谬赞,你这手艺是真的很了不起!”常悠开心一笑,又把宋佳民肯定了一番。

“那大人可喜欢?”宋佳民倒是看上了常悠,所以就主动问道。

“啊?哈哈哈,这个嘛,谈不上喜欢,只是欣赏而已。这种东西过于金贵,基本上是与我无关的。”常悠诚恳地说道。

原本,常悠只是在说刺绣。但听在宋佳民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种意思。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佳民以为常悠是在变着法子地拒绝自己,便在一瞬间心灰意冷了。接下来,他便沉默了。

常悠想着母亲交代的事情,便急忙说道:“打扰了,您继续啊,一会儿就开饭了。”

说完话,她轻车熟路地在一个布框里找到了小剪刀,并把它拿去了厨房。

常母观察了一下常悠的脸色,发现并无明显变化。她看出来,今天的这三个相亲对象,都没能入得了常悠的眼。

这下子,她彻底失望了。

后来,这一场宴席几乎就是草草结束的。

客人们走后,常母直接气得回了屋。关起门来,躺在床上谁也不理。就连常父想进去看看,也吃了闭门羹。

常悠疑惑不解,便去问她的父亲:“阿爹啊,阿娘这是怎么啦?”

“唉!她呀,这是生气啦!”常父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啊!阿娘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被气成这样了?是不是您惹到她了?”常悠小声地问道。

“哪里是我惹到她了!明明是你惹你阿娘生气了。”常父回怼道。

“啊?这怎么可能?我今天很听话啊。阿娘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她怎么会生我的气?”常悠更加不以为然了。

“你好好回想一下,今天是不是见了三个陌生的男子?”常父提醒道。

常悠又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阿爹,你的意思是,阿娘又在给我张罗亲事?”

常父不言语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副意味深长地表情。那意思就是:“你现在明白了吧?”

“嗨!这事儿闹得。那阿娘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相个亲还搞得这么神秘。”常悠说道。

常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像上次那样,一听到消息,转身就跑啊?”

常悠闻言,也沉默了。她不敢保证:自己提前知道是相亲的话,自己不会跑路。

因为她不喜欢相亲,确切的说,她根本就不想成亲。

常悠偶尔会这样想:“有生之年,可能都找不到那个能让我动心的男人。”

这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却不能直白地告诉父母。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估计会更加生气。万一被自己气出个毛病来,那就不好了。

于是,常悠便主动向常母道歉,还保证说:下次相亲,自己一定会好好配合,争取早一点成亲。

常母这才重新展露笑脸。直到常悠离家的那一天,一家人都过得其乐融融。

就在常悠出了家门,在父母双亲的目光中,准备骑上电动车出发时,门外却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位茶园里的农业青年,另一位则是那名绣工极好的青年。

他们的到来让常母立即变得满面春风。因为这样一来,她又看到了希望。

常悠却很诧异。她直接开口问道:“二位仁兄,来此有何事啊?”

两位男青年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便呆愣了一下。

常母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便帮腔说道:“悠悠,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呀?刘家大郎君和宋家二郎君,可是贵客呀。”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心知肚明地低下了头。

常悠懒得客套,便说道:“二位,我马上就要回中城大将军府去。你们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二人一听这话,也就不再犹豫。那农人打扮的青年直接说道:“常大人,我是下庄刘家的大郎君,名叫刘世源。这是我自己家种的西瓜,你带上路上吃吧。”

“哦!多谢。阿娘您回头也回送点东西给刘兄。我可不能白吃白拿。”常悠赶忙说道。

常母听着这一席话,只能干瞪眼,却也只能点头应允。。

那宋家二郎君瞅准机会,便上前一步,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对绣花的丝绸枕套。这是他这两三天里,熬夜赶工做出来的。那枕套的两侧都绣着精美的骏马图案。

他把绣花枕套递给常悠之后,才缓缓说道:“常大人,这是我宋佳民为您制作的绣花枕套。您说过平日里用不上这种东西。但在睡眠之时,应该可以用到枕套。这是丝绸做的,有很好的养肤驻颜之效。”

常悠对这些小物件也挺欣赏,遂接了过去。想了想,便从包袱里取了一锭银子出来,递给了宋佳民。

宋佳民不愿接,常悠就说道:“你若不要银子,那我也不收你送的东西。”

宋佳民这才缓缓伸出手去,接过了那一锭银子。

常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人想清楚一点。她既然没有成亲的意思愿,也就绝不会占人便宜,让人吃亏。还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她不能授人以柄,让其他人成为自己的弱点。

常母在一旁,越看越着急。这时常父反而明白了女儿的用意,便站出来说道:“悠悠,时候不早了。你该出发了。”

“是!阿爹阿娘。你们多保重,女儿告辞了。”常悠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的父母鞠了个躬。

随后,她跨上电动车,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留在原地的几个人不免面面相觑,神态很是尴尬。

最后,还是常父出面,把两名青年让到家里小坐吃茶,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下僵硬的气氛。

常悠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在日落之前,赶回了大将军府。

赵瑛大将军见她提前返岗,心中甚是满意。

赵瑛自己就是一个工作狂,所以也就特别喜欢热爱工作、全情投入工作的下属。

她看着常悠,想起答应廖金秀的事情,便问道:“常悠啊,廖金秀先前曾提出让你去给她当私人助理,你到底想不想去?”

常悠对于此事早已想好了说辞。她说道:“启禀大将军。常悠哪里都不想去。常悠一辈子都想跟在大将军身边。”

赵瑛大将军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没有没脑地说了一句:“有趣。”

常悠既然不想去,大将军就直接给廖金秀做了否定的回复。廖金秀也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只不过,她第二天就让常欣回了大将军府。并写了奏折,让常欣代交给赵瑛大将军。

赵瑛打开奏折一看,又忍不住大笑出声只见奏折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启奏大将军:古人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既然她不想来,我也不要别人了。廖金秀,敬上。”

“这个廖金秀,可太有意思了。”赵瑛大将军在心里嘀咕道。

“将军,她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搞不懂。”小木木出声问道。它不太明白,忍不住疑窦丛生。

“哈哈哈,你不需要懂。她就是个特别有趣的人。”赵瑛大将军对小木木说道。

常悠此时就在书房门口侯着。她也知道廖金秀上了奏折。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廖金秀会一直缠着自己。但一连过了几日,大将军都没有动静,她也就慢慢地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