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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进到大殿之内。

大殿中一共供奉着一千八百三十二块玉牌。

最中间的那块最大的玉牌,正是龙王自己的本命玉牌。

而在龙王玉牌的斜上方,供奉的却是一块独树一帜的黑色玉牌。

龙王挺直了身子,凑到了黑色玉牌的前方。

玉牌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骇人的裂纹。

龙王看到这道裂纹,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哈!死了,真的是死了!大姐,你死得好啊!”

之前他还不敢确定,只能在龙王窟中窃喜,而如今,他是真正确定了敖蜃楼的死亡。

笑声突然停歇,龙王张开嘴,对着敖蜃楼的玉牌猛然一吸,一口吞入玉牌。

玉牌落肚,龙王便盘起了身子。

不到片刻,一阵阵黑气从他身上的伤口处冒了出来。

困扰了他一千年无法修复的伤口,竟然在黑气的弥漫下肉眼可见地开始弥合。

大殿之中,响起了嘹亮的龙吟。

“两千年了!父王,你让朕等,朕就等了两千年!”

“父王,我龙族,终于可以上岸了!用不了半年,朕就可以让岸上的蝼蚁看看我龙族是何等的威仪!”

五圣山。

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屋,黄毛狮尊跌跌撞撞地从石屋中出来。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仿佛是看到了今生最为恐怖的画面。

在石屋外站了半晌,他的脸色和呼吸才恢复了正常。

“呼......”黄毛狮尊重重吐了口气,“真他娘的可怕。”

他回头看了眼小石屋,一脸的心有余悸。

他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定距离后,才嘴硬道:“急什么急?真的是饱狮子不知道饿狮子饥,就妖族现在的情况,你们不给点甜头,那几个货能屁颠屁颠的上?”

“南方的事是搞定了,天道宗的事还没到火候噻。”

“你催本座有个屁用!”

黄毛狮尊骂骂咧咧了几句,才飘身离开。

等到了大殿上,他还觉得愤愤不平。

不过不满归不满,他也不敢违抗小石屋中的存在。

“最多拖个半年,天道宗那边的状况才会好一点,半年后,只要天道宗那边打开了局面...哼,事情就好办了。”

他一招手,身后出现了几个贴身亲卫:“你们去找一下其他几位妖帅大人,告诉他们,半年后,天道宗山下见!”

“遵命!”

几个贴身亲卫领命离去,黄毛狮尊才背手走到了大殿的门口。

五圣山下,依然是绿茫茫的草原,五圣山上,依然是湛蓝的天空。

“两千年的血色天幕...很快就要重现了。”

萃华池书院。

余秋风和李观澜已经回到了书院。

书不同三人惊讶地看着鼻青脸肿的李观澜,不解问道:“莲安峰上的敌人如此凶残么?四师弟,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子了?”

李观澜张了张嘴,默默点了点头。

余秋风哼了声道:“去,带着你们四师弟去疗伤,老夫等会再来找你们说事。”

说罢,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余秋风离开,三人就围上了李观澜。

李观澜看到三位师兄关切的眼神,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两颗豆大的泪珠挤出了眼角。

“师兄,我,我好苦哇!”

话音未落。

“哼,老四,你哪里苦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苦!”李观澜触电一般站直了身子。

“哼,这还差不多。”

书不同三人面面相觑,立刻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恍然大悟。

四师弟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华不明上前搂住了李观澜:“四师弟,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个屁,对不对?”

其余两人鸡啄米状:“对对对,算个屁。”

李观澜对三位师兄的反应表示十分敬佩。

三位师兄一直在师父身边,警觉性比自己高太多了。

四人往四雅堂去的时候,余秋风已经到了柴房门外。

柴房外,马悟空正在摇头晃脑地读书,见到余秋风来,他连忙放下书,拱手行礼。

余秋风挥挥手:“你师父呢?”

马悟空老老实实回答:“师父说,不能和你说。”

余秋风:......

小猴子,你这么耿直真的好么?

马悟空继续道:“师父说,年大师父就在柴房中,暂时还醒不过来,你先带他去山长楼中将养,等他醒来后,按照这封信上所说行事便可。”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给余秋风递了过去。

余秋风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是关忘文对莲安峰顶的一些“描述”,内容及其简单,又含糊不清,一笔带过后反而大部分的篇幅是在和年不休“串供”,交代年不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余秋风看得脸都发青了。

萃华池书院的学生“信”字当头,这臭小子对“信”这个字的理解是不是有点偏差?

这是个谓词(形容词),不是体词(名词)!

他随手将信纸揉吧揉吧扔到了地上。

马悟空见状,继续拱手道:“师父说,山长您把信揉了撕了都没关系...因为还有。”

说罢,他再在怀中一掏,一沓厚厚的信便出现在了余秋风眼前。

真·信字当头。

余秋风:......

他默默接过了信,不想再多看马悟空一眼,一脚踹开了柴房门走了进去。

臭小子,明明知道老子想问什么,偏偏就含糊其辞,老子是这么好糊弄的么?

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余秋风进了柴房,扫视了一眼,就看到寸心坐在床边,手支着下巴在打瞌睡。

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余秋风一股火气上涌,胡子都开始颤抖了。

人呢?

说好的老六呢?

他正准备发飙的时候,马悟空从柴房外进,朝着余秋风比了“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嘘,寸心姐姐为了照顾年大师父,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让她睡会。”

余秋风听完后心头稍软,看向寸心的眼神也“温柔”了些。

不过,他很快怒目圆睁,惹得马悟空又做了个“嘘”的手势。

余秋风只好也压低了音量:“小猴子,老六人呢?”

“老六?...哦!你说年大师父啊?”马悟空往床上一指,“就在床上啊。”

余秋风:???

哪里?

床上空空如也的撒!

马悟空蹑手蹑脚走到了床边,伸手在床上放虚按了一下,然后做出了个“诺,就在这里”的手势。

余秋风挑起了左边眉头。

臭小子这是给他拍了隐气藏形的气印?

他还是如此小心谨慎。

余秋风走到了床边,伸手往床上小心摸了过去,果然就摸到了一个人的手和脚。

他稍微摸索了一阵,便要伸手将年不休抱起来。

正在这时,还在打着瞌睡的寸心,突然睁开了眼。

几乎在睁眼的同时,一把刻刀就向余秋风的脖子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