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我明日就要去安县了，不知你何时回乐县？\"
“还没有想好，本来只想在这里呆一个月的，可是前些日子不是买了地，你看过这新村的百姓，现在本就不富裕，可是他们却记得我们的好，我们总得对得起他们的这份感念不是？我就想着要为大家做些什么，昨天听郑大人说卢家现在不肯提前出银子，这事我总不能管的，不然怕是就要得罪卢家了。”
“你昨天说的话，可是将永王算了进去？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就算之前我们帮了他，可是若是他知道我们算计他，怕是这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这事我有分寸，卢家是前朝的家族，又是隐退的，算起来与本朝也没有什么瓜葛，不然怕也不会成为皇商。还有新帝为了天下和睦，今年怕是入宫了不少前朝家庭的女儿，卢家如今没有什么根基，又没有什么权势，这样的人家才是皇上最不猜忌的，所以卢家以后家族会有起色，这是尽早的事情。”
“那与永王有何干系？”
“卢家毕竟是东州家族，你以为就算我们不提，这永王难不成就真的不会与卢家有关系了？我们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你这话中有话啊。”白启明这官虽然做了几年了，但是这做官中的弯弯绕还是极少的去想的。
“我的白大人，您当真觉得永王在这宫中没有自己的眼线？怕是各州的王爷在这京中都有自己的势力，永王自然也不会例外。卢家女儿会被皇上恩宠，去晋升，可是若背后没有靠山，也难逃这些宫中的算计，所以卢家定会在宫中寻找势力依靠，永王呢，也会趁着这次秀女一事，在这后宫中寻找合适的眼线，自然这卢家呢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这次你专程去拜访了卢家，也是为了此事？”
“怎么说呢，卢家在望县势大，我去卢家一来是为了梅浅的婚事，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一些生意，我可以在乐县，可是我父母兄长他们还有望县，若是以后卢家得势了，怕是他们的日子以后会更不好过。”
“还有永王，你是想帮他？”
“对，我不想东州像西州一样，发生战乱，大家吃不饱饭，北州与番邦怕是太平不了多久，之前从荒州那边逃难过来的那些人，已经够可怜了。”
“难怪永王说若你是男儿，定收你入府为幕僚。”白启明看向孟珂的眼神越发的温柔。
“不是有你就够了吗？”孟珂看着白启明微微一笑，却晃得白启明心都漏跳了。
“我这次来，特意买了一只手镯，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收下。”
“这次没有什么盒子，暗格之类的吧？”孟珂忍不住的打趣道。
“没有没有，其实上次是个误会。我是装错了盒子，我本来是没有想着把你卷进来的，我当时为了谨慎所以特意将刺使大人的信放在一个有暗格的盒子里，然后想着把簪子送给你，可不知怎么着就装到放书信的那个盒子了，等我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总不好再找你拿出来，就只能以府里进贼为由，让白谨去你那里了。”
“你这样说，我这心里倒是好受一些了，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好在，你做事谨慎没有让永王有什么损伤。只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断定永王是冤枉的？”
“这话说起来，可就有些长了，我与那刺使大人并不相熟，加上他本是京城中人，他这来了东州，突然对我很是热情，难道这不奇怪吗？还有就是了常以各种借口去问这铜矿的事情，就连这铜器一事也常加过问，我便猜到他定是来办理铜矿一事的。再后来，我就想，我一个新上任的知府，对诸多事务都不熟悉，这关于铜矿上的事，之前可都是永王府里直接接管的，我能知道个什么？再后来他就有意无意的提及永王，变着法的想向我打听永王的事情，开始我以为他是想借着我接近永王，可是我慢慢发现，他似乎对于一些不利永王的事情格外上心，所以就觉得不正常。永王是这大叶朝第一王爷，皇上的亲弟弟，众人想办法巴结都来不及，为何他对永王的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么上心？这样想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借永王上位，给皇上一个不谋私，刚正不阿的贤名，还有一种就是想要扳倒永王。第一种不难解释，但是第二种做起来可就是困难重重了，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做的这么用心，再到后来他将那封书信交给我，还有一副交待后事的样子，我都觉得奇怪，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兄长已经在京中升至御史的位子，这可是言官，如此一来，我就知道这信定不是真心给我的。”
“你还是没说，你怎么就觉得永王是冤枉的？依后面的事情发展来看，这永王领地私押铜矿，私铸新币都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永王在离东州之前，与我见过一面，他说东州铜矿有异常，但是他因为要入京，便将一印信私下交给我，让我暗中好好的查。如果永王当真是背后的那个人，以我的性子，你觉得他会交给我吗？”
原来是这个样子，孟珂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永王是早就觉得铜矿不对了？”
白启明点了点头，“刺使是在永王离开东州的时候出现的，这时间不是太巧了吗？以死明志？我找过仵作，这刺使大人是他杀，那毒酒是被勒死之后被人后灌进去的，所以根本就还没有到胃里。”
“他杀？这不是会让人更加怀疑是永王做的吗？”
“不， 刺使大人是行武出身，而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
好吧，看来这白启明除了对官场上的那些蝇营狗苟不擅长，对其他的都还是很有头脑的。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哈，那后来的永王的信上报给朝廷，皇上说什么了？”
“咳。”白启明清了清嗓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皇上说，脸皮真厚，罚自省半年，罚俸半年。”
“脸皮真厚？” 孟珂听到这话，也不由得笑了，也不知道这永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