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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的马车跟着方刺史,一路顺着槐州城的主路,来到城北一座大院子前。

还没下马车,就听到里面哭声震天。

方刺史下马,等江稚鱼过来的功夫,脸色就变得一片凝重。

江稚鱼打量那院子几眼,看着门口挂着邓府的牌匾,道:“人已经没了。”

方刺史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还是来迟了。

叹一声,领着一行人往里走。

走进二门,就见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疾步迎出来,双眼哭得红肿,到了跟前,一下跪倒在方刺史面前,哭到:“岳父大人,我父亲他,刚刚没了!”

说着大声哭起来。

方刺史弯腰把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叹一声:“事已至此,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起来!”

江稚鱼拧着眉头,双眼在四周打量一番,道:“进去看看,这宅子里不干净。”

方刺史也跟着皱皱眉,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事,那今后若有人利用邪术害人,让衙门怎么办案?

嘴上应声是,转头跟邓公子道:“这位是祭司大人,你父亲死得太蹊跷,快带祭司大人进去看看。”

邓公子赶紧擦一把眼泪,退后两步,躬身行礼,然后比着里面,请他们进去。

到了邓家主的院里,就看到门外站着几名少年男女,最小的还只有十来岁的样子。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邓家的子女们。

里面传来妇人的嚎啕大哭声。

邓公子疾走几步,先进房里,过了片刻,里面的哭声止住了,才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出来,请江稚鱼和方刺史进去。

明间通往里间的地方,开着一扇圆洞门,门上挂着珠帘。

邓公子挑起珠帘,让着两人。苏十三和陈十一也毫不客气跟进去。

里间床上躺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尸体,之所以一眼就看出是尸体,是因为那男人身首分离,脑袋像是被人砍掉了一样,血水从床榻蔓延到地面上。

看这情形,人是刚死,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收拾。

方刺史一看到这情形,头皮就是一阵发麻,身体一侧,赶紧挡住江稚鱼的视线。

大祭司再是大祭司,也毕竟是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这血淋淋的场面,实在不能让她看到。

江稚鱼就明白了,难怪没让邓家的孩子们进来,这情形也太血腥,小孩子看了,铁定会受到惊吓。

“多谢!”江稚鱼道:“方大人放心,我不害怕。”

说着往一边走两步,在邓家主尸身上打量。

邓公子在一旁抽噎着道:“今早,过了辰时中,还不见我父亲起床,母亲就亲自过来叫。哪知拍门好半晌,里面也没有动静。家母担心父亲,就让人撞开房门,哪知道就看见......”

邓公子哽了一下,努力忍住不哭。

方刺史叹一声,上前两步,探头察看那尸体,道:“看断口,不像是被利器割断的。”

切口不整齐,边缘毛毛糙糙,倒像是被绳索生生勒断的。不,像是被绳索来回磨断的。

真的太残忍了!

扭头问邓公子:“确定当时门是从里面插着的吗?”

邓公子扶着那泪流不停的妇人,“母亲,当时情况是怎样的,您快跟两位说说。”

邓夫人擦擦眼泪,点着头,“的确是在里面插着的,昨日是小厮招财值夜,门撞开的时候,招财倒在地上,怎么也叫不醒。”

方刺史沉思一瞬,指指门外,跟江稚鱼道:“要不出去再说?”

这里面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有身首分离的尸体也就罢了,还有扑鼻的血腥气。

江稚鱼没点头,跨出圆洞门的珠帘外,抬眼在房间里打量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房梁之上。

手一抬,手背向上一弹,就听见轻微的“咔擦”声响,一片薄薄的弧形木片从梁上弹起。

紧随着木片,从原处弹出一件物事,飞起几寸高,和木片一起坠落下来。

原来是一幅长约两尺的卷轴,也不知道是书还是画。

苏十三弯腰就要去捡,江稚鱼喝一声:“别动!”

苏十三吓一跳,急忙收回手。

“啊,房梁上怎么会有这东西?没听父亲说过啊?”

邓公子说着,转身去看邓夫人,“母亲听父亲说过这东西吗?为什么藏一幅书画在上面?”

邓夫人神情惊讶,先前的悲伤都暂时忘掉了。

结巴道:“不,不知道,也没听你父亲说起过这事。”

江稚鱼蹲身把地上的卷轴捡起来,抽开系着的绳结,把卷轴一点点打开。

随着卷轴缓缓展开,屋里的人总觉得有股寒气在身边蔓延开。

那卷轴打到半中间,就露出了半幅画,是一棵歪脖子老树,粗大的树干上,吊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

这会儿才只露出那女子的头,她神情狰狞,两只眼睛死死睁着,几乎要突出眼眶之外。

舌头长长伸着,额上突出的青筋都格外明显,脸色涨得通红通红。

她临死的痛苦,隔着画卷都扑面而来。

而此刻,屋里似乎响起一阵阵惨叫,不止一声,也不止一个人,无数女子不同音色的声音交错着。

都像是遭遇了什么巨大痛苦,惨呼声此起彼伏。

但那声音明明是听到人的耳中,但又似乎只是幻觉,既真真切切,又如梦似幻。

屋里的几人,包括方刺史都被吓得脸色白了几分,一双双眼睛惊惧地四下张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处。

在江稚鱼的眼中,露出的半幅画跟活的一样,里面那上吊的女子由无数女子的身影交叠,她们一个个神情痛苦,嘴里发出凄厉的嘶喊。

无数张不同的脸,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都在画面上不断闪现。

因为她是大巫,天生克这些脏东西,附在画中的邪祟才会这么痛苦。

“这是一件被人炼制的魇镇物,邓家主是被魇镇术害死的。”

江稚鱼说着,把画重新卷起来,一手托着,一手虚空在画上拂过。

青烟腾起,一丛蓝色的冷焰在画卷上燃起。

那隐约的惨叫声就更凄厉了,片刻功夫,声音消失,那画卷也烧成一片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