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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梅长清,陆荣给江稚鱼细说梅家。

“梅家是黔州望族,兴旺已经百年之久。当年战乱之时,梅家出过几位颇有才能的人,他们在乡里拉起一支人马,加固灵犀城防,训练民团保卫灵犀,给整个灵犀百姓一片安稳的栖身之地。”

“梅家家主是个有长远目光的人,在战乱中保留收藏了很多书籍,是以族中后来多出读书人,其中以梅侍郎声名最盛。”

“当年新朝初建,人才匮乏之时,陛下亲自请了梅侍郎入朝,这一段往事,被人们奉为佳话。”

江稚鱼眼神亮亮的,“通常这种兴旺的家族,祖坟或家宅风水都好。但风水不是一成不变,也会随着周围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

“若梅家兴旺发达时间过长,就有可能和龙骨有关。毕竟龙神的使命是护佑苍生,龙骨在谁家,护佑谁家兴旺发达还是可以的。”

“还有那闲云庵,也可能是因为龙骨在那里,所以求子才十分灵验,香火鼎盛。”

陆荣认同江稚鱼的说法,“方才那几人,你都接近了,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到龙骨气息吗?”

江稚鱼遗憾地摇头,“我感受到龙骨气息时,已经非常非常微弱了,等人从外面带过来,那一点点气息也消散干净了。”

陆荣伸过手来牵住她,劝慰道:“已经有眉目了不是吗,我们如今有了明确的目标,不用满天下跑,只要把今日的几个人都查一遍,总能找到。”

江稚鱼点头,露出笑容,“没错,四个人而已,一一探查,总能查到。”

“为了不遗漏一处,这几日休整,先去城西老丈家再确定一遍,然后去城外花家集看看,若没有消息,就尽快出发去闲云庵。”

陆荣点一下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最后去最远的灵犀郡梅家,不过得尽快。”

说着站起来,“也不用休整了,今日就把城西探一遍,然后明早就出发往闲云庵,去闲云庵的路上经过花家集停一停。事不宜迟,晚了咱们到了黔州的消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被当地官员士绅们缠上,就太耽误时间。”

他们在半道暴露身份,消息会很快传到黔州,这样黔州文武肯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也不能一概不见。

江稚鱼也在这里,难免会有夫人和姑娘们上门拜见,应酬起来没完没了,就挺烦人的。

江稚鱼想想也是,不见上门拜见的人吧,挺不近人情的,见吧,跟陌生人车轱辘的话没完没了的说,真挺没意思。

想到这里,干脆站起来,“说干就干,咱们这就去一趟城西老丈家里。”

“行!”陆荣道。

吩咐刘大,带上陈十一,就他们四个,快马去快马回。

趁着天还没黑,四人打马往城西而去。

城西住的都是贫苦人家,看到几匹高头大马,还有穿着光鲜的人,没等他们打听,就有那胆大的上来问他们来找谁。

刘大上前问道:“这边可有一位姓邹的老丈,是卖竹器的?”

“邹家啊,知道知道,他们家就在前面右拐第二家。”说话的是个妇人,十分热心地往前指指,“我带你们过去吧。”

她说着,就径直小跑往前。

四人忙催马跟上。到了那巷子口,妇人指着里面,“第二家就是。”

那巷子极窄,就干脆把马匹拴在外面的树上,留陈十一下来看马,其余三人进去。

敲开了门后,一名年轻妇人出来开门。

刘大只说是来买竹器的,三人就被迎进院中。

邹家这会儿,只有女人们在家,男人们都出门卖竹器了。

江稚鱼他们四人骑马,速度快,所以邹老丈这会儿还没到家。

由于都是女人,所以由江稚鱼出面跟邹家人说话。

邹家的婆媳还有女儿她们原本都在院中编竹器,江稚鱼就顺手拿起一件竹筛,“我们今日遇到了邹老丈,跟老人家买了几件小玩意儿,阿婆您家的竹器都编的很精巧,所以想再买一些回去送人。”

邹老丈的老妻看起来也是老实人,只讷讷道:“做的多了,手熟了。”

邹家儿媳在旁边道:“不知道贵人们想要些什么,我们家里还有一些,贵人们可以随便看看。”

他们家的廊檐下就堆放着不少编好的竹器。

江稚鱼道:“不着急。”

随口拉家常似的,又问:“你们这附近,做竹器的人家多吗?”

“没有,就只有我们家。我们家的手艺是祖辈传下来的。”邹家儿媳道。

“那平日都去哪里卖,就在黔州城吗?”

邹家阿婆接话道:“我家那几个小子到处跑,哪有集市去哪里,孩儿他爹年岁大了,走不了远路,平日都在城里头。”

江稚鱼状似叹一句:“邹老丈年龄那么大了,每日在外奔波的,也是不容易啊!”

“也算不得什么,每天都在城里,没几步路的事。”

“最近都在城里吗?没有出过城?”

江稚鱼问到这里,那邹家儿媳听着不对劲,脸色变了变,赶紧问道:“是不是我家公爹冲撞了贵人们?如果冲撞了……”

江稚鱼忙道:“没有没有。”

陆荣看了看江稚鱼,眼中蕴着轻笑,他家小鱼还是太单纯,问话可不能这么问。

接口道:“是这样的,我们一个朋友,说前日在西城外买了一位老者的竹编花瓶,被他一位亲戚看上给拿走了。他还想再买一对,就托我们在城里打听一下,若见到那位老者,就帮他捎一对回去。”

邹家婆媳才放了心,邹家儿媳道:“贵人您那朋友肯定不是从我们家买的,我家公爹没出城卖过竹器。但我们家也有竹花瓶,贵人要看看吗?”

江稚鱼道:“好啊,拿出来我瞧瞧。”

邹家儿媳高兴地连忙去屋里拿。

江稚鱼则给陆荣一个眼神,看起来邹老丈的确没出去过,可以排除了。

江稚鱼过来这一趟,一是确定下这边有没有龙骨的气息,二是担心邹老丈年龄大了记不住事,万一去了哪里,却给忘了,所以要找邹家人确认一下。

如今确认了,就没留下来的必要了。等邹家儿媳拿了两只竹编花瓶出来,刘大付钱买下,就告辞离去。

......

黔州刺史府收到阆苑郡王和大祭司到了的消息时,已经入夜。

晚上行事不方便,所以次日一早,黔州刺史就撒下人手,满城找两人的住址。

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们住的客栈,带人过去时,已经人去楼空。

黔州刺史想想不行,人还在黔州境内,不去拜见不行,干脆带了长史以及黔州县令,一起去追。

花家集是个小镇子,距离黔州城十来里的样子。

这边才刚入辰时,陆荣和江稚鱼已经走到花家集了。

马蹄踏在花家集的青石板路上时,天也才刚大亮,江稚鱼他们迎面就遇上了一群人。

都是乡人打扮,好多人手里拿着熄灭了的火把,一个个看着都挺狼狈。

中间有几人抬着几个简易的担架,上面躺着几个人,旁边有人跟在一个担架边,哭得撕心裂肺。

迎面的人看到这边的队伍人数众多,还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急忙停下来往旁边避了避,把道路让开。

队伍中间有个姑娘,蓬头垢面,衣服像被什么扯坏了一样,走路一瘸一拐,甚是狼狈。正是昨日被江稚鱼招去问话的那个胆大姑娘。

江稚鱼看到那姑娘,就叫了一声:“花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人群里低头耷脑的花幺儿猛地抬头看过来,然后“哇”一声大哭,一瘸一拐跑过来,在地上一跪,“姑娘啊,我后悔没听你的话,你叫我别去坟地、破庙还有没人的荒宅,我偏去了,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江稚鱼眼睛在担架上抬的几人身上扫过,然后翻身下马。

昨日她就看出这花幺儿近日会招惹邪祟,所以才叮嘱了那一番话,还给了一张符纸,结果还是招惹了。

陆荣跟着也下了马,后边所有人齐齐下来,各自牵着马匹,安安静静站着。

苏十三哼笑一声,往前两步,“昨日我还反复告诉你,别不信邪,看着吃教训了吧?看起来昨日给你的符你是带身上了,否则你也和他们一样,躺在上面被人抬着了。”

花幺儿抹着眼泪,“我后悔了,后悔没听话,昨晚上我本来不想去的,他们一直激我,呜呜呜……”

走在前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听了这么几句,忙走过来,朝苏十三拱手道:“这位姑娘,小人是这花家集的里长,敝姓花。听姑娘的意思,幺儿手中的符纸是姑娘给的?”

“姑娘嘱咐的话,听着像是懂玄门法术,能不能帮忙看看那几个混小子,看看人还能不能救过来?”

花里长这么一问,其余人齐齐眼光热切地看过来。

苏十三不敢自专,回头看向江稚鱼。

江稚鱼道:“找个地方,把人抬过去看看。”

花里长急忙道:“嗳,去小人家里,小人家就在前边,几步路就到了。”

江稚鱼点点头。

花里长急忙招呼抬担架的人上前来,自己伸手指着前边,“就是那家,姑娘请,公子请。”

他自然有眼力,能看出这队人中,谁才是主人。

陆荣和江稚鱼把马缰交给下边的人,在头前走,花里长则落后半步,跟在一侧。

低眉躬身讲述着镇子里发生的事:“昨晚上几个孩子迟迟没回去,家人们出去找,到处都找不着。以前他们在一起胡闹,说后山有个洞里住了一只鬼,他们想上山看看。被大人们知道后,骂了一通才作罢。”

“昨晚上到处找不着他们,以为他们上山去了,所以点了火把在山上找了大半夜,哪知道,他们竟然去了莫家老宅!”

“那莫家人往上数两辈,都是做生意的,家里有银钱,嫌前边地方小,宅子建不下,就单独把大宅子建在了镇子后边。后来年久失修,后人手里也没那么多产业了,就搬到前边另建了宅子。”

“那废弃的莫家老宅子,早些年传出闹鬼的事,大门就被封上,免得不知情的人误入。哪知这些个胆大包天的孩子们,昨晚上竟然翻墙去了莫家老宅,说是去捉鬼,结果,唉……”

话没说完,就已经到了花里长家。

花里长打开大门,请江稚鱼和陆荣进去。

陈二招呼着李六和刘七他们在外,自己和刘大跟着两位主子进了花里长家。

村民们也只抬了那几个躺在担架上的人进去,另外还有几名孩子的家人,以及花幺儿进去,其余人都在外面等候。

担架被摆放一排,在花里长家的院子里。

江稚鱼走过去一一查看,都是些十四五岁上下的男孩子,其中一人脑袋都变了形状,脸上的肉像是被极致拉扯了一样,上面有裂开的细纹,渗出丝丝血迹。

双眼大睁,眼珠高高凸起,眼眶外的皮肉都被撕裂。

嘴唇上的肉也像是被用巨大的力道拉向后边,使得牙齿向外翻。

双耳几乎和皮肉只剩一丁点链接处,稍微一碰就会掉下来。

露出来的脖子上,脸颊、耳后,全都是摩擦出来的痕迹。

两只手呈抓握状,两手里各有一块方形的破旧木条,像是窗格的一截。

这人显然已经没命了,而且死状极其恐怖。

有个妇人跪坐在这少年人身边,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希冀地望着江稚鱼,“姑娘,我家小子还有救吗?”

这都死透了,还怎么救?

江稚鱼摇摇头,“节哀。”

妇人膝行着,欲过来拽江稚鱼的裙摆,“姑娘您救救我家小子吧,花幺儿说姑娘给了她一张符,她才没事的。姑娘您一定是个大本事的人,求您救救我家小子吧!”

陈二急忙上前一挡,不让她挨着江稚鱼,“大婶儿,你看清楚,人已经死透了,除非阎王爷把他放回来,否则谁来了也救不了啊!”

江稚鱼没再理会,而是把目光挪到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