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暗寻觅踪 > 第2章 辨认哥哥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山娃随齐主任到了师部,齐主任把山娃交给两个陌生人,反复嘱咐山娃,要对党忠诚,对红军忠诚,说实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给山娃说得直愣神,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山娃被带到中央保卫局,在一间土窑洞里,二人让山娃等一下,说首长一会来见他。留下山娃,二人出了窑洞。

窑洞里除了一张木桌,四条木凳,还有一张行军床,床上有补丁落补丁的被子,叠得很整齐。行军床上,铺着编织的草垫子,草垫子上,盖了一张山羊皮。窑洞清扫得很干净。

山娃判断,这间窑洞,肯定是哪个首长住的,理由是有行军床。

要说山娃不紧张,那是扯蛋!谁不知道政治保卫部,专门负责红军内部肃反工作?但他们还有什么工作,山娃就不知道了。

同时,山娃也很坦然。自从家乡闹革命,自己就投身到革命大潮中。为农会送信,为农会开会时站岗放哨。建立了根据地后,更是站岗放哨,查路条。特别参加少共组织,在爸爸哥哥带领下,一起参加红军后,革命积极性更高了。自己一直为错过加入少共国际师,而深深遗憾。否则,山娃认为参加实际战斗,自己会更快成长。

看来首长实在太忙了,山娃都趴在桌子睡了一觉,直到被一名小战士推醒。

山娃“忽”地站起身,正想举手敬礼,可发现只有小战士一人。看年纪,也就红娃那么大,但人家背了一把驳壳枪。

“同志,你先吃饭吧!”

山娃看向桌上,有两个白馍,一碗菜汤,两块腌菜。小战士又说话了:

“首长说,这里和中央苏区不同,没有米吃,请王同志克服困难!”

山娃呵呵笑了起来,“这么好算困难呀,不和过草地时比,就是比我们连现在,伙食也好多了!”

小战士也笑了,走了出去。

山娃三口两口,把桌上东西吃光了。他想到门口走一走,但忍住了。这儿,可不是能随便走动的地方。

又过了一会,进来三人,走在头里,是一位带眼镜的中年人,长得很健壮,但仔细看,又感觉很苍老,留着不是很浓的短胡须。第二个人,山娃见过,就是从师部,把自己领来那两人中,岁数较大的那个,不同的是,他手上拿了一个大文件包。第三个人,就是刚才给自己送饭的小战士。

山娃赶紧立正、敬礼。

眼镜首长示意山娃坐下,“王玉山同志吧?这么年轻的老革命了,还走完了长征,也是了不起的啊!”

小战士收拾完桌子,拿文件包的同志,拿出一个本,一枝钢笔,像是要作记录的样式。

首长问道:“小王,从老家来到陕北,过得还习惯吗?”

山娃的紧张情绪,早已经被首长和蔼可亲的态度,赶得无影无踪了。

“报告首长,我非常习惯!只要能和同志们在一起,和部队在一起,不管去哪儿,我都愿意去,绝不会有不习惯的!”

首长和那位同志都笑了。

首长:“好吧,王玉山同志,我们开始吧,你把你家庭情况介绍一下吧!”

“报告首长……”山娃站起身,要立正回答,被旁边那位记录同志又按着坐下。

眼镜首长:“就坐着说,不要拘束。”

记录的人也说道:“不要搞形式,畅所欲言,只要说真话就行,不能对组织隐瞒,更不能说假话!”

山娃:“是首长,我爸爸叫王天才,大哥叫王玉江,二哥叫王玉河……”

山娃滔滔不绝,把自己家的情况,详详细细介绍一番。包括什么时候参加红军,参军前都做过什么,以及自己母亲,叔叔一家人都介绍个遍。

记录那人说道:“王玉山同志,我们相信你,不会欺骗组织,你也没有对组织进行家庭隐瞒。但你好好想想,你会不会有所遗漏呢?江,河,山,好像也连贯。”

山娃:“对,我们三兄弟,叔叔家是王玉岩,王玉石,王玉好,玉岩哥早早就病死了,我母亲说大概在我两岁时。玉好弟弟和婶婶,至今没有消息!”

眼镜首长:“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你婶婶已经被反动派杀害了,你叔叔在湘江战役中牺牲了,玉石比你小吧……”

听说婶婶被杀害,叔叔牺牲,山娃双拳重重砸在桌面上,打断了首长的说话。

首长没有继续说,而是停了下来,记录的人也不说话,窑洞里只有山娃喘着粗气声。

过了一会,山娃缓缓说道:“我和玉石同岁,他在少共师,哦,比我小二个月,他怎么样?”

首长缓缓地说道:“过草地前,他已经生病,过草地时,同志们用担架抬着他,大概他怕连累同志们,晚上时悄悄离队,以他那病情,很难……”这次首长主动停了下来。

山娃没有眼泪,他知道,从撤出中央苏区以后,红军队伍战斗伤亡,伤病,甚至是脱队,减员太严重了,牺牲的战友太多太多。

首长又开始说话了,“我猜,你还想问两个亲哥哥吧?我没有他们的消息,王玉江应该是牺牲了,玉河过草地前,编入四方面军,现在也没有找到。”

山娃把牙咬得紧紧地,一句话也都说不出来。

记录的人开口说道:“王玉山同志,你说得你只有三兄弟,是不是你父母只生了你们三人?你说和王玉河同志,都是在县城上的学,当时你家庭较富裕吗?”

山娃一拍脑门子,“哪里啊!我们家很穷,父母一共生了四个孩子,都活了下来。我二哥大河,哦,王玉河,实际应该排老三,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早年就过寄给了我二爷家,对,二爷,我爷实际排老三,给我爸的堂哥做儿子了。我和大河的学费,在县里的所有费用,都是这个堂伯父出的。”

首长:“说说你堂伯父家的情况吧!”

山娃显出了为难神情,“我对堂伯父家了解不多,家里人,包括族上的人,都不谈论他家。嗯,不当我们家人面谈论他家,我怕说的不准确……”

那两人都笑了,首长鼓励山娃说道:“不要有顾虑,知道什么,听到什么,都讲出来。”

记录那人也说道:“只要不是编造隐瞒,欺骗组织……哦,我用词不当,只要不是夸大,缩小,添油加醋就行,没有误导组织上,就不要有顾虑。”

山娃开门始说道:“我的二爷,被家族开除了,名字都从族谱中划掉了,原来祠堂中有牌位,也被拿走了。为什么这样,我爸爸从来不说,或许他根本也不清楚,反倒是我母亲说过几句。有说我二爷不是我太爷的儿子,是收留的义子;有说我二爷信了洋教,给牧师,给洋鬼子干事,惹恼了族长;还有说我二爷给清廷办事,与南方孙先生革命政府为敌,推翻了清皇朝以后,族长、族人,感到二爷是家族的耻辱,就开会,把他除了名。我不知道具体是哪条原因,或许几条原因都有。”

记录的人问道:“你二爷家,为什么单跟你家好?或者是他跟几家好?关键是为什么,你爸爸要把你二哥,真正排行老二的哥哥,过继给你堂伯父家?”

山娃:“还不是因为他家没有男丁!我二爷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那个儿子——我堂伯,生得也是女儿,这眼看没有儿子,要断了香火,就把我那个真二哥,王泉,过继去了。以后,堂伯父又生了个女儿,哦,那是纳的妾生的。前面那两个女儿,是另一个妾生的,正堂妻子根本就没生孩子,堂伯有一妻二妾。”

在山娃说到二哥王泉名字时,山娃看到,记录的人看了一眼首长。

首长又问道:“你父亲据说是革命很积极,也很坚决,第一批加入农会,入党很早,担任赤卫队队长,怎么肯把自己的亲生孩子,过继给有钱人家的堂兄?”

山娃:“那不是父母亲愿意的,那时爷爷还活着,是爷爷做的决定,二爷救过爷爷奶奶的命,堂伯也帮过爸爸。家里吃不上饭,爸爸上山打猎,摔伤了腿。村上的郎中怎么都治不好了,请了好几个外村的郎中,都说治不好了,要锯腿。是堂伯给接到是城里,请了洋大夫,给治好了腿。我上学后,才明白,那肯定是感染化脓,教会的医生,用了青霉素。中医对细菌感染,办法不多,还有乡下的郎中,水平也不高。我母亲,就是在那时候,由我堂伯家找媒人,说成的,嫁给我父亲。所以,当爷爷决定把二哥过继时,爹妈都不好反对。”

首长:“你对医学知识懂得多吗?”

山娃:“懂一点点!在县城上的那个学校,是教会,还有教会医院资助的,我们也常帮医院干活。每当有流行病,我们同学在老师带领下,都去医院帮忙。后来参加红军,我也在卫生院帮忙。就因为这,我才错过加入少共国际师!在我们连,只要伤员多,我就参与救治,我领导的了望组,就变成救治小组。”

三人都笑了起来。

首长:“看来你是想参加战斗啊!在主力连队,被照顾,被安排打杂,不让冲在前面,还有点意见,是不是这样?”

山娃有点不好意思,“连长,指导员都说过,都是革命工作,一个战斗集体,哪样工作都需要有人干。有时了望工作,救治伤员工作更重要。只是,只是当不上战斗英雄……”

首长:“想立功?其实,你参加完长征,就为革命立了大功!还是说说你那个二哥,给出去的二哥吧,你们经常见面吗?”

山娃:“在他们家搬到大城市前,我们经常见面。王泉哥是在大城市上的学,还读了大学。二爷被从族谱除名后,他们那一支人,再也没回过乡里,只有王泉哥偶尔回来一次,看看咱爹娘。堂伯家在县城住时,泉哥每次放假回来,总带我和玉河二哥玩,尤其爱带着我。我也常去他们家,除了他两个姐姐,那时已经出嫁了,偶尔碰见外,其他人经常能见到。”

首长:“你们几年没见面了,现在再见到,你能不能认出他来?”

山娃:“开始闹革命时,泉哥偶尔回来一趟。成立根据地后,泉哥只到县城,不回乡了。那时堂伯家已经搬走了,但他还是回来,与我和二哥匆匆见上一面,就走了。最后一次……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那时教会医院也搬走了,学校停办了,我回家也参加了革命。要说见面,我肯定能认出他。”

记录那人:“这么肯定?年轻时相貌变化挺快,也挺大呀!”

山娃自信地说:“我小,但他大,他不会有太多变化。我认人是没有问题,上学时,我不但第一个认识全班同学,甚至是全校老师同学,二百来人,我都最先认识。每个老师教什么,我一清二楚。回到乡里,我只去几天的私塾课堂,再回去时,每个同学的名字我都叫得出,先生一直夸我……”

首长又问道:“王泉家里的相片多不多?”

山娃:“他单人只见过一张,他家照片我见得也不多,见过几张他们家合影。”

首长与记录的人相视一下,点了点头。后者拿过文件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叠二三十张相片,“你看看,这里有没有王泉?”

山娃接过相片,迅速看了一遍,“报告首长,这里没有泉哥!”

记录那人:“你再仔细辨认一下,不要受衣服穿戴的影响,不允对组织隐瞒!”

山娃对那人几次强调纪律,对他不信任、警告自己不满意,“我知道对组织忠诚,我有革命觉悟,如果不是长征,还在中央苏区,我是不是从少共,已经转为共产党员啦!”

首长看着记录那人,吃吃地笑了起来。那人也笑了一下,指了一下相片,示意继续看相片。

山娃边看相片,嘴还在嘟囔着:“别看这些人,大部分穿白狗子军服,我没受影响……,如果王泉加入反动派,我对绝不会手软,一定会向他开枪!”

这一次,山娃把每张相片,都仔细认真地看了一遍,抬头看向首长,“报告首长,我敢保证,这里没有王泉。”

记录那人迅速收起相片,合上小本子,拧上了钢笔帽。

首长站起身,“王玉山同志,今天你就在这间屋里休息。从现在开始,你的直接领导就是胡民恩同志,再认识一下。”

记录那人向山娃伸出手,“王玉山同志,我就是胡民恩,从明天开始,由我负责安排,对你进行特殊训练!”

“是,保证完成任务!”随后山娃和胡民恩紧紧握手。

送首长两人出窑洞时,山娃不甘心,又说道:“首长,我参加红军时间不短了了,经常完成化妆侦察、传递情报任务,各种枪都会用了,手枪,步枪最熟悉,那次卫生院撤退时,机枪手负伤,我还开过机枪呢,我水性最好。干保卫、警卫工作,我不用训练,什么都会,直接可以出徒了。”

首长哈哈大笑,“小胡同志,你的工作任务重了点,他可不谦虚啊!”

胡民恩笑着说道:“连我都不敢说的话,你就敢大言不惭?我问你,你会密写情报吗,配置密写药水,跟踪反跟踪,你懂电报密码,会电台暗语呼叫,甚至是收发报,会开汽车、摩托车吗?当然,我们现在没有汽车给你学习。”

山娃大叫:“啊!学这些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