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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暗寻觅踪 > 第19章 特别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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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段距离,两人放慢速度,其实,两人想法是一样的,怕余萍在那里站久了。

孙福生怕余萍在那里伤心。赵启山看到,余萍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猜测到余家的想法,是不想让孕身的余萍,在亲朋好友的视线中尴尬。

越接近青岛,路上人越多,但都是从青岛向外逃出来的,两人是逆人流而行。遇人多之时,两人只能下马,牵马而行。

两人不时向人们打听,想了解一下市内情况,但都是只言片语,无法了解整体事态。撤出来的,都是老百姓打扮,没有军队和官员模样的人。两人有些不知所措,情况不明,前行受阻。好在现在是冬季,北方地里已经没了农作物,在玉米、高粱地,如果没有绊马脚的东西,两人可以策马从农田里骑行。

两人正在与人群逆行,偶然相遇一辆大车,一侧车轮,陷入了路边的坑中,赶车的人,用鞭子使劲抽打马,那马不管如何使劲,也无法把车轮拉出坑中。

旁边站一个锦衣老者,在那唉声叹气,无可奈何摆着头。车上几个大箱子,用粗麻绳捆得严严实实。另外还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在车后面,徒劳地用肩拱着大车。

赵启山、孙福生见状,就想帮他们搭把手,反正两人也走不快。

孙福生上前,“老先生,用我们帮忙吗?”

老者抬头,“人的力气不行,用你们的马倒是可以,但是没有绳子呀!”

孙福生:“你车上捆箱的绳子,是不是可以卸下来?”

老者高兴地说道:“可以,可以,不过要耽误你们很长时间!”

赵启山也走过来,“没关系,不打紧的!那我们开始先解绳子?”

“好的,好的,”老者满脸堆笑,“哦,我会给你们报酬的,唉,就算一天的工钱吧!”

赵启山:“别客气,我们也正好要打听些事情,正好互相耽误点时间。”

老者大笑,“好的,好的!”

“哎哟,这箱子好重啊!”孙福生在车上,想挪开两个并排的箱子,但一下没挪动。

老者:“哎,都是些不值钱的工厂零碎杂物。”

那个伙计也上车来,用两根杠子,垫在箱下来,这样卸下绳子,还能容易再绑上。一看这伙计,就是装车卸车的好手。

赵启山:“老先生,这是要搬工厂啊?”

老者:“搬工厂?哪有那么容易呢!大一点的中国工厂,政府有人协助向南迁,我们这种小作坊,没人管。唉,再说,去哪也不知道,搬过去,也没有厂房。我这是运到老家乡下,先暂时放一放,等形势安定下来,再运回来。”

赵启山:“你是中国人,工厂有谁破坏?”

老者:“日本人破坏啊!前段时间,日本工厂的老板、管事的、技术人员和家属,都回国了。而那帮浪人,地痞流氓,就躲藏了起来。政府抗战,炸掉日本人工厂,现在政府撤退了,那帮日本人就开始报复我们。”

赵启山:“日本军队还没有开进来吧?”

老者:“应该进来了一些,大队也快了,就这一二天的事情了。”

赵启山:“那这帮搞破坏的日本人,是有组织的,还就散兵游勇?”

老者:“都有,有些肯定是有组织,他们目的明确,寻找政府机构人员,寻找军警人员报复,刺探我们的情报。”

赵启山:“我们维护治安的部队都撤了吗?”

老者:“肯定留有些人,我看到都穿上便装了,人数少,不起作用。或许,等日军登陆,就转入地下,也或许撤出来,谁还管事呢?”

赵启山:“怎么没有看到军警撤退,没有政府组织的撤退?”

老者哈哈笑了起来,“你们是外地人,听口音就知道。路和形势你们也要了解呀!这条路是通济南的,日本人已经占领了济南。政府,军警肯定不能从这条路撤了。他们走南边,从南边的路撤退。”

这时候,孙福生帮那伙计,已经卸下几条麻绳,但怎么拴在马上,让赵启山、孙福生骑的马,能够使上劲,他就不如赶车的人了。

赶车人做了两个套,分别套在马身上,另一头,拴在陷坑车轮那侧车身上,赵启山和那个伙计,在车后面扛住车,孙福生在前面拉住两匹马,赶车的嘴上吆喝着,手中鞭子猛抽驾辕马,众人一声喊,“起!”

车终于出了坑,重新回到路上。

解绳,重新捆绑箱子,赶车人和伙计二人干得过来,孙福生也加入和老者聊天。

“老人家,你知道青岛城南的五方区吗?”孙福生问道。

老者:“当然知道,我家工厂就在那附近。中国人开的这几家纺纱厂,都离那不远。”

孙福生:“为什么中国人的纱厂,都集中在那里?”

老者:“这很好理解!你想想,青岛有二百家日本人纱厂,就剩下几家中国人开的纱厂,中国人若不抱团,能争过日本人吗?你家的设备出毛病了,我家有备件,拿过去换上就能用,我家出点技术问题,你家技术人员强,马上过来帮解决了。不然,单打独斗,早就被日本人给挤垮了!”

赵启山:“对,老人家说得很有道理。那周围的日本人不多吧?”

老者:“原来当然不多了,日本人在他们工厂,在他们住的地区。”

赵启山:“那就好,我们的朋友就住那周围,我们去那找他。”

老者:“我对那里很熟,你们朋友具体在什么地方,或许我可以帮上你们。”

孙福生与赵启山交换一下眼神,“我们还没去过青岛呢,只知道在君来客栈附近,到那里住下,他这两天都去客栈,看看我们到没到,或者他给客栈打电话,询问我们到没到。”

老者马上摇头晃脑,“不好,不好,不要住客栈了,那里住不得了!”

赵启山:“为什么,老人家?那地方很乱吗?”

“乱,乱,乱得很!日本浪人,打砸中国人财产,就集中在那个区域,去不得。唉,你们对那里不熟,又骑着高头大马,瞎闯要给自己惹祸的。最好住在别处…哪也不安全,现在就不要去吧,哪都不安全!”老人家又看了看,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不会听他的,又说道:

“一定要去,也不要住那里,原来和中国工厂做生意的人,都住那里,现在是日本人报复的目标,整个五方区最好都不住。我估计你们也住不了,现在那里的客栈,小店,大概都关门了。”

这时,箱子都捆绑好了,伙计把马缰绳交到两人手上,问老者:“老板,赶路吗?”

“赶路,马上就走,不然就要摸黑了!两位小兄弟,今天真是太感谢啦!多亏了你们……哎,我有一张青岛地图,应该对你们有用,稍等一下!”

说着,老板翻开车尾一处坐垫,下面有个皮包,打开皮包,看到里面全是文件。

老者翻找着,“我把工厂里的文件,有用的,暂时没用的,一起都收拾起来,就怕将来有用……找到了,不太精确,还是日本人搞得,中国人翻译过来的,送给二位,或许对你们有用!”

“再见!”

“慢走!”

老者上车,伙计在车后走路跟着,赶车人拉起车走了。

孙福生笑着轻声说道:“我们说不要报酬,他就不给了,连装装样子也不用了。”

赵启山也笑了,“人家不给我们一张地图嘛,这不比一块大洋有用吗?”

“那倒也是!”

赵启山实际是“五四”以后出生,用刘山名字时,把出生日期提前了一年,这样才比孙福生小一岁半。孙福生是实实在在,伴随着“五四”运动长大的。

赵启山知道,影响中国历史命运的“五四”运动,起因就是青岛的归属,也知道青岛是曾经的“特别市”,是最早的直辖市,与南京、上海、天津、汉口并列五大直辖市。

赵启山问孙福生,“孙兄,你的学问比我大,青岛什么时候定为特别市的?”

孙福生:“具体什么时候,我说不清楚,定为直辖市时,青岛就是特别市了。定直辖市时间我记得,是1929年7月,上学时学的。”

“那为什么又定为特别市呢,那为什么又取消呢?”

孙福生笑了,“这事,你应该问南京的大老爷们,是他们国民政府高官定的,和我没关系!”

赵启山也笑了,“知道和你没关系,如果有关系,我现在就踢你几脚,那才解恨!那青岛为什么又是特别市?特别在什么地方?”

孙福生:“青岛叫特别市时间不长,还不到一年,叫特别市的理由,老师讲过,好像是五六点,有优越的地理位置,包括自然条件;有独特的历史,德国占领,日本占领;还有外国人太多,外国人的生活,外国先进设备。在青岛,四个人中,就有一个外国人,五个人中,就有一个日本人,就是说,人口特别。街道、房子、园林都很特别。跟外国商贸发达,工业发达,盐业更是首屈一指。”

赵启山真不知道,青岛日本人这么多,这还真要注意!

赵启山去过汉口,那是王泉(王真)哥领着去的,他的一个姐姐嫁到了那里。但赵启山不能说他去过汉口,他也不知道他顶替的刘山,去没去过汉口。

赵启山又说道:“这第一批直辖市,我还没去过呢。不光第一批那五个,十二个直辖市,我一个也没去过,那是什么样的城市,大不大?”

孙福生:“老弟说得不是废话吗?直辖市基本条件就是大,经济发达。哎,我去得也不多,天津,南京,汉口,北平,大连,哈尔滨,当然还有我家乡奉天。”

赵启山:“哟,不得了,孙兄去过一大半啊!我看看,孙兄还有哪个直辖市没去过?还有这个青岛,广州,上海,西京,就是这个长安了,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重庆。你数数,到目前,十二个直辖市中,有多少还没被日寇占领?”孙福生愤恨地说道。

赵启山默不做声了,十二个直辖市中,算上现在弃守的青岛,已经被日寇侵占了三之有二。下一个将守汉口了,不知道能不能守住?在赵启山看来,守广州很难,因为离海岸太近,日本海军强大,可以沿海岸登陆。淞沪会战失败,就是防不住日军的登陆。

天黑了下来,逃难的人群少了,赵启山和孙福生加快了速度。

两人进入青岛时,已经是午夜了。正好以投店住宿为名,找那个君来客栈。

等两人走在街上时,才感觉很傻。别说找君来客栈了,就连五方区都不知道往哪走。想找人问路,大街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街道上,还有些路段有路灯,可见原来城市的繁华。

不知道东南西北,地图没有任何作用。

两人找一块干草地,下马休息,让马也在草地上啃吃干草,在水坑边饮马。

两人拿出余萍给的干粮,自己吃一点,又给马喂一点。

最后两人商定,如果见到的客栈,就先住上,碰到人,就问五方区。五方区是个小地方,如果问到的人不知道,就问城南。

现在,两人商定往有人的地方走,有亮灯的地方走。

让马啃草时,赵启山拔出短刀,找一棵小树,准备砍一根木棍。

孙福生问道:“我们手上有枪,还要棍子干什么?”

“打狗的!”

孙福生:“打狗?”随后笑了起来,自己也拿出短刀,准备找合适的树枝。

“喂,什么人的?”一声叫喊。

两人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人,布条扎在头上,这种装扮的人,赵启山第一次见到。

“是日本浪人!”孙福生小声说道。

赵启山没理他,心想我们是两个人,他才一个人,他不敢过来的。

这个日本浪人,见两人没有搭理他,一个人只是注视他,另一个人照样用短刀砍树枝。顿时感觉被轻视了,哇里哇啦叫骂着,他说什么,赵启山听不懂了。

最后,这个日本浪人拔出了长刀,向着两人冲了过来。

这个举动,大大超出赵启山的意外。我们两个人,他一个人;即便是他手上有长刀,我们两人手上也有短刀呀!

不及多想,那人已经冲到眼前,举刀砍向孙福生。

孙福生向后退步,躲过刀劈。这浪人继续向前冲,紧逼孙福生,根本不拿另外一个人当回事。

这种举动,真把赵启山气得不行。便从浪人侧后方,举刀刺向浪人。

浪人也防着赵启山,扭身躲过赵启山的突刺。但赵启山突刺顿时变虚。贴身肉搏变实,近身以后,长刀变劣势,短刀变优势。

浪人被赵启山扑倒,扔掉长刀,双手夺赵启山的短刀。孙福生赶到,用短刀柄,猛击浪人头部,把他打晕。

赵启山和孙福生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