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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暗寻觅踪 > 第164章 同学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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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义民领着赵启山,急匆匆赶到宪兵队,被人带进一间审讯室。摆满刑具的审讯室,已经坐了几个人。赵启山认识其中两人,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保安局二室高木室长,另一个是特高课奉天副领导,嘉美的丈夫山田重信。还有两个人,看服装和袖标,应该是宪兵队的人。

山田重信用中文,首先跟赵启山寒暄,“哦,黄先生,你到保安局了,你脖子受伤,没有留下后遗症吧?”

赵启山心里骂,就是眼前这个畜生,向自己的哥哥王真开枪,逼得哥哥逃进山里,还欺骗、霸占了嫂子嘉美,自己早晚要和他算这笔账。

心里想的,但嘴上不能说。

赵启山故意谄媚说道:“山田太君的记忆力,真的太好了,一下子就认出我了。托山田太君的福,我的脖子只酸痛了两个月,现在完全好了。山田太君的身体,也完全恢复了吧?”

山田重信道:“我也完全好了,哦,我比你伤得重,在床上躺了有半年时间。我听说,你的训练成绩非常好,小泽局长很器重你,但被这位钟先生横刀夺爱了。哈哈……”

钟义民认识山田重信,但没想到山田和赵启山认识,见两人像老朋友一样说话,还涉及到自己,也尴尬地笑了起来。

苟贵民见到钟义民,像见到救星一样,“钟副室长,你终于来了,你见到我给你留的字条了吧?”

钟义民一愣,“什么字条,你把字条放在哪儿了?”

苟贵民急切地说道:“是揭发张勇有问题的字条,我塞进了你的抽屉里,上锁的那个抽屉。”

钟义民道:“我没有来得及开抽屉,一上班就接到高木室长的通知,和黄金山去了樱花宾馆。”

苟贵民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在夜来风门口等一上午,也没有见到钟副室长。”这种时候,苟贵民说到钟义民,还不忘加一个“副”字。

钟义民从身上掏出钥匙,对赵启山说道:“你现在回去,把那张字条拿来。”

赵启山早已经想到,张勇既然敢杀死白莲,嫁祸苟贵民,那很有可能就偷走了字条,自己绝不应该趟这浑水,便看看屋里的人,装作为难地对钟义民说道:

“钟主任,我建议由局里的其他人,打开你的办公桌抽屉,先把字条内容,用电话告诉各位,这样可以节省大伙的时间。如果需要,再让他们送过来,或者我回去取。”

宪兵队两人,就是那个大尉和翻译,对赵启山的提议,表示赞赏的同时,对钟义民投去鄙视的眼光,如果高木不在场,或许可能训斥钟义民,他们也遵从打狗看主人的原则。

钟义民赶紧到审讯室隔壁,往保安局打了电话。

这回钟义民学乖了,没有离电话机旁。很快,钟义民就回到了审讯室,对苟贵民,也是对屋里所有人说道:“我办公桌的抽屉里,没有发现你写的字条。”

苟贵民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启山,“我留字条的时候,黄金山在办公室,他可以给我作证。”

赵启山故意用手挠着头,像是在回忆,非常缓慢地说道:“我只看到你坐在钟室长办公桌前,你具体做什么事情,我还真没去看。”

苟贵民道:“我就是那时写的字条。”

高木用汉语问赵启山道:“黄桑,张勇后来到过办公室吗?”

赵启山回答:“他来过,就在苟先生刚出门,张勇就来了。”

高木追问道:“张勇做什么了?”

“他们两人说的话都差不多,都问对方来了没来,对方都在干什么,哦,也问了一下钟室长到没到。平常,他两人到办公室,都比钟室长晚,今天两人都来得早。”

“那个张勇做过什么?”

“好像没有做什么……哦,我去水房打开水,等我打热水回来后,张勇就不见了,然后钟室长就来办公室了。”

钟义民接话说道:“我进门,小黄刚撂下高木室长的电话,我们马上就去了樱花宾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张勇,更不知道夜来风客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宪兵队翻译官,轻声对宪兵队大尉说了句话,大尉点点头。翻译轻咳嗽一声,“我把情况向各位介绍一下:上午,我们接到白莲家闵先生报告,说白莲和戏班小兰,要出去走一走,小兰很快回来了,说白莲很快也回来,但半小时未见白小姐,再问小兰,说白小姐跟苟先生走了……”

山田重信插话道:“闵先生是我们安排在白家的人,满洲国警察,由于我们特高课人手不够,所以与宪兵队沟通好了,有事直接向宪兵队汇报。”

宪兵队大尉点头,翻译官继续说道:“接到报告,我们就开始收捕,找到苟贵民住处,发现了特别有价值的线索,随后继续追查,发现苟贵民一处秘密住所。刚才审讯苟贵民时,他都没说实话。”

山田重信问道:“在哪抓到的苟贵民?”

翻译道:“我们没抓到他,是他从东瀛百货门前,叫了一辆人力车,并拿枪威胁车夫,要去环翠街,也就是白小姐家附近。车夫给我们当过线人,故意绕道,拉到我们大门口,让我们卫兵抓住了他。东瀛百货,离夜来风客栈确实不远。”

高木问道:“那个车夫呢?”

“领了赏金就走了,可以随时找到车夫。”

高木不屑地瞧着苟贵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交待吧。”

苟贵民急了,“我句句说的都是实话,昨天晚上,白莲让戏班老陈,到白燕家找我,白燕是我的姘头,这段时间我都住那。我们到白莲家,她告诉我,张勇胁迫她,想占有她,说知道柴进成活着的消息,要今天中午来夜来风客栈,我一上午都在那客栈门口蹲守。”

高木又问道:“张勇有下落吗?”

翻译官道:“宪兵队下了通知,正在找他。”

高木严肃看着苟贵民,在二室,他唯一认为可用的,就是这个苟贵民。

“苟桑,你再不老实交待,以后就没机会了。”

苟贵民仔细想想,感觉自己真的没什么可交待的,他有点着急,“你们一直让我交待,我不知道该交待啥东西!又说我杀人,这更不着边了。”

这时,那个宪兵队大尉一挥手,显得不耐烦。翻译官便问苟贵民:“你有几处住宅。”

“一处啊,在杏林路……”

翻译官:“那枫叶路呢?”

苟贵民恍然大悟,“那一处不是我的,是那个逃跑的警察,叫佟二牛的,我放在那,等他回来,好抓佟二牛呢。”

翻译官:“佟二牛交了多长时间房租?”

苟贵民:“他交了一年房租。”

翻译官:“还有多长时间到期?”

苟贵民:“半年,刚过去半年。”

翻译官:“你找过房东,要求把剩余房租退给你吧?”

苟贵民当时想弄点小钱,确实找过房东,要求房东退半年房钱给他,说他这房子租给了反满抗日分子。吓得房东照办了,苟贵民又不允许房东再出租,说要留下,引诱佟二牛回来,好抓捕。

在苟贵民想,他讹人点小钱,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翻译官继续问道:“你监视这房子,也没有对室长说,你要抓佟二牛,应该没告诉其他人吧?”

苟贵民说:“我调佟二牛档案,通过了高木室长,并签了字的。”苟贵民说的是废话,高木不同意,没签字,他调不出佟二牛的档案。

翻译官最后抛出重磅炸弹,“白莲就在这所房子里,被人奸杀了。”

苟贵民脑子“嗡”的一下,血直往头上涌,他马上否认,“那不是我干的。”

翻译官追问道:“这所房子不是你控制了吗?你对两个室长都没提这房子。”

苟贵民只惊慌了一会,就恢复了正常,“抓张勇,他也应该知道这处房子,虽然我没带他去过,但对他提过这房子。我想,他肯定是看到了我的字条,打击报复我。还有,她杀害白莲,就是杀人灭口,还有白燕,戏班唱花脸的老陈,都能证明我说的话。”

翻译官冷笑一下,“能证明什么?老陈说白莲让他叫你们过来,具体什么事情不清楚,白燕是你的姘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小兰说白莲坐上人力车走了,那个小乞丐和车夫是一伙的,你又恰巧是车夫打扮。另外,小乞丐说那车夫是你,小兰说白莲自愿上的车,白莲与车夫应该很熟悉。”

苟贵民立即喊道:“让那个小乞丐过来,我和他对质。”

翻译官道:“连白燕都不知道在哪儿,同样,我们还没有找到小乞丐。”

苟贵民道:“这些,都应该是张勇干的,他在害我。”

翻译官摇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在你家夹墙中,五根金条和小型发报机,是怎么回事?”

听到发报机三个字,苟贵民顿时吓得没了骨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我说,我全说,求太君放过我!”

金条,是苟贵民这么多年来,巧取豪夺,没有同情心,没有怜悯心,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落到他手里,必定狠敲对方一笔钱。他不抽大烟,不逛妓院,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

那台发报机,是他当警察时,破获抗联联络站时,警察搜查到的,本来是用做炫耀,突然就丢失了。这件事情,还被当做奉天一号,在警局活动的证据,记录在案卷中。

苟贵民偷了这台发报机,原本想在黑市上卖掉,那值二根金条呢。但日本特务看得紧,对黑市打击的严厉,再卖这东西,等于自投罗网。

苟贵民实在舍不得扔掉,就把发报机,连同五根金条,砌在家里夹墙中。这些连他老婆都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被宪兵队搜出来了?

苟贵民哭哭啼啼交待完以后,山田重信,高木纯太郎,和那个宪兵队大尉,三人商量一下,认为首先要找到张勇,白燕,和那个小乞丐,才能把案子定性。现在的情况,除了说苟贵民贪财,还真不好说他是反满抗日分子。

把苟贵民留在宪兵队,继续由宪兵队审讯,让钟义民和赵启山,全力去找张勇,

赵启山人还没走远,就听到审讯室传来皮鞭抽打声,紧接着就是苟贵民的嚎叫声。

苟贵民受审,受什么样的酷刑,赵启山无心去考虑。既然让他去找张勇,他立即接受命令,他关心的是樱花宾馆那人,太危险了,必须除掉,他要立即找到孙福生。

赵启山确信没有人跟踪,绕了几圈,来到了货栈大院。孙福生和队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怎么行动,那个张银龄长得啥样,敌人仍然是保密呢,连报纸上还没有登,我们也没有张逆的照片。”孙福生一见面,就对赵启山说着。

见赵启山没答腔,只指一下小房间,就随着赵启山来到队长室。

孙福生看出赵启山的忧心,他理解错误,便对赵启山说道:“你这有什么难过的,不就是梅琴的公爹,正好击毙了张银龄,让那个张新白哭,也是给梅琴看看,谁让她嫁了这个汉奸家庭。你不对梅琴本人开枪,就是念其旧情了。”

赵启山对孙福生说道:“你胡扯些什么,我们刺杀张银龄,是我们的第二目标。目前最要紧,是保护我们两人不暴露,首先要干掉汪川。”

孙福生瞪大眼睛,“哪个汪川,军统训练基地中,我们汽车班班长汪川?”

赵启山道:“正是他,我们的班长,同一宿舍的同学,他投敌了,现在作为张银龄的随从,就在奉天。”

“我操他妈的,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在培训基地时,整天散播失败论调,一点抗战的决心也没有,投降是必然的。”孙福生恨恨地说着。

赵启山说道:“保安局田副局长拜会张银龄,是汪川一直送到汽车上。我估计,在即将成立的伪政权中,汪川是我的对手,在反谍部门任职。”

孙福生道:“先别扯那么远,他很可能参观伪满反谍部门,或者搞个座谈会,你一露脸,立即会被揭穿。你赶紧想个理由,请假离开,暂时出去躲几天,等张银龄走了,你再回来,我已经从警局辞职,肯定和他见不到面。”

赵启山道:“躲开他就无法完成任务。”

孙福生:“这事交给我吧,有机会,能干我就干,没有机会,让这个老贼多活几天。”

赵启山:“我想的是怎样干掉汪川。”

孙福生:“老少两个家伙,一勺烩?”

赵启山:“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呢!”

孙福生:“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启山:“先侦察,注意樱花宾馆外围环境,张银龄住三号楼,墙外正对三号楼大门,有栋小楼的观察角度最好,但这地方,当班军官每个人都要走几遍,我们的人无法隐蔽。在更远处,有一个水塔,有狙击手和观察员,开枪后撤离成问题。”

孙福生:“我们侦察后,先设定撤退路线。”

赵启山:“我必须走了,去找张勇,我估计这小子在田副局长家,等他舅舅呢!”

赵启山分析的没错,张勇整个下午,一直在他舅舅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