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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恩以小管营身份,招呼配囚武松,好食好住,看上去有点儿纡尊降贵。施恩之所以被称作小管营,并非官职,而是施恩父为管营,众人遂以小管营称呼他,其实他是没有功名的白身,说好听点叫白衣,现实点就是个混子,还是个城外的。

此间东门外,有一座市井,地名唤做快活林。但是山东、河北客商们,都来那里做买卖。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赌坊兑坊。往常时,小弟一者倚仗随身本事,二者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拚命囚徒,去那里开着一个酒肉店,都分与众店家和赌钱兑坊里。但有过路妓女之人,到那里来时,先要来参见小弟,然后许他去趁食。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如此赚钱。

这也就是忽悠武松,那座所谓的大酒楼叫做河阳风月,而快活林不是酒楼,是一个自发组成的交易集散地。依托这个交易集散地,发展出大客店一百多家,赌坊三十多家,另外青楼妓馆、果蔬点心铺子也不可能少了。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翻译过来就是每天都有钱花,月底还能剩二三百两的存银。这个数据很虚,每天有钱花一句话,就隐瞒了快活楼的真实收入。

这就相当于益州城市边上自发成立一个商品交易市场,施恩靠着他爹弄来囚犯当打守,在这个大型市场手保护费。而大家耳熟能详醉打蒋门神,就是个黑涩会抢地盘火拼事件。

施恩打进快活林之后,二话不说就在cbd街区开了个酒肉店,人家是正经进来做买卖的好吗?这个酒肉店的名字叫做河阳风月。施恩开的酒肉店从来就不考虑销路的问题,因为他是快活林的扛把子,他把自己的酒肉都分给了里面的商户。你可以不要他给你的酒肉,但你该给的酒肉钱,一个字都少不了,除非你不想在这里混了!而且毫无疑问的是,施恩兜售的酒肉价格,估计比市场的酒肉价格,恐怕得高个八九十来倍吧。要不说人家施恩脑子就是好呢?人家可真不是来收保护费的,人家就是来做买卖的。但其实跟保护费没啥两样。

兜售酒肉只是施恩的保底收入,他还有两个兼职收入:

其一、谁想入驻快活林做生意,得先去找施恩拜码头,不然就别想立足,但有过路妓女之人,到那里来时,先要来参见小弟,然后许他去趁食。其二、没事就出去收点孝敬银子,施恩肯定会罩着他保他平安,闹不好还能帮他铲事,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

酒肉销售的钱、入驻拜码头的钱、每天征收的闲钱,一个月下来数量是很惊人的。按照施恩的保守说法,也就三二百两银子而已:

“月中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如此赚钱。”

这肯定不是施恩说的实话,施恩一个月至少得赚五百两,谁会拿真正的账本给外人看?咱们姑且就按一个月三百两算,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施恩一年的收入就是四千两!四千两是什么价位?如果在武侠小说中,可能非常的不值一提,但在水浒中是个天文数字。阳谷县卖梨的郓哥跟他爹过日子,五两银子能开销大半年,一个普通人一个月,最多也就开销一两银子。四千两银子到手,施恩不得顿顿吃白糖啊?

这里要说蒋门神,被施恩说的一无是处,但是人家武力背景都减压他,才能够抢下来快活林的快活林。施恩能够组建自己的社团,那是有他爹施老管营的支持,他的小弟都是营里的囚徒。但是论势力、论背景,人家蒋门神也不怵他啊?你爹是管营算个毛线?也就吓唬吓唬囚徒。他的上线可是孟州驻军的武官张团练。人家蒋门神手底下的小弟,那可是一帮子驻扎的禁军,真开团战的话,施恩能扛得住吗?既然快活林是无主地,你施恩靠武力和背景入驻进去,那我蒋门神为什么不能?

这里有件事要明确,蒋门神是霸占了快活林不假,但很明显他并不是快活林的主人,充其量就是个看场子的。但是,这块蛋糕也不能张团练独吞,张团练也有自己的上线,那就是上级武官张都监。所以快活林巨额收成,张都监和张团练是肯定拿大头的,蒋门神最多也就拿个零头。只是后来施恩让武松出手找场子,直接把蒋门神给打趴了,施恩又重新霸占了快活林。您说最恨武松的人是谁?

而且施恩是真小人,武松火并完被抓,他可是准备不管不顾继续去接受快活林,还是他营管的爹变卖家财搭救武松。最后他爹死了,他一个混子在益州也混不下去,跑去二龙山落草为寇。

这些不是朱少成要关心的,彰武军那边新训了5000名新兵,所以能抽调这么多老兵,这些就是每一路军队重组训练的种子。

新军的改编训练,当然是由东京演武堂培训的军官负责,演武堂的院长皇帝(太子)。

张团练、张都监、施营管、蒋门神、师恩全部被抓,菜市口砍头乱葬岗弃尸。这叫打黑除恶,朱少成向赵煦禀报后讨得旨意。

现在整个大宋官场也在改革,赵煦提出的,早年,朱少成和赵煦在一起的时候,说的现代主要行政编制(゜ロ゜)虽然在缩减官名编制,但是因为一直在缓慢的扩张,所以很多人就是换到实职岗位。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阻力,主要也是因为这次江南评判的血腥手段。

原张都监府御,现在叫陈府,当家人是张都监夫人陈秀英。这段时间,朱少成在这里暂住。

贾娘子每次路上都会带着几坛药酒,每到一地也会买些烈酒炮制药酒。这次在益州要到明年,年中才会离开,又是她大展身手的机会。

快活林也成了一个新的编制区,在县的下边。朱少成直接跨过地方,安排了主官和衙役。这种类似的地方,要么以后并进边上的城镇,要么形成新的城镇。

成立县下边的区,就是在这一跨度区间方便收税。现在边上城镇的属官,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放任自流,或者自己偷偷占了拿好处。

历来城乡结合部都是治安最乱的地方,特别是原来快活林这种没有官方势力的地方了,不是势力火并,就是藏纳各类犯人。经常人口消失也不奇怪,早上起来街上多几具尸体也不奇怪。

这次改革的最大地方就是牢城营,一部分还是负责城防,城镇有监督权,无管理权;另一大部分划成了环卫和营造,这个可不是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