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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五万禁卫军在褚湛的示意下如潮退去,自觉分成左右两列,空出来中间宽阔的道路,少时,城楼下方镇远军四下聚集而来,整齐肃穆,由此接替了禁卫军方才立足的位置,一眼望去,仿若化不开的墨云阴翳逼仄。

褚承眼帘沉重,看清了抱着自己的男人,又看着面前鲜血直流的手臂,口中铁锈味浓郁非常,脑海陡然清醒,喉结微微滚了滚,半晌无言。

褚淀面容间愁云化开,掩饰不住的欣愉,搂着他像是抱着易碎的琉璃,动作轻柔至极,声音却有些涩哑, “……还好吗?”

“你……”

褚承费力转头,扫过面前乌压压一片的镇远军,虽然他方才意识模糊,但如此大的阵仗,他还是能看清形势,苦涩道,“……你输了。”

“是因为我……”

“别多想。”褚淀打断了他,让他靠在臂弯里,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在顾昭述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吻过褚承的墨发,轻声道。

“你看见了,镇远军最精锐的部队在,他们的战斗力你很清楚,禁卫军不会是对手,顾昭述也在,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邓松,也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我。”

褚承静静枕在他怀里,到了这一步,上天再次将他和褚淀紧紧相连在了一起,无论是生死,亦或是命运,他们再次并肩,仿佛这些年的仇恨与隔阂从未存在过……

“这一场博弈,从最开始可能就注定了是败局,是我过于自负了,或许我今日唯一收获的,就是把你从他们手里救下来了……”

“但也没有完全救下来。”褚淀面上无波无澜,唇畔勾起一抹苦笑,“因为我们今日都要在这里丧命了……,宜然,你怕吗?”

四下寂静非常,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们二人身上,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打扰,当然不是因为同情和可怜……

因为他们面上的嫌恶与轻蔑,早已经毫不掩饰地倾溢了出来,隔着人皮,仿佛都能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看呐,曾经最自命不凡,最煊赫显贵的两个皇子,如今沦落成什么样子了?他们不是清高吗,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到头来还不是只能苟延残喘,这么狼狈不堪,像条犬狗一样……任由他们看戏取笑……

静默之中,褚郊提了一把趁手的剑,缓步上前,剑尖擦过板石溅出丝丝火星,声音如同在万年幽潭中浸过一般沉冷。

“叶婧淞与姜仪妙昔年杀害我母,你们二人残害我兄,所有加诸于我身上的屈辱,苦痛,煎熬……”

“今日,我就要你们血债血偿……”

杀气肆虐,顾昭述眉梢微扬,往旁侧移开了几步,给他们留出了空间解决私人恩怨。

众人也都凝神看着,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没有一个人出去制止。

“宜然。”褚淀让褚承靠墙坐着,轻抚了抚他的发,柔声道,“你等一下。”

转身的一瞬,一双黑眸邃然间布满阴鸷,周身散发着滔天杀意,褚承奄奄一息的模样,难以想象他这些日是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又承受了多少苦痛,只差一点,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面前的男子……

如果不是他……

褚淀从石地上将剑拾起来,下一瞬,两人的身形迅速交缠在一起,剑身之间的摩擦碰撞声铿锵震耳,褚淀单手尚且足以应付褚郊,此刻全力以赴,来回之间,褚郊已显出劣势,渐渐不敌……

城楼上方,一抹踉踉跄跄的身影奋力奔来,许是在场有人见到褚郊后,回禀了褚滋关于褚郊还活着的消息,使得原本卧病在榻的褚滋不要命地跑了过来。

看清下方的情势后,褚滋的心被狠狠地揪紧了,失而复得的狂喜过后,他再也不要承受再失去一次褚郊的苦痛!

高声喝道,“七弟!你没看到他们在干什么吗?怎么还不下令阻止他们?!”

“七弟!救救褚郊啊!他不是一直都在帮你的吗?!”

然而褚湛无动于衷,只是风轻云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饶有兴趣地继续观摩下方。

褚滋心底疑虑翻滚,先前是他在自己面前极力澄清褚郊的清白,为何到了此刻,他却又袖手旁观?!

双膝重重一沉,褚湛终于侧目,施恩似的开了口。

“褚郊及时醒悟对抗褚承不假,也确实在揭露褚承罪行之事上有功,然而这些年他和褚承同流合污,肮脏腌臜之事做了不少,这些不可能完全磨灭,先前本殿从褚淀手中救下过他一次,而这一次,且看他自己的命数吧。”

褚滋瞠大双目,刹那间头脑仿佛晕厥了,自从褚湛与自己说过褚郊这些年的艰辛与无奈,他日日郁郁寡欢,痛入心脾,大夫已说命不久矣……

碧海蓝天,艳阳下褚湛含笑的侧脸棱角分明,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原本是一派光和明媚之景……

而褚滋却像是才看清褚湛这个人一样,心猛然沉坠到了谷底,越来越冷……

褚湛精于算计,又野心勃勃,他的所做所为,不过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帝王之术罢了……

没有夹杂一丝兄弟之谊……

于是他又起身,跌跌撞撞跑下了城楼,褚郊方才听到了他的叫喊,热血迅速沸腾到四肢百骸,侧身避开褚淀的一击,剑锋微转,竟是直直奔向褚承而去……

褚淀目眦尽裂,脚下生风迅速向那处疾驰而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褚承的脖颈已然贴上了冰冷的剑刃。

“别动!”

褚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眸中划过锐光,幽幽笑道,“否则,我马上就杀了他……”

褚淀僵直在原地没有动作,轻抿了抿唇,默了一会,沉声道,“你若是杀了他,我也会杀了你,横竖我们三人今日都会死在这,过程并不重要……”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褚郊好笑似的叹了口气,怜悯道,“我会一刀一刀地剥开他的皮,划开他的肉,让他痛不欲生……,将他凌迟至死……”

这是一片盒式的封闭空间,城楼上的走廊绵延贯通成方形状,朝臣百官水泄不通围在四方,无一不观摩着下方的场景。

“三哥,看看这一圈人,可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呢……,我们不得多玩一点花样,让他们看得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