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怎么这么热闹？准备要过节吗” 成群结队的弟子堵住大殿的出口，路晴阳拉着小山妖凑在最后面
前面的少年踮着脚尖，脑袋还往前伸了伸，听到身后的声音随口回答：“老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准备要处罚她。还过节，过什么节”
她做了什么？？路晴阳有点懵，从另一扇门进入，子儒暴怒的声音犹如大海里的滔天巨浪扑面而来，令人难以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刚才的声音那么熟悉？没等他回想起来，便听到女子的声音从一旁出现，那如黄莺般清灵的嗓音让他心惊
完了，是晴阳老祖，失神害怕的躲到角落真怕被她注意到
“子儒，怎么了”
见路晴阳到来，他收敛脸上的怒气，恭敬的拱手喊了一声：“老祖”
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转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询问：：“怎么了？不是要处罚我吗？”
话音一出，老者就炸毛了：“谁说的，让他站出来”
路晴阳眼尖的发现某人想要藏起来的东西，手快的从子儒手上夺过来，皱巴巴的宣纸被打开后
字体已是模糊不已，但依稀看的出是记录着什么事情
“我都忘记了，还能有人记住过去的事，挺不错的” 路晴阳很赞赏，眼睛闪亮完全没有紧张失措的样子，弟子们原本雄赳赳的气势
瞬间不知所措，女子抬起美丽的下颚，笑眯眯的指出其中几处不对劲：“别的没看清楚，但说只建了一座城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而且，我害人的时候，为啥天师界的人不来制裁我？等到现在让你们来？”
康宁可看到那些弟子动摇的神情，皱紧眉头，余光扫到路晴阳背后的小妖怪，那精致的模样还有特征。他没看错
眸子转了转，像是天空随手扔下的惊雷，表情夸张凝重的指着小山妖：“你们快看，是妖”
“老祖快跑，我来收了他” 那阵势像是遇上了大妖，让弟子都恐慌起来，一时间慌作一团
路晴阳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深意，伸出犹如破笋而出的玉脂纤指，抵住就要扑过来的康宁可
力量极强，指尖的接触让他胸闷气短，甚至发软想跪倒在地上
子儒眼疾手快一把拉开他，护在路晴阳面前，那架势哪怕天皇老子来了都不怕
“正好，给你介绍一只妖，来” 拉着小山妖站到中间，绝美的女子抱着金童令人放松了不少
只是那妖字，还是让人心生畏惧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他叫肥肥，是一只小山妖。至今大约三百岁，相当于凡人孩童一岁半，即使换作天师界也只有三四岁”
“不要用那吃了人的眼睛看他，也不要害怕。看他这么可爱，像是坏妖？”
拍了拍那厚实白嫩的后背，眼神示意他打招呼
“爷爷，哥哥，你们好”
安静的仿佛掉根细针都能听到大殿，充斥着甜甜的小奶音，与印象中的凶狠妖物大不相同
“这？就是妖吗？” 声音软软的，不就是小孩子吗
“太可爱了吧？” 化为星星眼的弟子
“他头顶还有棵树”
“这种妖是真是假的？”
“会不会是幻象？”
“你觉得呢，看看老祖怎么说”
“可是真的很可爱呀”
…………
弟子嘈杂的声音响起，有好奇的有怀疑的，纷纷看着路晴阳，就连康宁可也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为了防止出幺蛾子，他不得不防，再下一剂猛药，抢先开口：“老祖，虽然他看起来无害，但终归人妖殊途，身为天师怎可与妖为伍？”
“更何况这只小妖来历不明…”
路晴阳挑了挑秀眉，轻声说道：“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康宁可琢磨不透她的想法，以为是被说动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表情为难
斟酌两番后，开口：“要不直接把他杀了，把不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这样对他好对大家也好”
“……………” 听完康宁可建议的顿时鸦雀无声，弟子们一脸惊愕的望着他
如果是面目狰狞的，或者是在眼前行凶的，他们还能下手，甚至是恨不得立马除掉，但小妖可爱懵懂的模样，不忍直视
子儒微微蹙起泛白的眉间，无声胜有声，同样是不忍下手
“我不懂。没有伤过人的，也要杀吗”
“可我还这么小，只是想活着。也不行吗”
小山妖红着眼睛质问，像是回忆起不好的片段，仿佛重现在眼前。颤抖着说出自己的想说的
“你们觉得呢？”
“他也只是想活着”
“更何况他还那么小”
“妖始终是妖，长大了还不喜定呢”
“不就是，现在不能说明什么”
“师兄，会不会太残忍？”
…………
路晴阳看出来了，那大弟子不是康宁可的得意门徒呢？另一个似乎也是
就这两个人带动其他人的情绪，转过头对上没有及时收回冷笑的康宁可
他僵住扯起的嘴角，颇为滑稽的低下头
“不用讨论了，觉得要杀的站一边。不杀的站到子儒这边”
安抚抽泣的小山妖，把他护在身后。见大家没有任何犹豫的站在自己选择的队伍，很诧异
觉得要杀的，只有五个弟子。其他的，都站在子儒那边
“你们想好了吗” 她再次提问选择该杀的弟子，直到他们点头，失望的吐了口气
气氛压抑紧张，大家眼巴巴的望着路晴阳，看她怎么选择，结果得到的是…
“你要把我们逐出师门？” 康宁可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重复路晴阳话，难以置信的样子让叶修他们也是一慌
好好的一个选择而已，怎么变成逐出师门？
“老祖，我不服，为什么选择了还得逐出师门。你有失风范，更何况妖本来就该杀” 叶修气愤的说
“我可是掌门人，怎么可能是你说废就废？”
康宁可黑着脸，摆着手。完全破罐子破摔，不再惺惺作态
“始祖曾说过。宗门只要还在，老祖便是执事者，就连换掌门人。她有权利处置”
门外的弟子越来越多，看着子儒与康宁可针锋相对
路晴阳感觉到小山妖情绪低落，暗想自己操之过急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带它出来，玉手不停的摸那柔软的细发
肥肥，小手抓紧淡粉色的衣摆，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大家的情绪
特别是那个想杀它的坏蛋，身子有股很难闻的气味，异常浓郁
“身为天师，是非黑白分不清，只会造成杀生，背上孽障”
“世间皆求是一个轮回，何为神鬼佛仙魔？功德都没有，背着一身孽债。下场该是如何，不说也罢了”
“我就是例子。刚开始觉得相对的妖鬼必是刽子手，可就是他们救了我。而身为的同族却想我死…”
“人有恶有善，妖也是”
路晴阳说话带着一丝无奈与释怀，之前与妖王大战也是被人背后…
康宁可听后不但没有感悟，还抓住其中的漏洞，依依不饶：“那我们做错了就不能得到你原谅吗？只有妖才配吗”
叶修得到眼神示意，立马配合唱弹簧：“老祖你就是偏着小妖怪，凭什么这样对我们，不服，不服”
其他心智不稳的，也被煽动情绪，特别是刚过来不清楚前后原因的也跟着起哄
路晴阳没有一丝紧张，隔空画了一道灵符打在叶修身上
大家看着异常举动的老祖，害怕的退后，以为她生气的想要找人出气
“慌什么？只是真话符” 女子步伐优雅，掀起裙子的挡布坐在椅子上，神定气闲的模样令叶修心头一紧
果然
下一秒他口不择言的，说出此行的目地，真实狰狞的样子着实让人厌恶，特别是说到康宁可
只是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她也不阻止，让他给自己徒弟解开符咒。反正此时说多无用，只能溜之大吉
“呵，你想跑？老祖心善，我可不是” 揪住想要逃跑的康宁可，就连那几个出口不逊的内门弟子也被一起带走
子儒见路晴阳张了张嘴，以为她心软了，直接挥手就走
“…………” 她只是想问，今天吃什么
无奈的拉着小山妖回到自己竹门
看了看房里消失的便宜徒弟，眉头轻蹙，他又跑哪里去了？
小山妖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好心提醒：“他会不会还在灵树那里站着？”
“灵树？他站在那里干嘛？”
“不知道哇，之前你上去打坐后。就一直站着”
“…………”
“我叫他过来坐会都不愿意，也不知道什么怪癖”
“…………”
“会不会他喜欢灵树？”
他估计不太喜欢……
不好的预感袭来，带着小山妖连忙跑过去。苍白的少年，眼睛迸发出的寒光刺骨令人生寒
路晴阳伸手点了一下君漠肩头，他瞬间轻松，僵硬的肌肉得以放松
为了赔罪，她又带着小山妖去抓兔子烤肉补偿他
可一切也是意外之举，谁让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明明被符咒封住了又不说出来
她还以为他就是想站会，哪知道是被符咒封住？更何况是始祖的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