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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俊怀里接过小八的赵老太心酸道:“自打他爹犯浑,大伯遇海难后就没买过零嘴,苦了这些小家伙了。”

三丫懂事的说:“不苦的阿奶,每日能吃饱饭就好了,我们不馋零嘴。”

听着这番话,朱氏很不是滋味。

这年头家家不富裕,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小娃多的赵家又只有一个顶梁柱,日子过的比黄莲还苦。

她道:“三丫今儿受了不少罪,晚食来我家吃吧,就当赔罪了。”

不管怎么说,的确是初宝伤到了对方。

三丫身子本就单薄,营养不良,再不吃点好的养养,得落下病根。

这是看诊时大夫同朱氏说的。

瞥了眼孙女头上厚厚的白布,赵老太没拒绝,“那成,正好跟初宝作伴。”

刚失去三儿子,她精神头不怎么好,头发白了不少,跟朱氏唠两句就回去了。

至于三丫的赔偿,她一字没提。

主要是两家关系不错,不好开那个口。

况且朱氏面面俱到,二话不说带三丫去看大夫,顺手买了块糖,还喊晚上过去吃饭,做的足够厚道。

没必要为了那么点赔偿,弄坏了两家的关系。

先前自家出事,的亏有童老太忙前忙后,不然赵老太两眼一抹黑,指不定就倒下了,哪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送走祖孙三人,朱氏抱初宝坐怀里开解:“今日发生的事谁也没预料到,初宝不用想那么多,下回我们踢球小心一点就可以了,好不好啊?”

嘴巴被塞了块糖的初宝点点头,没方才那么丧气了,“我会小心的,不那么用力。”

其实她根本没用力,像往常一样脚一抬,球就像抛物线一样飞出去了。

“不难受了就好,”朱氏怜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初宝今日做的很对,遇事第一时间找大人,日后也这么做好不好?”

“好~”初宝接着点头,软软的气音从鼻腔发出。

这般乖巧可爱,谁能扛得住啊!

朱氏当即俯身嘴了她好几口,这才心满意足去找活干。

做惯了活计,根本闲不下来。

先去后院拨烂菜叶子剁了喂鸡,再拿出相公穿破的鞋子补。

童俊也没闲着,用扁担挑着木桶去大柳桥挑水。

先前是没办法干活,现下眼睛能看见没有阻碍,就得干些活计,让爷奶轻松些。

他们苦了大半辈子,没道理老了还要操劳。

童俊没干过重活,跑两三趟肩膀就疼的厉害,他硬是一声不吭,咬牙挑满见了底的大水缸。

坐门口补鞋的朱氏全都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拦。

眼睛好了就代表要成家,若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么养的起小家?

心疼肯定是心疼的,但是她不能毁了儿子的一生。

挑水只是开始,等他习惯了干活,就要跟他爹出海,或是去城里找活计干。

总归要迈出第一步,后面的路才不会那么艰难。

卸下扁担,朱氏和初宝第一时间过去关心。

见儿子唇色发白,失了颜色,朱氏红着眼道:“娘抽空去买瓶药油回来擦,肩膀就没那么疼了。”

“不用了娘,过几日就好了。”童俊打开双臂扭扭疲软的身子。

把小凳子搬来的初宝拍了拍凳面,“俊哥哥累坏了吧,快坐着歇歇。”

见她这般贴心,童俊笑着坐下,“我们初宝真棒,还知道搬凳子 ”

更贴心的还在后边呢。

“俊哥哥辛苦了,我给你捶捶背。”初宝站在童俊后边,控制着力道小心捶打。

她知道自己力气大后就学会了控制,生怕踢球伤人的事件再度发生。

那样她会非常愧疚的。

有力的捶打落在后背,都没能掩盖火辣辣的一侧肩头,童俊忍疼弯背,奇道:“初宝从哪学来的,怎知捶背可以缓解疲劳?”

初宝嘿嘿一笑,“跟朱婶婶学哒。 ”

正想着什么时辰去买药油的朱氏一愣,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跟我学的?”

“是呀,”初宝将几日前看到的说了出来,“有一天大山伯伯出海回来,说好累.吃完饭要睡觉的时候我去尿尿,从门缝看见朱婶婶给他捏肩捶背呢。”

近日忙着杨家的事,朱氏都把这事忘了,听初宝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是有这么一回事,初宝怪精的勒,瞧一眼就学会了。”

初宝臭屁的说:“那当然,我可是聪明的崽崽!”

童俊轻笑出声,调笑道:“的确聪明的紧,聪明到把六六埋土里让它吃泥巴。”

旧事重提,趴在不远处的六六软成一滩泥,不满的发出嗷呜声。

朱氏噗嗤一乐,曲解它的意思道:“六六就爱跟初宝玩,刚说它的名字就高兴呢。”

不能言的六六:……

它并不高兴,谢谢!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听着人数众多。

朱氏看了眼天色计算时辰,麻溜去灶房抱堆杂草放院门口点燃。

初宝跟在她旁边,伸长脖子往声音的来源处看。

不多会儿拐角处出现十几人,他们抬着棺材慢步而来。

隔壁赵家门口也早已点燃小堆杂草。

这也是临海县的习俗,抬棺路过的人家要烧火堆,免的沾染上晦气。

朱氏忙把初宝往院子里拉,“站这里别动,等他们先走。”

月湾村逝去的村民统一葬在后山。

去往后山的路不止一条,童家门口的这条却是最易走的。

所以每每死人,棺材都从这里抬上去。

抬棺的汉子多,很快经过童家门口,往山上去。

跟在后边的杨家宗亲披麻戴孝,掩面哭丧。

再后边就是过去帮忙的村民们,童家二老也在其中。

最后边的就是带着小娃去观望的。

人固有一死,农家不避讳这个,小孩好奇就带着去瞧一眼。

不过害怕的小娃占大多数,去看的大半是男娃,女娃只有一两个。

早上吃了早食就不见人影的童辰站在小娃堆里,眉宇间满是纠结。

他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有点害怕,不去又好奇的很。

这是他头回看人下葬,里边躺着的人还是他亲眼目睹死亡。

总觉着心里毛毛的,还有点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