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宝点头，手手放嘴边嘘了声，“嘘~”
两小只鬼鬼祟祟，从小巷子七拐八拐溜出村子，来到柳宅的大门前。
他们躲在一棵大树下探头探脑，见没人注意这边，悄摸蹲下身子，商讨起怎么进去。
宋小宝轻声道：“刚刚我看了一眼，狗洞没被堵上，我们就从那钻进去。”
“嗯嗯，”初宝没有异议，“大胖先钻。”
“那你要快点跟上，里边有很多下人，被发现了会把我们赶出来的。”
宋小宝蹑手蹑脚走到狗洞边上，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初宝，见她有跟上来，一个闪身钻进洞口里。
然而初宝等了半天，也不见宋小宝把露在外边的屁股收进去，想到一个可能，她咧嘴咯咯笑：“大胖是不是像上次一样，被卡住啦？”
狗洞的另一边，宋小宝仰着头，尴尬的呵呵笑，“我说我钻错了地方，您会信吗？”
给柳家看门的叶伯面无表情，沉声道：“你看我像傻子吗？”
下意识点头的宋小宝又猛的摇头，“不……不像。”
叶伯：“那还不快走？”
“我是来看柳言的，听说他病的很严重。”宋小宝用力蹬了蹬腿，借力爬出来一丢丢，小口喘气道：“就看一眼，行吗？”
“知道我家小少爷病的严重，还敢来看他？”不为所动的叶伯来回踱步。
晃的宋小宝眼花，他一脸疑惑，“为什么不敢？”
就在叶伯满脸不耐烦，要赶他走的时候，远处传来急切的说话声：“小少爷快不行了，说想见最好的朋友一面，我现在就去月湾村把人喊过来。”
好机会！
宋小宝手脚并用爬出洞口，朝那人大喊：“在这，柳言最好的朋友在这呢！”
“还有我呐！”一骨碌钻过狗洞，蹭一脸灰的初宝高举胖爪爪。
“原是小宝公子，快跟小的过去吧。”认识宋小宝的小厮快步跑来，一手揽过一个小胖娃的腰就要走，不想低估了重量，一时没能抱的起来。
脑袋朝下的初宝眨眨眼，嚷道：“怎么不走了哇？”
没有自知之明的宋小宝跟着喊：“对啊，不快点见不到柳言最后一面怎么办？”
不堪重负的小厮：“……”
你俩要不要看看自己的体型再说话？
最后，宋小宝是自己跑过去的，腿短走不快的初宝是被小厮背过去的。
……
柳言的院子不大，站了不少人，大半是等着吩咐活计的下人，小半是柳家人，他们焦躁不安，听着从屋里传出的撕心裂肺惨叫，人们的心紧紧揪在一起。
“来了来了，小少爷最好的朋友来了！”
背着初宝的小厮挤进院子，拉宋小宝直往屋里冲。
进屋后没多久，小厮被赶了出来，房门彭的一声关上 。
留在屋内的初宝和宋小宝被安排到床边，盯着床上五花大绑的柳言看。
此刻的柳言跟黑炭没有什么区别，除去穿在身上的白色里衣，闪着亮光的双眸，洁白的牙齿外，肌肤都是黑色的。
扔在黑夜里，估摸找都找不出来。
初宝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瞅着他，“怎么会这样哇？”
这么黑的人她是第一次见，震惊的嘴巴张成哦字。
“许先生说小言快不行了，你们跟他说说话吧。”守在床边的柳老爷道。
哭成泪人的柳夫人跪在床前，紧紧握住柳言的手不松，“儿啊，娘的金疙瘩，你不能就这样走了，让为娘可怎么活啊？”
痛入骨髓的柳言哭到失声，将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淋漓，呜呜喊道：“娘别哭，若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儿子。”
身上的肉好似一片片被剥开，露出里边更嫩的肉来，疼的他恨不得去死。
柳言真的好想死，可绳子绑的紧，根本没有机会寻死。
看到昔日小弟那么痛苦，宋小宝整张脸都在用力，将脑袋凑过去给他看，“给你看，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初宝跟柳言不熟，动动小脚脚挪到一边给他们让位置，目光落在满屋子的黑气上。
这些黑气有点眼熟，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在哪见过。
是在徐猎户磨的那把刀上看过。
不同的是这里的黑气比那把刀的要浓郁许多，黑压压一片，充满整间屋子。
初宝弄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东西，她在心里问七七，“好多黑团团，那是什么哇？”
“是怨气，”七七面上凝重，担心不已，“这些怨气不消散的话，会影响到周边的人。”
且不仅仅是倒霉这么简单，一直扩散的话，可能会要人命。
“那怎么办哇？”初宝挥挥小手，却怎么也挥不散眼前的黑气，皱巴着小脸道：“黑漆漆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沉吟片刻，七七做了个决定，“找找原因，把这些怨气驱除。”
两个村子离的近，放任这股怨气扩散，会影响到童家不过是时间问题。
要想初宝能一辈子呆在陆地，就不能让童家出事。
怨气驱除起来并不难，难的是找出具体原因。
以现在知道的信息，怨气是从柳言身上散发出来的。
只要从柳家身上入手，很大概率能找出原因，然后驱除怨气。
只是……
蹦跶着抓黑气的初宝嗷呜叫：“是这样吗？我这样除怨气对吗？”
看着珍珠蚌这副傻乎乎的模样，七七深吸一口气。
现在最大的阻碍是珍珠蚌，要怎么说，才能让她听明白并且实施行动呢？
七七发愁的不行，瘫在初宝的头顶抓耳挠腮。
好半天过去，它看见初宝躲在角落啃饼饼，因着被一屋子的哭声感染，初宝一边呜呜哭，一边津津有味的啃。
就很……奇怪！
哪有人哭的时候，嘴巴还在吧嗒吧嗒的吃着。
看的七七嘴角抽了抽，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是怎么做到嗷嗷哭，还能吃下东西的？”
“好次。”初宝言简意赅，红成兔子眼的眸子半眯，找补道：“是嘴巴馋了，不是我想吃。”
七七：“……”可真有你的。
真他喵的会找借口，七七都自愧不如。
初宝饼饼啃的欢的时候，宋小宝已经哭上了。
他半趴在床边哭天喊地，怕柳言真的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