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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刺目的光让他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跪在坚硬的石面上。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刚刚处理完密报躺下吗?

眯了眯眼,自他即位之后,除了自己的父皇,已经再也没有跪过别人了。

“季廉!”冷沉的女声自他头上方传来,这个声音,好像是自己的母妃啊,“你可有什么想说的?”他稍稍适应了这外面的光线,循着声音抬起了头,“母妃?”她不是早就离开皇宫了吗?

柳月潼秀眉微颦,这个儿子她一向不大喜欢,性子寡淡冷肃,仿佛时刻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如今怎么会露出这般懵懂的表情?难不成是知错了?

清羽见状心里敲响了警铃,“妻主,您可要为咱们从玉讨个公道啊!”柳月潼恍然惊醒,是啊,她可怜这个孩子做什么,季廉再不济还有他位居至尊之位的天子父亲,而从玉呢?从玉只有自己能够给他撑腰了。

季廉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好像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这一年他十五岁,他的弟弟季从玉五岁。

他父亲一向和从玉的父亲清羽不和,这是宫内人尽皆知的事。可是是他自己没有本事,偏要寄居在皇宫,就算是受了委屈也该吞进肚子里才是,这才是一个侧君应该做的。可惜这个侧君不能依照常理来判断,他完完全全舍弃了男人的自尊来依附他的母亲。

很巧,他的母亲很喜欢这样的男子。外表单纯明朗,内里柔弱没有主见只能靠着她才能活的男子。

自然而然的,当季从玉不慎落水之后,站在一旁不远处的季廉便成了众望所归的凶手。

十几年前的季廉还会有所辩解,十几年后的季廉对这样的事根本不屑一顾,等季从玉醒过来就好了。

想到此,他倏地平静下来,但是这落在清羽眼中就是他放弃挣扎的表现。

季月潼看着跪在地上的孩子,他的身形较同龄人来说高大上不少,当初自己生的几个孩子中也唯有他最是艰难,她心中本就有怨气,更别提这孩子长大后跟谁都不大亲近。

她有时候也很奇怪,他父亲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温润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他怎么一点也没有学到呢?

“季廉”她甚至厌恶到连他的小名也不愿意叫上一声。

“儿臣在。”季廉恍惚之后开口。

“此次你做得的确有些过了,便罚……”季廉头一次打断她的话,“若是我说不是我推的,您会相信吗?”他微微仰起脸,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庞,端得是俊美无双。

此时他的凤目还没有日后那般狭长凛冽,带着些微的圆润弧度,无论怎么故作冷淡依旧透着少年人所特有的气度。不难想象,若是他性子讨喜一些,谁会不喜欢这样精雕玉琢的少年呢?

清羽见他这般只觉怒从心起,他竟然还敢狡辩,是欺负他们从玉没有人护着吗!可是季月潼拦住了他,转头对季廉说道:“你说你没有推从玉,难不成是他自己掉进水里的不成?他不过才五岁,没事怎么会去湖边玩?”说着她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似乎是被季廉这样当着自己的面撒谎欺骗自己寒了心,“更何况,有人看见你推了人。”

一锤定音,这就要判他的罪。季廉缓缓勾起唇角,乌黑的眼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仿佛他早就知道了结果似的,嗤笑道:“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季月潼见此秀眉蹙得更紧了,果然她不喜欢这个孩子是有原因的,他总是有办法惹自己生气。“那你便自去鸿慈永祜跪着吧。”没有说什么时候结束意思便是一直跪着。

季廉可有可无地应下了,起身退出了昭阳宫的殿门。

他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能令人起死回生或是时光倒溯的仙法,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他在做梦。

可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做过梦了,今晚怎么会……而且这梦境,他伸出手掌去细细感受烈阳的照射,温热的触感传来,很真实的感觉,真实得不大像一个梦。

沈流英瞧见有人出来,很快就屏息藏在了一旁的假山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被季廉发现。

听见季廉被罚了她还是挺高兴的,不过心里却是猜测得出凶手应当不会是季廉。虽然她还不太了解季廉,可她莫名觉得若是季廉真的想要害死一个人是断不会留他到明天的,再者说,坊间也并没传出他弑兄的传闻。

跟着季廉的步伐,她很快一路到了一个自己从没有来过的偏僻地方,鸿慈永祜,这是哪?

这地方虽然处于西南角,位置偏僻了些,但是一点也不见荒凉,显然是有宫人时不时会来洒扫的。

季廉余光瞥过那人尚且没有来得急完全藏起来的衣袍角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垂下了眼,转过头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地继续向前走去。

他轻易地推开朱漆玄木的殿门,不知是忘了还是其他,他径直抬步走了进去没有顺手关上殿门。

沈流英静心等了好一会儿,正当她打算跟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曾经啜泣的男人声音:“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放进去!”

另一个人似乎是仆从,小心回道:“侧君,这似乎不太妥当?”要是被陛下发现了他……

“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我特意提携你让你跟在我身边,怎么,刚刚摆脱了贱籍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没……小的不敢,只是,二皇子怕狗,若是……出了什么事……”

“怕什么?他推了我家从玉,我这个做父亲的难不成还要笑脸相迎?出了事自有我担着。”

“是,是,小的这就去。”

原来,季廉怕狗啊!沈流英愉快地想,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怕狗。

沈流英忽然知道自己该怎么报复季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