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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政扬听着周亚清熟络的语气,脸色瞬间沉冷下去,有种想直接拔枪把她击毙的冲动。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奇奇怪怪,而且还不要脸皮的女人。

“周亚清同志,请注意你说话的口吻,胡说八道是要付出代价的。”

发什么疯,好像他们很熟悉一样。

周亚清对上余政扬阴冷的脸,也不生气,往前走几步:“这又没人,你就不用装了,当初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态度。”

当初两人在床上的时候,还清儿清儿地喊她,夸她皮肤看起来比实际还要细嫩,夸她香,夸她软。

现在吃干抹净想不认账吗?还是做戏给林酸酸看,那林酸酸有什么好怕的,还需要做戏给她看?

余政扬看她愈发的放肆,脸色铁青到随时要动手揍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周亚清看着余政扬那副随时要她命的架势,委屈又害怕,想不到都温存过两个晚上的人,态度怎么能做到这么绝情。

但她不能退步,她就是要把话说出来,就是要当着林酸酸的面把话说清楚,她不能再等下去,今天务必要有结果。

“你为什么要这么凶啊,我在新兵营演出的时候,去你宿舍跟睡了两个晚上,你还说等过几天忙完,你就把结婚申请报告打上去的,你现在不会想赖账吧?”

余政扬像是听着天方夜谭,开口正要质问,小宋抢先说道。

“这位同志,你在瞎说什么,我家营长住在新兵营的这几个,一直都跟我们几个人一个宿舍,你去的那是余副营长的宿舍吧。”

余政扬因为提出搬到部队很突然,营部一时腾不出他的位置,他想着反正就住三个月,凑合就跟新兵住在同一个宿舍。

周亚清听罢小宋的话,整个人傻眼在原地。

当初组织上安排要去新兵营做慰问演出时,周亚清是不愿意去的,她算是文工团的名角,都是在大型演出上出演,慰问新兵这种都是些新人去。

但是周亚清在得知要去慰问的新兵营是余政扬所在的新兵营后,心里头萌生了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跟当初得到福满才的计划差不多。

于是周亚清跟江秋慧打了申请,说她自己最近想多登台锻炼锻炼,想亲自带队到新兵营去表演。

当天以周亚清为首的十几个文工团演员入住到新兵营安排的宿舍,准备第二天的表演。

这些表演团刚到来就被新兵们围观。

文工团的女子,个个身形修长,模样拔尖,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在新兵营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周亚清对于这些新兵蛋子的围观没有丝毫兴奋,更多的有些反感。

她是有目的过来的,就奔着来找余政扬,但是第一天连余政扬的影子都没见着。

第二天快上台表演时,看见余政扬坐在台下。

余政扬穿着笔挺的军装坐在一群老男人中间,真的就很惹眼,五官深邃,剑眉星目的,总能吸引住人的注意力。

他不管是坐在其他同级的领导之间,还是站在那些新兵中,都是最显眼的存在。

周亚清越是看着,越觉得心痒痒挠的难受,当天夜里就鼓足勇气到宿舍去找余政扬。

她观察过新兵营的位置,知道营长跟教导员还有其他新兵的宿舍是分开的,也跟新兵打听过余政扬宿舍具体位置。

所以她偷偷摸摸地过去,不担心会被人给发现。

周亚清等到文工团其他人入睡,悄悄地爬了起来。

深夜的兵营静悄悄的,偶尔只传来一些野鸟的叫声,四处黑灯瞎火的,只有洁白的夜光均匀地洒在地面。

周亚清摸索着找到余政扬宿舍所在的位置,四处查看并没有人发现,伸手要去敲门,结果刚碰着门板,木门就开了。

她没想到余政扬宿舍的门竟然只是虚掩着。

心里头激动无比,难倒余政扬也一直在等着她过来,否则为什么晚上睡觉都不闩门。

还是这是个巧合?

但不管余政扬是为什么不闩门,她既然已经到门口,肯定要进去。

周亚清蹑手蹑脚地进到宿舍,满宿舍的烟味扑鼻而来,她反手将门关上,借着窗户 微弱的光线摸索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哼唧一声,翻了个身,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周亚清一咬牙,大胆地脱下鞋往床上钻。

就跟当初她在小树林主动扒拉福满才的裤头一样,如果当初不是她主动,那她肯定会被抓回知青点继续劳动,最后累成个黄脸婆。

哪有今天这样漂漂亮亮的上台表演,受人追捧。

现在的她打算豁出去第二次,她一定要抓住这个能得到余政扬的机会。

周亚清爬上床去就从背后将余政扬搂住。

黑夜里就听着余政扬含糊不清喊一声:“清儿?”

听到余政扬喊她的名字,周亚清更坚信余政扬不闩门是在等着她,那一刻她什么也顾不上,豁出一切地跟男人在夜里翻云覆雨。

直到凌晨四点,她才穿好衣服悄悄摸摸地回到集体宿舍。

第二天她一样是深夜到宿舍去,半夜过去,到三四点再离开,临走前还得到了余政扬的许诺,说等这阵子忙完就把结婚申请报告打上去。

周亚清回到家属院后,天天就盼着余政扬来娶她,因为是板上钉上的事,她跟宿舍的人也不瞒着。

一来二去,就传的整个文工团大部分的人都知道。

今天听阿红跟人聊天说余政扬要搬回来家属院住,她觉得余政扬是为了她才搬回来的,所以特意过来要提前帮余政扬收拾屋子。

没想到那个不要脸的林酸酸竟然回来了。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余政扬的态度竟然如此大转变。

现在听小宋说余政扬根本没住在单人宿舍,周亚清是彻底傻眼了,她怔怔站在那里,灵魂像是被人抽去一样,忘记了反驳。

林酸酸看着周亚清的神情,就知道小宋没撒谎。

这周亚清去新兵营表演的这几日,竟然还计谋去勾引余政扬,而且她还以为自己得手了,所以才会用那种亲昵的口吻跟余政扬说话。

事情弄清楚后,林酸酸可心思再继续跟周亚清纠缠。

余政扬碍于身份不能揍女人,她可没什么身份,再闹下去就喊警卫来拉人。

“现在事情很明了了,这位周亚清同志,你跟哪个人睡,你找哪个人去,再来沾边我家余营长,我就真把你头皮扯出来。”

提起头皮二字,周亚清都觉得头顶发麻。

但她依然不相信自己睡错了对象。

“不可能,我心里很清楚,余政扬你休想赖掉。”

她要发疯,林酸酸可没精力跟她发疯。

“阿红,去把警卫请来,把这疯女人带走。”

要不是考虑到影响余政扬,林酸酸真的想把家属院那些军属都叫过来一起看热闹。

周亚清站在原地,无助地望向余政扬,期盼他开口替自己说一句话,可余政扬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只顾扶着林酸酸回家去。

如果跟她好上的人不是余政扬,那人会是谁,他明明开口喊自己清儿的,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他认识自己,不可能不是余政扬,不可能。

她得亲自去新兵营确认,绝对不能靠余政扬他们三两句话就哄骗过去。

在阿红没把警卫带来之前,周亚清就跑了。

林酸酸从窗户那看着没了周亚清的影子,才走到客厅的椅子那坐下:“余政扬,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一直睡的新兵宿舍?”

“小宋不是已经给我作证。”

余政扬很庆幸自己选择住新兵宿舍,否则他是跳黄河都洗不清。

“小宋是你的兵,他当然替你说话,那跟周亚清发生误会的那位余营长又是什么人?”

“我们营副营长,余德贵,今年应该也有四十五六岁,有一对儿女,大儿子也在新兵营,小女儿十岁在老家跟着奶奶,说来也巧,这余德贵相亲的相好。”

四十五岁的副营长,还有一对儿女,那周亚清要是知道得多‘高兴’。

此时周亚清正赶往新兵营,她骗江秋慧说自己落了东西在新兵营,开了封介绍信,还让司机小赵送她过去。

周亚清赶到新兵营时,新兵队伍刚刚训练结束,部队里的人都聚集在食堂吃饭,也就没发现她过来。

周亚清不顾影响,直接往之前她夜里去的那间宿舍跑去,她一定要弄清楚情况,余政扬休想将她赖掉。

周亚清刚跑到门口就看见有个女的端着盆水泼出来,险些泼到她身上。

女人看着三十多近四十岁,跟她一样也剪着及肩的短发,看着身形身高也跟她差不多,就是脸看着岁数大些。

女人见到周亚清穿着军装,是个漂亮的小女子,就笑着跟她赔礼。

“同志对不住,险些泼到你,你是谁家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不是新兵营的,我来找,找余政扬,余营长,请问他的宿舍在哪里?”

周亚清嘴上是这样问,脑子却跟浆糊一样乱成一团,她可以确定她那几天晚上来的就是这个女人出来的屋子。

左边第三间,绝对不会有错的,可为什么这里突然多出来个女人。

“大姐,你们是不是刚搬来的?”

女人听着周亚清的问话,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是刚来几天 ,你问的那个什么影子的,我也不知道他住哪一间,不过我男人已经在这住很久了,他是余德贵副营长,我们俩的结婚申请报告刚刚递交上去。”

女人的话验证了小宋的说辞,周亚清踉跄地后退两步,不敢去想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跟他温存两个夜晚的人根本不是余政扬!

天底下哪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大姐,你,你是叫清儿吗?”

“对啊,你认识我啊?我叫张宝清,家里人是管我叫清儿。”

张宝清的话如一盆冷水,彻底剿灭周亚清心头那丝丝小火苗。

那两个晚上,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在她身上使劲的时候,嘴里喊的清儿原来是张宝清。

她却糊涂地以为是余政扬在等她,心里的激动掩盖了自己所有的理智。

所以夜里跟那个男人在床上翻滚时,她还问对方为什么说话声音有些不对劲,对方回答说他最近两天感冒。

当时她沉浸在得到余政扬的喜悦里,根本就没有去细想太多。

那时她小心翼翼,就怕稍微惹得余政扬不悦就会功亏一篑,所以当时心里头很多疑惑,她根本没去深究,谁能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张宝清看周亚清突然愣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就很纳闷,正好这个节骨眼余德贵从外面回来。

“德贵,这个小女同志过来想要打听你们余营长住在哪个宿舍。”

余德贵听了张宝清的话,扭头看向周亚清,周亚清却像站在原地失神。

“同志,同志…”

周亚清肩膀被人拍一下,才猛地缓过神来,而在她边上站着的人正是余德贵。

绿色军帽下的一张老脸又黄又黑,鼻翼两侧的法令纹如万丈沟壑一般深,怕是他爸都没眼前这人老态。

“你找我们余营长啊,我们余政扬住在新兵宿舍那里,他现在不在,需要我带你宿舍那等着吗?”

周亚清听着余德贵熟悉的嗓音,心里头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她看着余德贵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转身想跑,却被余德贵叫住。

余德贵拦住了周亚清的去路:“你等会。”

周亚清身上淡淡的香味,太熟悉了。

他一直以为那两个晚上爬到的床上的人是张宝清,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张宝清,但是夜里关灯后的张宝清却对他格外的有吸引力。

这几天他也欢天喜地地把结婚报告打上去。

张宝清也到宿舍 来帮他洗衣服做饭,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但是他发现张宝清身上根本没有那种让他魂牵梦绕的香味,他想问张宝清,但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直到他现在碰见了周亚清。

她身上的味道,不正是让他神魂颠倒的味道。

“我感觉你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