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瑶瑶没设防，额头在旁边的桌角磕了个正着，生疼。
可更疼的，是心脏处，好似被蚂蚁密密麻麻的啃噬着，不会顷刻致命，却叫人生不如死。
甚至有一个瞬间，她后悔就那样捐肾给他了。
若是在捐的时候，让翟司衍知道，那个捐献者是她，现在是不是会留一点点情面？
她被撞得眼冒金花，却像不知道疼一般，仰头不死心地问：“翟司衍，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是！”
翟司衍不假思索地扔出这个回答，厉声道：“你如果再敢刺激雨棠，我不介意亲手弄死你！”
丢下这句警告，便阔步走了出去。
留下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她怀孕了，可宝宝的父亲却说，不介意亲手弄死她。
天底下，应该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了吧。
突然，响起一道高高在上的女声，“哭吧，失败者是有哭的权利的。”
佟瑶瑶往门口的方向一看，是慕雨棠，她穿着一条浅绿色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容，坐在轮椅上。
佟瑶瑶眯了眯眸子，嘲讽道：“一个双腿残疾的人，和我聊失败？”
“哈哈。”
慕雨棠忽而笑了一声，下一秒，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病床边，一脸不屑，道：“啧啧，现在清楚，到底是谁失败了吗？你以为你知道了真相，司衍就会信你？真是可笑！他爱的、信的人，都只会是我。”
她愕然，没想到，连残疾都是假的。
她深吸一口气，“你以为，纸可以包得住火吗？”
“这是失败的人，用来安慰自己的理由。”
慕雨棠笑了一声，正要继续刺激佟瑶瑶时，陡然响起逼近而来的脚步声，她脸色一慌，连忙快步坐回轮椅上，换了副面孔，又成了温柔的样子。
随后，护士推着护士车走了进来，“佟小姐，医生让我来给您打保胎针。”
护士说得很快，几乎没有给佟瑶瑶阻拦的时间。
慕雨棠面色大变，抓在轮椅上的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都泛白了。
要不是有护士在场，慕雨棠可能恨不得冲上来质问她，怀的是谁的宝宝！
她心里，竟因此生出了一点点快感。
总有一天，她亲手要撕碎这虚伪的面孔！
“好，谢谢。”
她应完护士的话，看向慕雨棠，脸上扬起一个恰到好处地笑容。
“慕小姐还有事吗？我听司衍说，你无法怀孕了，难道现在是想看看我的b超单，知道肚子里有个宝宝是什么样的吗？”
她从没有这样叫过翟司衍的名字，此时叫的这么亲热，也只是为了恶心慕雨棠。
慕雨棠阴冷地盯着她，声音轻轻柔柔，“不必了，我还有事，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那就慢走不送了！”她笑吟吟道。
慕雨棠压下心中的不甘控制着轮椅离开了。
护士给她打完针，叮嘱她要多注意休息后，便也出去了。
整个病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轻轻抚摸着平整的肚子，突然，对这个新生命，有了一点期待。
可是，她的身体，不能撑到宝宝出生吧。
临近中午时，宋越白急匆匆赶来了，手中还拎着一个保温食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有些诧异。
“有个朋友在这儿上班，上次我送你来医院，就是他接手的。”
宋越白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茶几旁，将食盒打开，盛了一碗温温热热的粥过来。
她笑了笑，“好吧，我正好有事想问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