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话音刚落，Ella猛的顿了一下，随即将啤酒瓶放在一边捂着，嘴巴剧烈的咳了起来。
翟司衍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下一秒就应验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快速的从口袋里翻出纸巾递了过去。
Ella接过纸巾，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平静。
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平稳呼吸，便抬头狠狠的瞪了翟司衍一眼。
“你是乌鸦嘴吗？好的不灵坏的灵！”
Ella微微嘟着嘴巴，红润的嘴巴经过酒精的晕染，此刻亮晶晶一片，看上去让人很想亲一口。
因为剧烈咳嗽而染上的红霞在面具的遮盖下，宛若诗词里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因为咳嗽而憋出了一汪泪水，此刻被她噙在眼里，莫名的让人想要欺负。
翟司衍看着她的眼睛，喉结忍不住动了一下，却又很快别开头。
“分明是你自己喝的太快，怨得了谁？”
“你要是不说话，绝对一点事情都没有！”
Ella还是不甘心，又瞪了他一眼，这才接过纸巾，打理自己被酒精浸湿的衣角。
一边擦着一边还在嘴里嘟囔。
“衣服都被打湿了，都是酒味，这样回去肯定要被曦曦盘问了。”
翟司衍看着她如同小孩一样的举动，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白天的时候，为什么拒绝让我捐骨髓？”
此话一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就连刚才还肆意的微风此刻也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下子就停了。
Ella擦衣服的手指一顿，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婉，反而是带着一片薄凉。
“曲助理难道还没有把话说清楚吗？我女儿的价值和你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要是因为她出了什么差池，那等待我们的，绝对就是我们难以承受的报复。”
“翟家不止我一个继承人，我也并非是什么都做不了。”
翟司衍一字一顿，像是一个执拗的等待答案的孩子。
Ella眼底的神色逐渐化作同情，甩了一瓶啤酒过去。
“看来你的生活也并不像是别人说的那样顺风顺水啊。”
翟司衍伸手握住她扔过来的易拉罐，没有说话。
半晌才迈动长腿坐到她身侧，学着她的样子拉开拉环，往嘴里倒了一口。
苦涩的麦芽发酵物在嘴中蔓延，并不好喝，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排斥。
可是这会儿酒精带来的愉悦却冲昏了他们的大脑，让他们无暇顾及这许多。
“别人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嗯，锦衣玉食，想要什么东西挥一挥手就能够得到，身边围绕着很多人，万千宠爱及一身，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感觉到苦恼，应该就是这种吧。”
“呵。”
翟司衍轻呵一声，眼角眉梢都带着讽刺，似乎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满意。
“这些人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
Ella没有说话，伸手跟他碰了一下杯。
“所以我说，你好像跟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月亮也躲进了云彩之中，眼前除了急诊的灯牌还在不停的闪烁，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吞没。
“翟司衍，如果以后你有了女儿，你会对她很好吗？”
“女儿？”
翟司衍莫名的再次想到离开之前翟铁雄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一字一顿。
“我不会要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不会希望他们降生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