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潜伏在皇宫里的影风回来，但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信息。
而殷不惑一整日都在昭雪司那边，查沈修朗之死，倒是暂时把殷照的事儿给忘了。
主要是他到现在也不觉得殷照没了，就算只剩下灵魂，也还是存在的。
“难道是我们想多了？殷照根本没有回宫，他是在宫外遇害的？”其实将殷照的事跟皇后说的话一结合，殷不惑就认定了这事儿跟皇后脱不了干系。
如果殷照是在皇宫里出的事，皇后还是凶手的话，不应该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吧？
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他都还能找到一些线索，这才刚发生没两日的，他不相信什么都发现不了！
“别着急，殷照不是还没回来吗？”商绯鸢跟着殷不惑跑了一天，一个冤魂也没碰到，她唤出生死簿，看到上面可怜兮兮的四个名字，愁得眉头拧成一团。
照这个进度，一年后她也不一定能捉拿到一百只游魂，到时候她跟殷不惑的约定到期限，她就要离开王府，还怎么维持肉身啊？
难道这就是做人的烦恼吗？她在地府做鬼的时，可从来不用操心这些的！
不过一想到做人能享受那么多做鬼享受不了的事，又觉得这些烦恼不算什么，毕竟这普天之下就没有白得的好处。
“敲门，敲门，敲门！”门外响起殷照急促的声音。
他现在是魂体没办法碰到门，所以站在门外，做着敲门的姿势，嘴里喊着敲门。
但是他的手直接从门外穿透进来，在门内可以看到他每喊一声，手就从门里冒出来一下。
商绯鸢：“……”
“直接进来，何须多此一举？”商绯鸢开口。
殷照这才飘进来，“皇兄说了不能随意飘进皇嫂的房间。”
殷不惑听到商绯鸢说话，便知道殷照回来了，立即拿出小石头开了上面的阵法，让他能在一炷香时间内看到殷照。
“你进皇宫查到什么线索了？”殷不惑问道。
殷照目光有些躲闪，随即无视了这个问题，焦急出声：“皇兄、皇嫂先别说这些，快去救人吧，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小乞丐要被沈家那头肥猪打死了！”
“沈家那头肥猪是谁？”商绯鸢问殷不惑。
殷照惊讶道：“皇嫂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沈修齐啊，沈修朗的堂弟，仗着自己堂哥是丞相，堂姐是皇后，经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小乞丐？”殷不惑的重点却不一样。
殷照猛点头，“对，一个瘦瘦小小的乞丐，被那肥猪打得半死，吊在了摘月楼上，你们快去救人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要是没死，当时看到就会好好收拾一下那头肥猪，可他现在是魂体，碰不到人，也没办法跟旁人交流，只能回来找商绯鸢跟殷不惑求助。
殷不惑跟商绯鸢对视了一眼，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殷照的魂魄飘在前方带路，他们很快便到了摘月楼。
摘月楼是在京城仅次于醉神楼的大酒楼，也是达官贵人们的喜好之地，位于最繁华的街区。
此时摘月楼前方的街道被看热闹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商绯鸢他们一行人根本挤不进去。
雷行找了一个路人询问了堵路的原因，路人兴奋道：“沈公子在前面摆了局，让人拿石头砸街道中间吊着的小乞丐，十个铜板一次，若是砸中了便能赢取一两银子，大家都在前面排队呢！”
“混蛋！”雷行听完，直接给了那个路人一拳。
路人被打趴在地，一脸莫名。
雷行回到殷不惑身边，“王爷，属下飞上去看看吧，听那路人的意思，沈修齐就是想折磨小乞丐取乐，可是这么久了，她应该是坚持不住了。”
殷不惑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而殷照早就飘到人群里面去了。
绳子固定在街道两边的高楼上，小乞丐被掉在绳子中间，有三层楼那么高。
这样的高度，普通人想要用石头砸中还是有些难度的。
前排的人砸得正欢，摘月楼的沈修齐也看得正尽兴时，一个白色身影在夜色中闪过，绳子从中间断开，吊着的小乞丐从空中落下，殷照飘起来，伸手想要接住小乞丐，结果小乞丐从他身体中砸了下去，还是雷行在地面上将人接住。
他一手扶着小乞丐，一手将长剑插入地面，杀意四散。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殷照见雷行这般，飘到他身旁，高高扬起下巴，好像震慑全场的人是他一样，可惜旁人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
“哪儿来的狗杂种，竟敢打扰本公子的雅兴！”看到人群慢慢散去，楼上的沈修齐坐不住了，带着人赶了下来。
雷行看着沈修齐肥胖的身躯，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你这般草菅人命，就不怕有人到皇上面前参你沈家一本吗？”
听到雷行这话，沈修齐认真看了雷行一眼，觉得他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
全京城中，但凡是他需要避让的大人物，他都能一眼认出来，这种认不出来的都是不必放在眼中小角色。
“既然你知道我沈家权势，那应当也知道一个小乞丐的命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还不如本公子在路上踩死一直蚂蚁稀奇。”沈修齐说完微微抬手，“来人，把这不长眼的东西也给本公子吊起来，让大家继续玩儿！”
“那本王今日就见识见识，你沈家的权势到底有多大！”殷不惑的声音自侧方响起。
还没散尽的人群缓缓让开一条道，殷不惑跟商绯鸢款步走来。
“离、离、离王？”沈修齐认出殷不惑的瞬间，浑身就开始发抖，双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他还转头看了看雷行，“你是离王的人怎么不早说？”
雷行要是一来就搬出殷不惑，他哪儿敢这么嚣张？
“沈公子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还没尽兴吗？本王刚来，对你的游戏也很感兴趣。”殷不惑说着，冲雷行抬了抬手。
雷行会意，拧起跪在地上的沈修齐，将他绑在了系在摘月楼这边的绳子上面。
“啊！救命啊，我、我怕高，离王小人知错了，你就将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沈修齐在半空中像一只蛆虫一样挣扎着，方才他面对雷行时候有多嚣张，此时就有多怂。
商绯鸢闻言，皱眉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王爷怎么能当众放屁？”
殷不惑：“……”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他也不太想深究，吩咐雷行道：“把方才付了铜钱的人找回来，把地上这些石头对着他砸完，若人掉下来了，就再挂上去。”
“属下明白了。”雷行立即去找人。
挂在楼上的沈修齐快吓尿了，“离王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