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能打碎我布了阵法的小石头。”商绯鸢皱眉看着想要挣脱开符咒束缚的莫珩。
殷不惑只看到莫珩不能动，此外什么异样都没看出来，便十分小心谨慎地跟商绯鸢挨在一起。
“意思是那石头一般人是打不碎的？”殷不惑问。
商绯鸢应道：“没错，那小石头上我施加的阵法，除非恶念跟死气超过阵法能承载的极限，否则再高的内力也打不碎。”
可是莫珩明明是一个活人，身上哪儿来的恶念跟死气？
原因就在他胸口的那条黑线上面。
那黑线有手指粗细，上面缠满了恶念与死气，是普通人一靠近都会生病卧床的程度，好在一般人是看不见也碰不着，自然就不会被伤害。
就连莫珩本人也不知道黑线存在，他之所以能打碎小石头，是因为他的内力是通过心脉运行的，因此会带着黑线上的死气。
“王妃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明白。”莫珩虽然不能动，却还能说话，他的状态就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商绯鸢眼神复杂地看着莫珩，“你身在局中，自然听不明白了。”
旁边身在局外的殷不惑：“……”
真的很抱歉，他也听不懂呢！
这时殷照从灵堂里飘出来，将油纸伞撑上才让莫珩看到了他。
他将屋子里的事汇报给商绯鸢，“皇嫂，里面有一个白衣女鬼，看到我就吓得缩到床底下去了，我怎么喊都不肯出来，不过看她跟白诺长得有些像，应该是白家二小姐白谨。”
莫珩冷笑一声，强调道：“虽然在下不知道您是怎么能看到诺诺的，但她不是白家二小姐，她是白家嫡出的三小姐白诺！”
听了莫珩的话，殷照继续说：“对了，灵堂上放着牌位，刻的是白诺的名字。”
“白诺是在下的妻子，这是她的灵堂，牌位自然是她的。”莫珩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全莫忘城都知道他的妻子是白家嫡出三小姐，殷不惑他们来之前应该也打听清楚了的。
为何此刻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掰扯？
殷照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莫珩，“白诺十七年前跟你这薄情寡义的东西约好要一起私奔，结果她走了，你却留下来做了城主还娶了她姐姐，你现在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故意将白谨错认成白诺，是觉得辜负了人家，良心不安吗？”
莫珩更是一脸莫名，“七皇子殿下，您在说什么呢？跟情郎私奔的人明明是白二小姐白谨，我跟诺诺一直都在一起，她活着时在一起，她死了我们也没分开。”
知道商绯鸢他们是能看到鬼的，莫珩便也不隐瞒了。
他跟诺诺虽然阴阳相隔，却还是能相守，尽管跟平常夫妻还是有差别，不过于他而言，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殷照指着莫珩，转头看商绯鸢，“皇嫂，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难道我们在琼花村见到的人真不是白诺？”
看到莫珩坚定的眼神，殷照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事实上他们在琼花村见到的人到底是白谨还是白诺，仅凭小丫的一面之词他们是没办法确定的，除非两人面对面对峙。
可眼下一个已经投胎，一个成了冤魂，怎么对峙？
商绯鸢没有直接回答殷照的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能看到他胸口处的黑线吗？”
“能看到。”那黑线还挺明显的，殷照想忽视都难，可是之前莫珩身上好像是没有的？
听了他们的对话，莫珩将自身目光往下移，看向自己的胸口，压根看不到什么黑线。
殷不惑也没看到，但不妨碍他有求知欲，他问商绯鸢，“所以那黑线是什么东西？”
商绯鸢在三双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三个字，“毒情蛊。”
“又是蛊？！”殷不惑兄弟俩惊讶出声。
莫珩则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什么毒情蛊的，有什么作用？”殷不惑反应还是比别人快一些的，“难不成是因为这东西才让莫珩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他思维跳跃，殷照跟莫珩完全跟不上。
商绯鸢笑了笑，挽住殷不惑的胳膊，“我家王爷真聪明，一点就通，确实因为这个毒情蛊，他错认了自己的爱人。”
在她看到莫珩给白诺写的那些信时，她就觉得他应当是真心爱着白诺的，如果白诺提出跟他私奔，他不应该会拒绝。
就算觉得私奔不妥，也绝不会转头就娶了白诺的姐姐，还把白诺完全抛诸脑后，好像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一样。
如今看到莫珩身上的毒情蛊，她就彻底明白了。
这整件事里，兴许没有谁负了谁的狗血桥段，只是处处都透着悲剧色彩。
“错认爱人？”莫珩越发听不懂了。
他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白诺，而且他们相爱到相守都很顺利，她一直都在他身边没有离开过，他怎么可能认错？
“进去说吧。”商绯鸢说完收了莫珩身上的符咒，他终于可以动了。
莫珩赶忙冲进灵堂里。
“诺诺？诺诺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莫珩方才被定在院子里，根本不知道殷照进屋做了什么，他很担心诺诺的安危。
听到莫珩的声音，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床底下钻出来，看到门口一身红衣的殷照，她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作为同类，她自然能感觉到殷照比她强大许多，能一抬手就将她灭了的那种强大，让她非常害怕。
可当她目光扫到商绯鸢时，她整个魂体都吓得透明了一瞬，赶忙躲到了自己的灵堂后方。
这来的是何方神圣？太吓鬼了！
莫珩看到诺诺刚钻出来又飘到灵堂后方躲着，一时间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就问你几句话。”商绯鸢说道。
她说话的语气在活人听来，不仅没有任何压迫力，甚至还称得上温柔，可对于鬼魂来说，这就是不能抗拒的命令。
诺诺很害怕，魂体一闪一闪地从灵堂后飘出来。
看到她魂体这么不稳定，莫珩脸色一变，上前拉住她的手，“诺诺你是不是不舒服了？我这就去……”
“不是，我没事，就是有点害怕，你哪儿也别去！”诺诺不等莫珩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反手紧紧抓住他不放。
殷照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皇嫂，莫珩是一个正常活人吧？他怎么能碰到鬼？”而且还只是一个看起来很虚弱的白衣执念鬼！
商绯鸢看着莫珩跟白衣女鬼胸口处相连的那条黑线，“因为毒情蛊。”
她说完转向女鬼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是白谨还是白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