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将程青空那一箱子符咒抱到他面前，突然就闭上眼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程青空胆子都快吓破了，他哆嗦着打开箱子，一把将里面的符咒抱起来。
“别过来，我、我这里的符咒比暗室里的更多，而且更厉害，你再来真的会魂飞魄散的！”虽然门窗关着，但是屋内光线不暗，可他一个鬼影都看不到，只觉得阴风呼呼吹得越来越大了。
正因为看不到，心里才会越发恐惧。
房门外，殷照跟商绯鸢说道：“皇嫂，真的要小心他那些符咒，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让我自己去处理吧？”君蕊蕊询问商绯鸢。
她不是鬼，不怕那些符咒。
之前是她没准备，被那个黑衣人偷袭了，现在程青空一个人在房间里，被殷照打伤了不说，还被吓得半死，看她进去不弄死那狗东西！
君蕊蕊心中杀念升起的时候，她周身就开始有鬼气聚集。
殷照见状，一把按在她的头顶，“别乱来，听皇嫂安排。”
被殷照这么一按，君蕊蕊身上的鬼气瞬间就退了。
商绯鸢冲殷照挑了挑眉，“什么时候发现的？”
殷照回答：“每次感觉她很生气的时候就有鬼气冒出来，我就随便按一按。”
君蕊蕊：“……”
什么叫随便按一按？把她当什么了？！
“殷照在这里把风吧，我带花花进去。”商绯鸢说完，拽着君蕊蕊就直接穿过了房门。
刚刚才压下胃部不适的君蕊蕊被她这么一拽，出现在程青空床边时，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君蕊蕊今日都没吃过东西，这才真是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商绯鸢眉头微微一皱，端庄地往后退了一步。
抱着符咒要跟恶鬼对抗的程青空整个僵住。
君蕊蕊的呕吐物正巧不巧地吐在他头上，还从头上滴下来，落到了他怀中抱着的符咒上。
光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他就感觉符咒应该是不能用了，他的脑袋也可以不要了。
他想过无数种红衣恶鬼来杀死他的场景，却没想到都变成那么厉害的鬼了，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毁他的符咒！
君蕊蕊吐完就感觉舒服多了，只是抬头看到程青空僵硬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对他的滔天恨意都消减了不少。
不过屋里的味儿是真冲，她自己都受不了。
更何况这还是味觉跟视觉上的双重冲击。
她往旁边看了看，伸手扯了床幔盖在程青空头上，将他头上那颜色可疑的呕吐物和那些符咒一起盖住，让他一人独享。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欺人太甚了！”程青空浑身都在颤抖，牙齿都快咬碎了。
商绯鸢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纯属意外，我问你几句话，老实交代就让你死得体面一点，不然我就把你府上所有人都喊进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君蕊蕊站在一旁没说话，她没什么话要问的，进来的目的就是要送程青空归西。
等商绯鸢问完话，她就要报仇了。
“抓君花花……蕊蕊做什么？”商绯鸢也不等程青空同意，便直接问了出来。
她本来也不是要征求程青空的意见，就算他不乐意，她也有的是法子让他开口。
程青空还没说话，君蕊蕊就现插了一句，“他先前问过我是不是能跟鬼女楼的女鬼沟通，想来他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抓我的。”
听到君蕊蕊的话，程青空才猜出她是谁，他的声音自床幔下面响起，“你是吕燕驰的女儿？你方才伤得那么重，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难道你、你已经……”
“没错。”不等程青空的话说完，君蕊蕊就打断了他，“我已经死了，现在是来找你索命的鬼，你不说清楚我就死不瞑目，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杀了地上躺着的这位夫人，以及你全府上下所有的人！”
床幔罩着的人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恶鬼都到床边了，而他手中的符咒又被毁了，已经完全没有挣扎的必要了。
想着自己最后的体面，他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是云来客栈的掌柜找人给我带的口信，说是君蕊蕊跟鬼女楼有关，那些女鬼很有可能就是她放出来的，我便派人去将她给抓回来了。”
明知道君蕊蕊跟鬼女楼有关，他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只因他自以为不怕鬼，加上房里还有成箱的符咒。
却不知真的见到鬼之后，他才知道符咒再多也没屁用！
“抓回来的目的呢？杀了她引出鬼女楼的女鬼，还是你觉得除掉了她，那些女鬼就不能出来害人了？”商绯鸢倒是没想到这件事还跟那个云掌柜有关，那人看着一脸和善，没想到却是伪善，装得挺好。
程青空就属于那种对鬼神毫无敬畏之心的人，非要自己走上了死路才知道世间险恶。
“都有，想引出女鬼，然后进入鬼女谷，把那鬼女楼给毁了！”程青空说这话时，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君蕊蕊也算是听出来了，她今日的遭遇完全就是无妄之灾，都是被吕燕驰给害的！
“你毁鬼女楼应该不是为了鳐县的百姓吧？”君蕊蕊可不相信程青空是个什么好东西。
程青空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我是为了给我哥哥报仇，十几年前我哥哥就是死在那群女鬼手里的！”
提到陈年旧事，他情绪起伏很大，故而呼吸频率也变高了。
这话说完没多久，他的身子就往旁边一歪，连带着床幔一起倒向床的内侧。
他被熏晕了！
说是被熏晕的也不完全准确，毕竟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不说，还被君蕊蕊吐了一脑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加上接连见鬼，精神上也在遭受极大的折磨，能坚持说这么久的话已经很了不起了。
“行了，这样也方便你动手。”商绯鸢伸手冲君蕊蕊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君蕊蕊没有杀人工具，环视了一圈，看到躺在地上的程夫人，她弯腰准备拔程夫人头上的簪子，这一靠近才看到程夫人的小腹微微隆起，她是会医术的，即便不需要诊脉，她也能看出程夫人怀有身孕。
她伸出的手又缩回，起身跟商绯鸢说道：“算了，他也够惨了，走的时候在院子里喊一嗓子，让全府的人都来看看他现在这丢人现眼的模样就行。”
商绯鸢看了看她，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君蕊蕊又看了一眼程夫人的肚子才抬步离开，这回商绯鸢没有带着她穿墙，她是自己打开门走出房间的。
她没关房门，走到前院混在下人堆里大喊了一声，“老爷今儿心情好，在他房间里发银子了，大家快去领啦！”
这话一出，各处的下人都朝程青空的房间涌了过去。
不能要了程青空的狗命，那就让他名誉扫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