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感染了风寒，有些严重，在屋里休息，一会儿就出来。”王树出来跟众人说道。
感染风寒这个信息跟香云楼伙计说的对得上。
屋子里忙活的其他人出来拜见之后就退下了，只留王树在外面招待。
“王掌柜，你认识唐元跟徐晟吗？”商绯鸢在王树的倒茶的时候突然问道。
王树试试微微顿了一下，便回道：“算不上认识，在街上碰到过，末城人应该都见过他们吧？”
两个臭名昭着的恶霸，就算没有亲眼看过他们欺负别人，也听说过他们的恶行。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唐瀚脸上终究是有些挂不住，低头喝茶掩饰了尴尬。
以往他没觉得唐元在外面干这些事有什么不妥，打了人他们家又不是赔不起，直到唐元把命都玩儿丢了，他才后悔自己没有把儿子教好。
“这么说，你们跟他没仇了？我说的是包括你铺子里的那些伙计一起。”君蕊蕊问。
王树摇头，“没有。”
“连你伙计们也没有？”君蕊蕊觉得他回答得太绝对了，有点敷衍的意思。
王树再度摇头，“没有，那几个孩子都是小的在外面遇到的小可怜，他们把小的和内人当成亲生父母一样，有什么话都会跟我们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仇恨，不会瞒着不说的。”
“那可不一定。”君蕊蕊不赞同王树的话。
人心深不可测，王树这么说就有些武断了。
这时脸色苍白的小红出来了，是个相貌普通的小姑娘，身材比一般的姑娘魁梧一些。
“见……咳咳……见过各位大人，敢问你们找小的何事？”小红病得厉害，说话都有些费劲。
君蕊蕊起身走到小红旁边，趁她不注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脉搏。
确实是感染了风寒，且有些日子了。
“最近末城的天气都挺好的，姑娘是怎么感染风寒的？”君蕊蕊盯着小红的双眼问道。
小红眼神丝毫不躲闪，“可能夜里睡觉踢被子了，小的身体一向很好，可一旦生病就会很严重，这样出来见各位大人，失礼了。”
“三日前，是你去香云楼送的糕点？”这次问话的是殷不惑。
小红又咳嗽了一声，“是的，本来这几日都应该是小的送，但是那日送完回来我就病得更严重了，换了王叔去送。”
王树也在一旁附和，“那日早晨风有些大，小红吹了风回来就倒下了。”
随后他问众人，“请问是我们的糕点出了什么问题吗？”
殷不惑继续看着小红，“你们那日送过去的糕点有毒，唐元就是吃了糕点被毒死的。”
说着他看也没看桌上，却准确地指向了桌上放着的那盘深绿色的糕点，看着比绿豆糕的颜色还要深一些，他们都没吃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小红听了殷不惑的话，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王树先反驳道：“不可能，我们的糕点没有毒，不信我吃给你们看？”
他说着就要拿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君蕊蕊提醒他，“这里的没有毒，我方才已经验过了。”
“你在当日那些糕点里下了毒？”殷不惑看的是小红。
小红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任何人，但她语气平静，“没有，糕点是掌柜装进盒子后，我直接带去香云楼的，中途没有打开过。”
王树在这时候大胆发言，“几位大人，别怪小的多嘴，只是这件事小的还要为小红说两句，我们铺子里的糕点都是刚出炉马上放进食盒，食盒很厚可以保证温度，再由小红送到香云楼，这期间要花费的时间小的都是算过的，若是她中途开过食盒盖子，糕点的口味就会相差很多，只要是香云楼的熟客，必定能一口吃出异样来。”
徐晟跟唐元几乎将香云楼当成了第二个家，若是糕点口味有变，他们肯定能吃出来。
君蕊蕊给唐元验尸的时候，体内的残留物挺多的，应该吃了不少。
由此可推断出，糕点的味道没有变化，小红并没有在送糕点的途中下过毒。
可就在这时候，嘴上沾满了糕点渣的小光指着小红，“恶念！”
小光能感受到的恶意、恶念既是那个人内心的杀意。
“你恨唐元？”殷不惑问。
小红似知道躲不掉，深吸一口气，眼眶却先红了，“是，小的恨他，小的每日睡觉之前都咒他，希望他第二天就突然暴毙，或许真的是小的诅咒生效了，你们要是觉得小的就是凶手，杀了小的给那个禽兽报仇就是！”
王树听完大惊，“怎么回事？我们都没听你说过，你跟那唐公子有什么过节？”
“过节？”小红冷笑了一声：“如果只是过节，他那样的家世，我连记恨的胆子都没有吧？我恨他是因为……因为……”
小红想到了不好的回忆，浑身都开始发抖起来。
君蕊蕊在她旁边，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害怕，慢慢说。”
有了君蕊蕊的安抚，小红渐渐恢复冷静：“一年前他带一群家丁在街上撞到我，就将我拉到小巷子里轻薄于我，被我新婚夫婿看到，回家后我就被休了，父母也觉得我丢人将我扫地出门，我走投无路欲投井轻生的时候，被掌柜看到，他将我带了回来。”
商绯鸢听了小红这番话，觉得耳朵都脏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红的丈夫看到她当街被轻薄，没本事找唐元他们算账就罢了，竟然回头把自己妻子休了？小红父母更是离谱，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他们做的竟然是将她赶出家门，这跟杀了她有什么两样？
气归气，商绯鸢却没有发表意见，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她即便站出来指责那些伤害小红的人也无济于事。
即便小红有勇气面对生活，旁人的指指点点也会逼着她去死。
好在她遇到了王树夫妇，让她留在这个小铺子里，免去了那些外界带给她的大部分伤害。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那时候不爱出门，在房间里多了快一个月才敢走出来，不过没事的小红，你现在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会不要你的。”王树知道铺子里的伙计们都各自有难处，怕伤害到他们，也没有细问他们遇到了什么事，夫妻俩就想对他们好点，让他们忘记以前的伤痛。
小红本来还挺冷静的，听到王树这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抬手抹了一下，却发现眼泪越抹越多，最后干脆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我只是想不明白，我长得也不好看，他们为何偏偏要轻薄我？”小红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君蕊蕊随着她一起蹲下，拿出帕子递给小红，“你都说他们是禽兽了，禽兽想要害人，无关你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
还在吃糕点的小光突然感觉到姐姐在难过，他便凶狠地冲着唐瀚吼了一句：“禽兽！”
唐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