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意思？都砍成松鼠桂鱼了，还不是被砍死的？”商绯鸢不理解，好奇地蹲在了君蕊蕊身边，想要看个究竟。
君蕊蕊查验完徐晟的胃部跟肚子，没找到疑点，又往上回到了胸腔的地方，三两下切开了徐晟胸口的位置，将心脏暴露在空气中。
这时候院子里响起了几声干呕，随后就有几个人冲出了院子。
徐晟远远看着，不是很清楚，他旁边站着徐婳，他就颤声问道：“她、她是不是将你兄长的心脏给挖出来了？”
“是、是的。”徐婳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脸色有些苍白，但她倒是没有想吐的感觉。
徐坤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捂着嘴冲出了院子。
尸体旁边的几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变化，此时都在思考徐晟遇害的事。
看了徐晟的心脏后，君蕊蕊说道：“心肌撕裂，血点密布，他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商绯鸢跟殷不惑异口同声道。
这是他们不曾设想过的答案。
“主要是他被砍得面目全非，面部特征完全看不出来了，不然都不需要把尸体剖开。”确定了死因后，君蕊蕊开始缝尸体。
她的职责是找出死者的死因，至于死者为什么会死，这就是殷不惑负责的范围了。
“身上被砍成这样，最后被吓死，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殷不惑看向商绯鸢，“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反正他做不到。
“可如果是鬼杀人，何必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直接掐死就行了啊。”殷照在旁边帮商绯鸢回答了这个问题。
殷不惑道：“能让他死成这样，必定是有深仇大恨的，掐死他未免太便宜了。”
商绯鸢赞同这个说法：“鬼杀人的话，他死前没发出声音就很正常，随便一个术法就能隔绝声音，问题是这个鬼在哪里？”
徐家唯一的鬼就是沈星舟，可她去看过了，对方目前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不对，我可能忽略了一些东西。”商绯鸢一把抓住君蕊蕊的手，“你跟我走，再去找沈星舟聊聊。”
君蕊蕊刚把尸体缝好，还满手是血，“等我先洗个手啊！”
徐婳听到了商绯鸢他们说的话，知道她又要去找沈星舟，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王妃，沈公子昨夜去唐府找我了，他不会害我兄长的。”徐婳觉得她可以给沈星舟作证。
商绯鸢却道：“或许他只是去帮你吹了个灯。”
对鬼来说，从徐家到唐家不过眨眼的功夫，完全有作案时间。
况且徐婳根本看不到沈星舟，别说她后来睡着了，即便醒着，也不能确定沈星舟一直都陪着她。
徐婳心慌得不行，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殷照劝道：“放心吧，就算真的是他杀了徐晟，那也是为民除害，我们地府的规矩跟阳间不一样，不会把他抓去官府坐牢的。”
“你们……地府？”这话让徐婳毛骨悚然。
她要是没见过鬼还不会多想，可她真真切切地见过，殷照这话就让她一下子想了很多。
殷照说完被商绯鸢冷冷瞥了一眼，他随即解释道：“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大家都是人，别害怕。”
走在最后的小光往前跑了两步，很认真地强调道：“我不是人。”
众人：“……”
徐婳不敢再继续这个问题，加快了脚步朝自己的院子里赶。
沈星舟又从徐婳的床底下飘出来，看到一屋子人后，吓得鬼影都晃动了两下。
“大、大人，你们还有什么没问清楚吗？”沈星舟看着商绯鸢跟殷照。
商绯鸢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昨夜去找徐婳后，就一直待在唐府吗？”
她表情严肃，身上是一种人没感觉，但却能吓死鬼的恐怖气息。
沈星舟不自觉往后飘了一些，“我、我不太记得了，我去找她之后就没离开唐府，可是后来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回来了，没多久就天亮了。”
“那我之前来找你，你为何不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认定徐晟是你杀的，怕徐婳怪你？”商绯鸢有点想打鬼。
亏她跟着殷不惑混这么久了，却一点没学会他审人的法子，这点事儿还要来两次才能问出来！
沈星舟朝徐婳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
徐婳虽然看不到他，但是只听商绯鸢的问话，便能猜到沈星舟说了什么。
“真是你杀了徐晟？”徐婳出声问道，她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沈星舟不敢回答，哪怕知道徐婳听不见，他也不敢答。
商绯鸢却道：“还不好说，花花你先给他把把脉。”
君蕊蕊走到沈星舟旁边，“抬手。”
沈星舟虽然不明白这是何意，却乖乖抬起了手。
人给鬼把脉？这是什么奇怪的行为。
“等等，这位姑娘，你能看到我？”沈星舟震惊不已。
门口处的徐婳也露出了同款表情，“君姑娘怎么……能看到沈公子？”
“他们比较厉害。”秋水与有荣焉地说道。
虽然她看不到鬼，但是她家王爷、王妃，还有她的好朋友都能看到！
君蕊蕊给沈星舟把脉之后，眉头微微皱起，“王妃，他这个脉象有点问题，他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他的强大力量，不过这股力量消散得很快，再晚些就完全察觉不到了。”
“果然如此。”商绯鸢在灵堂上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她没办法证明，还好身边有一个天赋极高的鬼医。
听她说出这四个字，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是有人……或者说是有鬼借助沈星舟杀了徐晟。”商绯鸢说完，抬手隔空画符，然后身影闪到沈星舟旁边，将画好的符咒往他脑门上一拍。
沈星舟立即双手捂住头倒在地上，嘴里还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君蕊蕊赶忙跳开，怕被在地上乱滚的沈星舟碰到。
她是鬼医，加上体内有恶念，能看到鬼魂的同时也能碰到鬼魂，相对的，鬼魂也能碰到她。
“怎么了？沈公子出什么事了？”徐婳看不到沈星舟的情况，但是看到君蕊蕊退开的动作，就忍不住着急起来。
秋水拉着她，“没事的，有咱们王妃，一点事儿都出不了。”
同样看不到，但秋水却无比淡定。
沈星舟那模样像是在被商绯鸢的地灵火灼烧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本就是死白的脸色好像更白了，鬼影似乎都有些发虚了。
“我、我想起来了，大人饶命啊！”沈星舟做了这么久的鬼，第一次受这种折磨。
他上次在唐府被老道士的符咒打伤，那痛苦还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商绯鸢听到他的话，抬手将符咒收了回来。
沈星舟终于停止了打滚，缓缓从地上飘起来。
他飘到商绯鸢面前说道：“我昨夜是去找徐婳了，刚给她吹了灯，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了徐晟的房间里，一个身穿黑袍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鬼，他说知道我很想杀了徐晟，他愿意借我力量……”
“黑袍人？！”几道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