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婳不理解，“沈公子你为何这么问？”
听到徐婳这话，商绯鸢就知道徐婳这两日虽然在尽心尽力照顾商墨非，却从未往男女之间的事上想过。
她也没有提醒过，就是想顺其自然，就算徐婳真的对商墨非有意思，也还得看看商墨非是不是有同样的心意。
沈星舟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显得很荒唐，可这是他留在阳间未了的心愿，她还是愿意替他试试的。
现在她想看看，沈星舟发现这个计划行不通后，他又会做什么呢？
“徐婳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我看那商将军人不错，你要是也这么觉得，王妃可以帮忙撮合你们。”沈星舟是一点也不知道委婉，直接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徐婳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沈公子你在说什么呢？”徐婳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五岁的时候就嫁给你了，我是你的妻子，你却要让我跟别人在一起？”
本来能看到沈星舟她还挺高兴的，没想到会从对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沈星舟看到徐婳的表情，心里也万分难受。
他其实明白的，徐晟每次惹了祸事，她父亲就要将她推出去平事，她最讨厌的就是让她再嫁人。
可明知道徐婳接受不了，他还是要继续往下说，“你不用在意我们之间的婚事，你是人，我是鬼，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还是得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托付终身，如此我才能放心离开。”
徐婳红着眼眶，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是因为我，你才不能离开的吗？”
沈星舟沉默了，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年纪还小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只是活着的时候听大人说过，男子汉就是要保护自己媳妇的，他虽然死了，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他有媳妇了，他要保护徐婳。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渐渐长大，他的想法也就跟着变了。
他是一个鬼魂，白日不能出去，而徐婳是人，她都是白日出去做事的，他很多时候根本保护不了她，所以他想要徐婳找到一个真正能把保护她，给她幸福的人。
原来只是有这样的想法，现在认识了商绯鸢之后，他才知道这是他的执念。
正因为有这个执念，所以他只能以鬼魂的形态留在阳间，留在徐婳身边。
“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徐婳没敢等沈星舟说出答案，就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商将军是个很好的人，若是他愿意的话，民女也没有意见。”
后半句徐婳是看着商绯鸢说的。
说完她冲屋子里的人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星舟意识到徐婳不开心了，他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可是刚出了房间，就被日光灼烧，又猛地退回了房内。
这就是他跟徐婳之间的距离，他连和她一起站在阳光下都做不到。
“你的计划还要继续吗？”商绯鸢看着发呆的沈星舟问道。
沈星舟收回思绪，目光坚定：“要的。”
为了以防万一，怕那个黑袍人再出现偷袭，商绯鸢还是让殷照继续将沈星舟收进了油纸伞里。
她可以在沈茧身上贴符咒，毕竟她是一个杀人犯，而沈星舟只是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鬼魂，况且以他那脆弱的魂体，也承受不住符咒的威力。
离开院子时，殷照没忍住问商绯鸢，“皇嫂，你能帮沈星舟变成厉鬼吗？”
方才的事他也看得分明，一人一鬼都对对方有情，却碍于人鬼殊途，没办法在一起。
如果沈星舟再强一点，可以随时出现在徐婳面前，那他也不用急着给徐婳找一个人托付终身，他还能陪徐婳许多年。
“帮不了。”商绯鸢回答得很快，但是为了不让殷照误会，她还是解释道：“沈星舟都在阳间做了十多年鬼了，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鬼魂，这么长时间，有谁没变成厉鬼的？没有吧？”
殷照想了想，的确没有。
“那沈星舟怎么回事？难道他做鬼特别没天赋？”殷照自己能变成红衣厉鬼，全靠商绯鸢帮忙，所以他才会问她有没有办法帮沈星舟。
商绯鸢抬手就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做鬼还需要什么天赋？你以为是多光荣的事吗？我能帮你，那是因为夺了皇后的气运，沈星舟是自己病死的，虽然小小年纪死得冤枉，但他很小就坚定了自己的执念，以至于他不知不觉将力量都用在了要陪着徐婳长大这件事上，故而他现在的魂体比一般的鬼还要弱许多。”
她这么一解释，殷照就明白了。
沈星舟不是不够强，相反他比其他同等级的鬼都强，只不过他的力量用在了别处。
说着话他们走出了院子，雷行远远跑过来，将手中的纸条交给殷不惑。
“王爷，孟琏的回信。”
殷不惑接过，迅速打开看了上面的内容后，脸色阴沉下来。
“皇兄出什么事了？”殷照有些焦急地问。
殷不惑跟他们说道：“孟琏说这几日国师都在皇宫里，他每日都会陪着父皇上朝，确确实实看到人了，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父皇要选妃。”
“什么东西？选妃？”殷照声音提高了数倍，“他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选什么妃？”
这些话殷照活着的时候可不敢说，现在他死了，就算天启帝知道了也没办法治他的罪，这种感觉真不错。
“国师没离开过，那黑袍人就不是国师？”雷行想不明白，到底有几个黑袍人？
明明已经杀掉一个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他们怀疑是国师，可对方却没有离开过皇宫。
“昨夜牢房里留下的气息跟国师不一样，他应该不是国师。”商绯鸢说道。
她是见过国师的，国师是一个人，并不是昨夜那个被她符咒击中的那个邪物。
“不是国师就好。”殷照说道：“总觉得那个老东西很怪，我们还是不要跟他对上。”
哪怕殷照知道商绯鸢的本事，也还是坚持这样认为。
“嗯，先不管他。”殷不惑也说道，毕竟他们现在和京城隔得天远，想管也管不到。
跳过了国师的事，殷照还是有些不理解天启帝为什么这么大把年纪了，竟然要选妃？
再过两年他都该退位让贤了，选什么妃？选墓地还差不多。
“我修书一封，雷行给陛下传回去。”殷不惑听到天启帝要选妃，也是眉头紧皱。
商绯鸢拽着他的袖子没让他走，“你要说什么？阻止皇帝选妃吗？”
殷不惑点点头，“我知道多半没用，但还是想要试试。”
估计他人在京城都阻止不了这件事，更何况还只是送一封信回去。
可是选妃都是挑那些刚及笄的小姑娘，天启帝的年纪都够做她们的祖父了，实在太过荒唐，他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那就试试吧。”商绯鸢也没再劝，放开了殷不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