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惑没见过顾槐余，但他跟商绯鸢说，苍烟城的烤鸡天下一绝。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商绯鸢自然是要亲自去尝一尝的。
不过商墨非不能跟他们一起上路，他还要回前线镇守边城。
在他走之前，殷不惑跟他单独聊了一会儿，商绯鸢没去听，不过大概能猜到他们聊的是什么。
二人聊的时候，徐婳也正在跟众人告别，她让人重新准备了两辆豪华马车，比一般的马车都要高大，底部有一个夹层用来放东西，不用放在车厢里，跟君蕊蕊和秋水挤在一起。
感激的话徐婳这几日说得实在太多了，临别时她没再说那些无用的话，只是微笑着目送马车走远。
而商墨非则是向徐婳讨要了一匹宝马，翻身上马后，他回头跟徐婳说道：“徐姑娘若是遇到困难，便来边城找我，能帮的我定不会推辞！”
徐婳福身道：“多谢商将军，民女记住了。”
如今她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困难是必不可少的，但她会竭尽全力前行，真到走不动的时候，不用商墨非说，她也会主动开口求助的。
不过她希望那样的一天不会到来。
商绯鸢他们的两辆马车快速驶过繁华的街道，出了末城后，殷照的红色身影才出现在商绯鸢跟殷不惑坐的马车里。
“皇嫂，搞定了。”殷照汇报道。
“搞成什么样了？”商绯鸢有些好奇。
殷照说道：“就让他上楼梯的时候踩空摔了一跤，从三楼滚到一楼，双腿正好就砸到摔碎的酒坛子上面，脚筋断了，以后都没办法走路了。”
“还行，去找你的君蕊蕊吧。”商绯鸢说完，殷照的身影就消失了。
殷不惑趁机拉着商绯鸢的手，“王妃对那徐姑娘真好，将她前方所有的障碍都清除了。”
这个障碍说的就是唐瀚。
徐家跟唐家是末城不分伯仲的两个大家族，城中的诸多行业，两家各占一半，多年来两家一直争锋相对，推动着末城的商业发展。
如今徐家家主中风，儿子又惨死，算是元气大伤，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徐婳接手了徐家产业，但她到底是一个女子，起步阶段必定会很难，这时候要是唐瀚在背后使绊子，徐婳带着徐家怕是撑不了多久。
所以商绯鸢就让殷照去给唐瀚制造了一点小意外。
唐瀚双腿废了，就算养好伤也要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而在他养伤期间，徐婳已经在末城站稳脚跟，到时候唐瀚还不消停要跟徐家争个高低，那徐婳也有跟他战斗的能力了。
“末城的男子不都觉得女子不堪大用吗？那就让他们看看女子当家做主的景象。”商绯鸢帮的不仅仅是徐婳，还有末城所有遭受压迫的女子。
殷不惑当然知道商绯鸢的用意，故而没有阻止她的决定，甚至还发自内心支持她。
鳐县如此，末城也是如此，这个天启国对女子实在不公，早就该整治了。
“你跟我六哥说了什么？”商绯鸢想证明一下自己猜得对不对。
暗杀商墨非的人是苍烟城的顾槐余，但是他本人不能过去，她猜殷不惑会揽下这件事。
“我答应你六哥，帮他把最大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殷不惑说出了跟商绯鸢想法一致的答案。
商家世代忠良，天启国的江山都是商家人稳固下来的，他们不该被这样对待，别说太子殷桓，就是当今天子也万不该做出这种事来。
在听到顾槐余这个名字的时候，殷不惑就知道是太子要杀商墨非了。
他不知道背后原因究竟是什么，但要动在边城拼死镇守的将军，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他说什么都要拿到证据好好在天启帝面前参殷桓一本！
——
在往苍烟城赶的第三日，殷不惑收到了孟琏的飞鸽传信。
殷不惑看完信后跟商绯鸢说道：“选妃之事已经无力阻止，孟琏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有许多朝中大臣将适龄的女子送入了皇宫。”
这个结果两人都不意外，在殷不惑写信的时候他们就料到会是这样了。
商绯鸢关心的是第二件事。
殷不惑知道她着急，接着就道：“如你所料，那家药铺有问题，当初卖药给原主的并不是药铺掌柜，而是一个相貌俊逸的中年人，原主买的药，她自己吃的那副就是毒药，吃了必死无疑，但是她被欺骗了，以为是什么吃了能让我对她倾心的药。”
对此，殷不惑有些难以起口。
毕竟原主也是为他而死，虽然是以算计他为目的，但他也不能完全撇清责任。
商绯鸢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意思是那个卖药的人，目的本就是要毒死原主的？”
她眉头紧皱，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困在了一张网里，从头到尾的所作所为都被人看在眼里，她自以为是在寻找自由，却不过是别人的提线木偶。
“难不成是沈玉簪？”殷不惑思来想去，在那个节骨眼上想要杀死原主的人，也就只有沈玉簪了。
尽管他已经完全不在意原主，将她晾在未央院，却也还是低估了沈玉簪的妒忌心。
商绯鸢却摇头，“我觉得不是，那个卖药的中年人……”
她捶了捶脑袋，想要快点回忆起来。
殷不惑却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为，“别着急，慢慢想。”
商绯鸢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在脑海中挖出原主那对她来说少得可怜的一段记忆，过了许久终于有了点眉目。
她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殷不惑，“是镜不善！那个人的相貌跟镜不善非常相似，只是因为气质大相径庭，是那种即便长得一样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同一个人的巨大区别。”
所以她在看到镜不善的时候才没有想起来，加上那是原主的记忆，没有深刻到让她看到人就能瞬间蹦出来的程度，自然就会被忽略。
“确定吗？”殷不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如果原主在那时候就见过镜不善了，那更加能确定他们在蛊语寨见到的镜不善不是那个作恶多端的黑袍人了。
从始至终，黑袍人就有两个！
一个是镜不善，那另一个是谁？
其实两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商绯鸢一拍大腿做出决定，“我很确定，等去苍烟城吃完烤鸡，我们就回京城，我非要亲手拿掉国师的面具，看看背后藏着的是不是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