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混账？还要劳烦那个门亲自动手？”雷行有些打趣地问道。
青山摇头，他一个长了嘴的哑巴，能打听到这么多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这一番跑上跑下的打听后，那苍烟城的城主顾槐余也到达了烟云楼，殷不惑喊上几人一起下去，混在人群里观察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为了不让目击者们跑了，烟云楼管事的让人关上了大门，这会儿听到城主来了，才命人将门打开。
顾槐余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气质儒雅，俊朗不凡，实际上他已经三十多了。
比他本人更为瞩目的，便是他单手抱着的一个七八岁粉衣女童。
“哇，城主大人的女儿好可爱啊！”
“跟城主大人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粉雕玉琢的，太好看了！”
“这么多人她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还笑得那么开心！”
人群中议论声不绝于耳，不过他们的说法倒是一点不夸张，顾槐余的女儿看着的确乖巧可人。
“处理杀人案，还抱着女儿来吗？”君蕊蕊不理解，但内心十分震撼。
秋水则跟旁边那些人一样，看到顾槐余的女儿，双眼放光，“我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好想抱抱她。”
君蕊蕊倒是没什么感觉，“肩膀不疼了？能抱得动孩子了？”
“还有点疼，如果能让我抱抱那孩子，肯定马上就不疼了。”秋水说话时，一双眼都定在顾槐余抱着女童身上。
春山听了她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雷行也没想到顾槐余是这样的出场方式，不管顾槐余本人如何，但他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也算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下意识转头想看看殷不惑此时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被顾槐余的女儿可爱到了。
结果却见殷不惑眉头紧皱，面色微沉。
“爷，有什么不妥吗？”雷行见状问道。
这里人多眼杂，也不好再称呼殷不惑为王爷，故而下楼的时候大家统一了对殷不惑的称呼，就直接唤他一声“爷”。
殷不惑盯着顾槐余抱着的女童，旁人看来那可能是一个见了就会心生欢喜的孩子，可殷不惑看到的却是一团黑乎乎的恶念。
不过又不是纯粹的恶念，在那些恶念中间还有丝丝缕缕的白色光线缠绕。
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要是商绯鸢在应该能一眼看出来。
“君花花你能看出那个孩子有什么不同吗？”殷不惑问道。
他们几人里，也就君蕊蕊可能对恶念比较敏感了。
君蕊蕊看了看，有些莫名地回答：“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好看？”
殷不惑收回目光，只当自己没问。
“死者的家人在哪里？”顾槐余听到众人对他孩子的赞美，他礼貌地冲众人点了点头，然后询问烟云楼的管事。
他态度亲和，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架子。
顾槐余在处理正事的时候，他怀中的女童却蛄蛹着想要下地。
兴许是感觉到了在场众人的友善，顾槐余也没有强行抱着孩子，弯下腰轻轻将她放到地上。
前方人多，小孩儿被放到地上后，躲在人群后方的殷不惑等人就看不到了。
不过他们能看到顾槐余，也能听到他跟管事的对话。
“回城主大人，死者的父亲在这里，他母亲哭晕过去了，在后面的椅子上休息。”管事回道。
随后那个死者的父亲就跪到顾槐余面前，“城主大人请您一定要为小儿做主啊，我们在楼上雅间吃饭，小儿才吃了一口烤鸡，突然就疯了一样站起来，跑到围栏处就跳了下来，接着就自燃了，转眼间烧得成了一堆灰烬，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死者的父亲一边说一边哭，听得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殷不惑几人本来在认真听着死者父亲说话，突然发现挡在他们前方的人让开了一条道，半人高的粉衣女童颠儿颠儿地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君蕊蕊的大腿。
“母亲！”独属于小孩儿软糯的声线，心都要化掉了。
君蕊蕊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连呼吸都停住了。
秋水方才就想挤到前面去看孩子，现在孩子自己跑过来了，她实在忍不住，蹲下去跟孩子视线齐平，夹这声音问道：“小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能抱抱你吗？”
女孩儿却仰头望着君蕊蕊，“母亲，我要给她抱抱吗？”
“你母亲说可以。”秋水见孩子在问君蕊蕊，觉得以她们的交情，对方不可能拒绝的，于是就伸手打算一把抱住孩子。
不料一双手从后孩子后方伸过来，先一步将孩子抱了起来。
“抱歉，孩子不懂事，冒犯你们了。”顾槐余还在跟死者父亲说话来着，突然发现孩子跑远了，并且还听到她在叫别人母亲！
顾槐余快速打量了一下殷不惑几人，他一眼就看出他们并不是苍烟城的人，而且看他们打扮跟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人，这让他多留了一个心眼。
“不妨事，不妨事！”秋水见缝插针，“要是城主大人您能让我抱抱她，那我们就完全不介意了。”
听到秋水这话，其他人都觉得这姑娘是没救了，却也因为这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并没有阻止。
主要殷不惑也想看看顾槐余会做出什么反应？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岁岁她身体不好，就不给你添麻烦了。”顾槐余婉拒了秋水的要求。
秋水倒是也没生气，笑着问道：“她叫岁岁吗？名字也很可爱！”
这下终于回过神来的君蕊蕊问顾槐余，“她为何叫我母亲？我跟她母亲长得很像吗？”
殷不惑却觉得孩子错认母亲，全因君蕊蕊体内那股恶念。
顾槐余看了看君蕊蕊，摇头道：“是孩子认错人了，姑娘跟拙荆长得并不相似。”
他说完，冲几人鞠了个躬聊表歉意后就要抱着孩子离开。
可孩子朝君蕊蕊伸出手，“母亲抱抱，我要母亲抱！”
顾槐余：“……”
这就令人很尴尬了。
“不介意的话，就让我抱抱她？”君蕊蕊看孩子都要哭了，也是于心不忍，尤其是秋水快把她腰上的肉给揪掉了。
但顾槐余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他轻轻搂着孩子走回人群前。
女童靠在顾槐余肩膀上，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小嘴撅着，眼巴巴地望着君蕊蕊。
“秋水水你放开我，我已经尽力了，人家不给抱我也没办法。”君蕊蕊把腰侧秋水的手打掉，还皱眉加了一句，“怎么跟小光那小子一样，随便认母亲呢？”
君蕊蕊提到小光，殷不惑就更加确定顾槐余女儿认君蕊蕊为母亲的原因了。
“或许她真的跟小光是一样的。”殷不惑意味不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