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殷不惑的话，顾槐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君蕊蕊感觉到殷不惑手中那火苗的威力，毕竟她体内是有恶念的，多多少少也算个邪祟，可不敢靠太近，慌忙退开了几步。
“母亲，岁岁怕！”顾岁岁看到业火，吓得眼泪水滚落出来，埋头冲向君蕊蕊，想要寻求庇护。
“没事啊，不怕不怕。”君蕊蕊抱着孩子安慰了两句才想起现在的局势。
很明显，跟顾岁岁相关的事，顾槐余是有所隐瞒的，不然她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而且看到顾岁岁跑向君蕊蕊，他眼中有惊慌闪过。
殷不惑扬了扬手中的火苗，作势要朝顾岁岁扔过去，“怎么？顾城主还不愿意如实相告吗？”
“不要！”大敢出声的不是顾槐余，也不是顾岁岁，而是吓得半死的君蕊蕊，她抖着唇问道：“离……爷，您能瞄准吗？可别误伤啊，我也很怕你那个火的！”
她本想喊离王的，称呼到嘴边被她临时改了口，然后觉得叫离爷好像也不错。
“君花花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爷怎么都不可能误伤你的。”雷行无语地安抚道。
君蕊蕊还是有点怕，“我就是提醒一下，万一爷失手了呢？”
“不过你是因为……才会怕爷手里的火，那岁岁是……”雷行说到这里，瞬间明白了殷不惑突然发难的原因，“难道她跟你差不多的情况？”
君蕊蕊也反应过来，有些惊悚地盯着顾岁岁，“难怪你会将我认成你的母亲，可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说着话，君蕊蕊就拉起顾岁岁的小手，想替她把把脉，结果才刚一碰到她的脉象，君蕊蕊就赶忙收回手，又往后退了两步，跟小姑娘拉开了距离。
顾槐余听了君蕊蕊跟雷行的对话，看雷行完全没有被业火影响，而君蕊蕊吓成那样，顾槐余就知道殷不惑没有撒谎，他手中的蓝色火苗果然是能焚烧邪祟的。
“岁岁是我通过涅盘之门的重重考验后，向里面那个神仙求来的。”顾槐余闭了闭眼，万分沉痛地说道。
本来他打算将这个秘密带入坟墓的，没想到这才过去几个月，就被他亲口揭开。
“什么叫求来的？她真的不是人？”雷行闻言手一抖，差点一剑把顾槐余给带走了，他赶紧凝神，认真握着剑。
君蕊蕊看着一步之遥的顾岁岁，“那你是个什么呀？”
虽然有些害怕，但面对顾岁岁可爱的脸蛋，君蕊蕊还是说不出重话来。
顾岁岁摇摇头，“母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看着好不可怜。
君蕊蕊见状，好不容易才忍住想抱她的冲动。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我见到神仙后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我夭折的女儿回来，我女儿其实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但是神仙说没办法给我一个那么大的女儿，最多只有八岁。”已经开了口，顾槐余就一股脑将顾岁岁的身份说了个明白。
“虽然我不清楚神仙是怎么把她变出来的，但是当我将她从涅盘之门里抱出来那一刻，我就把她当成我那早就离我而去的女儿了，她刚出来的时候智力不全，包括现在跟同龄孩子有很大的差别，她真的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这位离公子为何要追问这件事，你们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
顾槐余只是想带着女儿在这苍烟城安安稳稳过日子，他与人为善，改革苍烟城的制度，想让大家都过得很好，他不理解到底哪里得罪殷不惑几人了？
“那她是怎么一步步恢复智力的？你没发现今日的她跟昨日比起来也有不小的变化吗？”殷不惑面对痛苦的顾槐余丝毫不动容。
若不是知道顾槐余做过太子的幕僚，前些日子还派人去暗杀商墨非，他都快要被对方给骗过去了。
顾槐余如实回答：“那位神仙说了，出来见了人气后，她就会慢慢恢复智力，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
“怕是吸了别人阳气后才会变吧？”君蕊蕊听了顾槐余的话后，联想到床上的秋水，说出了心中猜测。
雷行也恍然大悟，“所以秋水就是被你们害的？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赶紧让她醒过来，不然你们父女今日谁也出不了这个房间！”
这下顾槐余才注意到他们少了一个人，那个很喜欢他女儿的姑娘正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
他表情有些惊慌起来，“不可能的，我女儿不会害人，这位姑娘是不是生病了，你们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可别耽误了病情！”
“你少假惺惺的，咱们君花花比任何大夫都强，她说了秋水是被吸走了大半的阳气，而你又说你女儿要见了人气才会变成正常人，你敢说秋水昏迷跟你们没有关系？”雷行根本不听顾槐余狡辩。
“不是这样的，你们肯定是误会了。”顾槐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将顾岁岁带在身边几个月了，他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城主府也没有人受伤，怎么住了一夜客栈，就说岁岁害人了？
君蕊蕊见顾槐余似乎真的不知情，她便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将双手搭在顾岁岁肩上，看着孩子的双眼。
“岁岁你不会伤害母亲的对吧？”君蕊蕊柔声问道。
顾岁岁乖乖点头，“嗯，岁岁不会伤害母亲的。”
“那岁岁你告诉母亲，床上的姐姐一直睡觉跟你有关系吗？”君蕊蕊又问。
“不可能有关系。”顾槐余抢在女儿开口之前说道：“她单纯善良，连只麻雀都不会杀，怎么可能会害人？”
不料下一瞬就听顾岁岁脆生生地回答：“姐姐身上的烟烟好吃，暖呼呼的。”
小姑娘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那里是暖的。
但是君蕊蕊方才给孩子把过脉，她没有脉搏，没有心跳。
说白了顾岁岁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当然也不是个鬼，如果是鬼的话，君蕊蕊是可以从脉象上判断出来的。
“哐当！”顾槐余听了顾岁岁的话，双腿一软，满脸绝望地跌坐到地上。
雷行听到顾岁岁的话，也觉得毛骨悚然，拿着剑的手也脱力了，随着顾槐余倒地，他的剑也掉在地上。
所以那声响是剑掉到地上摔出来的，并不是顾槐余一个大活人坐到地上发出的声音。
“岁岁，你、你说什么？床上的姐姐真的是被你害的？”顾槐余好半晌才颤声问道。
他从未想过自己疼爱的女儿会伤害别人，这是他绝对接受不了的事。
“她睡一下就可以醒的，岁岁没有害她。”顾岁岁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当真是无辜又无害。
君蕊蕊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跟顾岁岁说道：“你拿走了原本属于那位姐姐的阳气，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岁岁你有办法救醒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