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绯鸢跟罗茴找到天亮都没有任何线索，就先到了一个小镇上，想要吃点东西。
“我们是鬼诶，又不会饿，为什么还要专门去吃东西？”罗茴很不理解。
“你才是鬼，我可是有肉身的，需要吃东西。”商绯鸢找了个不怎么说得通的理由。
说白了她就是辛苦了一晚上，有些嘴馋了。
罗茴撇撇嘴，“有肉身很了不起吗？你需要肉身才能吃东西，我直接就能吃，羡慕吧？”
的确，罗茴是一个比商绯鸢这个万年老恶鬼还要老不知道多少的罗刹鬼，的确不需要什么肉身，也能像个活人一样。
“可实力不如我，你在得意什么？”商绯鸢说完就在一个面摊坐下，要了两碗多加肉的牛肉面。
罗茴被她一句话给刺激得沉默下来。
比做鬼的资历她的确比商绯鸢高，可说到实力，她就只能任嘲了。
“我不喜欢吃肉，都给你。”等热腾腾的面端上来，罗茴将铺了一层的牛肉块全给了商绯鸢。
商绯鸢反手把碗里的面全夹到罗茴碗里，“礼尚往来。”
看到自己面前一大碗白面条的罗茴：“……”
就没见过这么礼尚往来的。
才刚天亮，加上天气很冷，街道上还没什么人来往。
几个摊主忙完手上为数不多的活后就开始站着闲聊。
倒是一点也没避开两个吃面的外地人。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西街那边又死了一个人，还是跟前面死的一样，下半身血淋淋的，听说那玩意儿都被毁了，作孽哦！”
“大婶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啊？亲眼见过吗？哈哈……”
因为话题是一位大婶先说的，便有汉子冲她开黄腔。
那位大婶凶巴巴地反驳道：“老娘整日都在这里出摊，住的也是东街，我去没去过你们不知道吗？再胡说老娘把你的下半身也给你打残咯！”
眼看几个摊主就要吵起来，商绯鸢快速吃完碗里的牛肉，起身走向那位大婶。
“请问大婶，最近都有人死吗？死了几个人了？”商绯鸢礼貌询问。
大婶看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却打听这种事，忍不住劝说道：“姑娘啊，这种事你就别打听了，怪吓人的，免得听了回去做噩梦。”
“多谢大婶关心，不过我胆子大得很，就喜欢听这种诡异之事，还请大婶告知。”商绯鸢坚持打听。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算上昨夜死的一个，统共死了三个人了，全是男子，死状凄惨，而且都在西街的一个巷子里，传言还说不是人为，是……是……”
“是什么啊大婶，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大婶跟商绯鸢说话时，旁边的摊主也在听，听到关键处忍不住催促道。
大婶小声说道：“是鬼，听说是鬼杀的他们！”
商绯鸢指着大婶方才看过的方向，“就是那边吗？”
大婶点头后，商绯鸢冲还在吃面的罗茴喊道：“走了！”
罗茴慌忙起身，正要跟上商绯鸢时被摊主拽住，“姑娘等一下，你们还没给银子。”
“银子？”罗茴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后恍然大悟地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扔到摊主手里。
她对银子没概念，剩下一些都还是劫了城主府后，给那些姑娘分了剩下的，她也不知道这一大锭银子能把整个面摊买下来了，给完银子就跑。
摊主双手颤抖地捧着银子，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害怕。
商绯鸢跟罗茴赶到出人命的地方，官府的人在善后，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但地上还留着一滩血迹。
“看那出血量，死者应该挺惨。”人群外，罗茴跟商绯鸢说道。
“是恶鬼所为，看来我们应该找到第一个冤魂了。”商绯鸢说完就转身离开。
罗茴一脸莫名追上去，“找到了为何不抓起来？你要上哪儿去？”
商绯鸢说道：“这大白天的，找起来有些麻烦，先去死者家里走一趟，问问死者的情况，等天黑了我们再过来守株待兔。”
“好主意！可是我们要怎么去死者家？难道你知道死者是谁？”罗茴问道。
商绯鸢白了她一眼，“你长张嘴就是为了骗人的吗？不知道打听打听？”
这话罗茴就不爱听了，“王妃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我什么时候骗人了？我从不骗人！”
她只骗鬼。
两只恶鬼一路打听到了死者家，家里正在办丧事，门口挂着白灯笼，依稀能听到里面呜呜嘤嘤的哭声。
“看这房屋，也是清贫人家。”罗茴看到破败的大门，如此感慨道。
听说还是死的一个男子，想必是家中顶梁柱，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对这家人来说想必是天大的打击。
她们随着来上香的邻居一起进去，也为死者添了一炷香。
堂上跪着一个哭肿了眼睛的夫人，旁边跪着三个孩子，侧上方还坐着一个瞎眼老娘，这便是一家子所有的人了。
这时候有好事的邻居便问道：“牛家嫂子，这牛大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前天王二出事，今日就轮到他了，他们素来关系不错，莫不是一起做了什么坏事吧？”
牛家嫂子抹着眼泪说道：“铁蛋家的，你牛大哥平日里是什么性子你们都是清楚的，邻居家里有事，他都是冲在第一个的，那王二性子冲动，你说他得罪了人倒是有可能，可我家那口子绝对不会的。”
她这话说的，让一旁的王二媳妇听了就很不服气，“牛大家的，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家那口子当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吗？他是会帮衬邻里邻居的，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家王二性子冲动我认，但他没你家牛大心眼多，指不定我家王二这次就是被你家牛大连累的！”
“你胡说，牛大是不会做什么坏事的！”牛大媳妇哭喊道。
她一哭，几个孩子也跟着哭起来，一时间灵堂上吵闹得不行。
王二媳妇被气得转身走了，商绯鸢也跟罗茴使了个眼色，她们一起跟了上去。
出了巷子，四下无人，商绯鸢才喊住了王二媳妇。
“嫂子别害怕，我们就是想打听一下那牛大的为人。”商绯鸢说完就看了看罗茴。
罗茴不明所以，瞪大眼盯着她。
“银子！”商绯鸢提醒道。
“哦，你直接说不就是了吗？”罗茴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你，把你知道的如实告知，左右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说了也不会有人敢报复你。”
王二媳妇拿到银子，赶紧塞进怀中，然后看了看牛大家的方向，见没人出来，她才敢大胆开口。
“那牛大就是在人前装得正直，我听我家王二说过，他私下可好色得不行，在街上看到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路，属实不要脸了，这次我家王二出事，八成就是被他害的！”王二媳妇也是想要搞清楚真相，才在夫君丧期还跑来给牛大上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