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的证据就是他跟公主的儿子，年仅六岁的程启。
因为二公主的儿子是天启帝的第一个外孙，他很是喜爱，还亲自给他赐名，赐了天启国的启字。
殷不惑和孟琏跟着程昱到了公主府后，他才将儿子程启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接下来说的话，王爷跟孟大人可能会觉得很荒谬，但这就是事实，小启他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是……”程昱顿了顿才说，“小启能看到鬼。”
孟琏跟殷不惑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盯着程昱，“驸马的意思是，公主府里有鬼？”
要是公主府真有鬼，这事儿就不荒谬了，完全就是王爷跟王妃擅长的领域。
程昱却摇头，“没有，我们府上没有鬼，但是小启总是看到一副奇异的景象。”
“什么景象？”殷不惑问道。
他刚问完，穿着孝衣、带着孝帽，眼睛哭得通红的程启就被下人带到了大堂上。
“舅舅。”程启看到殷不惑，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嘴巴一撇就又要哭出来了。
殷不惑将孩子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小启不哭，舅舅在呢！”
程昱跟儿子说道：“小启，跟王爷说一下你看到的事。”
小孩应了一声，仰起头跟殷不惑说道：“舅舅，我夜里守在母亲床边时，就能看到她身上有金色的光飞出去，然后黑色的光会钻进她的身体，她就病得越来越重，我跟父亲说了，父亲说是皇外祖父在害母亲，真的是皇外祖父吗舅舅？”
程昱也紧张地看着殷不惑，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很冒险，离王是天启帝最宠爱的皇子，他说的这些话就等于是在挑衅皇家。
但他又觉得殷不惑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况且他还掌管着昭雪司，于是打算赌一把。
因为涉及到皇家，能帮他的人本就不多，他这个选择，要么成功，要么就带着全家一起去死，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他们一家子也能在地府团聚了。
“舅舅还不知道，但是小启放心，舅舅一定会查清你母亲的死因。”殷不惑跟程启保证道。
程昱听到殷不惑这么说，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殷不惑愿意查，他就算是成功了。
如果害了公主的人真的是天启帝，他也没奢望过能帮公主报仇，他只是想要求一个真相而已。
“多谢王爷！”程昱跪下来表示感谢。
程启见状，挣扎着滑下殷不惑的腿，跟着程昱一起跪下来，“多谢舅舅。”
“起来说话。”殷不惑将程启拉起来，然后说道：“小启带舅舅去你母亲的院子看看好吗？”
二公主从小就体弱多病，程昱娶了她后，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生下程启后 ，二公主的身体就更差了，程昱便专门给她准备了一个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摆放都是有讲究的，还种了很多草药，为的就是想让二公主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身体能稍微好一些。
程昱父子一起带着殷不惑他们去二公主住的院子。
殷不惑是觉得二公主这短暂的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如果真是被天启帝害死的，她想来应该会留着冤魂在人间。
他就是想到院子里看看能不能看到她的鬼魂。
刚到院门口，程昱还在跟殷不惑说话的时候，程启突然叫一声“母亲”然后就冲进了院子里。
小孩子速度快，孟琏反应过来追上去，只看到程启跑进房间的背影。
殷不惑跟程昱也赶紧进了院子，只听到撑程启在屋子一遍遍喊着“母亲”。
“小启！”程昱冲进去抱着孩子，“你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你也明白了吗？不喊了好不好？”
程启这一声声喊得程昱肝肠寸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父亲，我方才看到母亲了，我真的看到了！”程启还想挣扎出程昱的怀抱，去屋子里其他地方寻找他的母亲。
“好好，父亲相信你，你先冷静一下。”程昱心疼得很，没有将程启说的话当真，只觉得是孩子太伤心，出现幻觉了。
殷不惑却不这么认为，“小启看到你母亲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了吗？”
“舅舅，我真的看到我母亲了，真的看到了。”程启哭着向殷不惑强调。
殷不惑将程启抱到自己怀里，轻声说道：“舅舅相信的，所以你母亲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你跟舅舅说一下好吗？”
“白色的，母亲穿着白色的衣裳，但是我跑进来她就不见了。”程启白皙的脸蛋上，眼泪一颗颗滚落。
殷不惑轻轻帮他擦了眼泪，“好，舅舅知道了。”
他说完就让程昱抱着孩子，他跟孟琏打算离开。
程昱再次感谢道：“多谢王爷答应帮忙，公主的事就拜托了。”
“舅舅你要去哪里？你不帮我找母亲了吗？”程启哭喊道。
殷不惑听到了小孩儿的声音，却没有做出回应。
出了公主府，殷不惑让孟琏回昭雪司写卷宗递到宫里，他要彻查二公主之死，随后自己快马加鞭回到王府。
他找到殷照时，对方正在跟顾岁岁吵架，一大一小吵得面红耳赤，顾岁岁一个八岁孩子自然吵不赢殷照，可架不住她有两个帮手。
君蕊蕊跟小光会在她落下风的时候帮忙吵回去，一来二去的，殷照就急眼了。
“以一敌三，你们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单挑啊！”殷照指着对面三人，他现在要是还没死，指定被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小光也指着他，“你，欺负小孩子，狗熊！”
顾岁岁也学着小光的样子，抬起短小的食指，“狗熊！”
小孩子忘性大，加上这两日小光跟君蕊蕊还有殷照一直陪着顾岁岁，让她暂时忘记了失去父亲的痛苦，现在已经恢复了孩子应有的快乐活泼。
“君花花，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啊？你帮了她，也帮帮我啊！”殷照对一旁看戏的君蕊蕊吼道。
君蕊蕊看他这惨样，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突然她看向殷照后方，收了笑容站起来行了个礼，“王爷。”
“王……”殷照转头，看到是殷不惑来了，他赶忙道：“皇兄你来得正好，跟我一起，帮我骂他们，尤其是这两个小崽子！”
“跟我去一趟公主府。”殷不惑没有心思跟他们闹，整张脸沉得要结出冰碴子了。
他一开口，几个人马上闭上嘴不敢发出声音。
只有殷照问道：“去公主府做什么？哪个公主啊？”
殷不惑道：“二皇姐昨夜薨逝了，小启说在她的院子里看到了她的鬼魂，但我进去却没看到，我怀疑是她躲起来了，你去将她找出来。”
“二皇姐薨逝了？怎么会这样？她还那么年轻！”殷照听完脸色也变了。
他们跟二皇姐虽没有经常来往，但她人不错，若不是她一直身体不好，想必跟他们的关系会很亲近。
“你去把她找出来，说不定就能知道真相了。”殷不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