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原来在许多年前，这个世界就出现过一次黑虫疫，黑疫这个名字是后来才出现的，最开始这种现象叫做恶念侵蚀。”黑白无常将鬼魂串葫芦似的拉在身后，站在商绯鸢面前跟她说话。
“恶念侵蚀？”想了想现在这些患者身上的黑虫子，商绯鸢倒是觉得这个名字挺贴切的。
她又问：“那崔珏有没有说，历史上的那次瘟疫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虽然黑白无常一来就直接进入正题，并没有说这些事是谁告诉他们的。
但是商绯鸢很清楚他们的行事风格，通常有事儿都是找阎君，阎君没空，那博学的崔判官就成了第二选择。
现在阎君都不知道在哪个小世界里受罪，那告诉他们这些事的就只有崔珏了。
黑白无常这时候的脸色很难看。
“说实话。”商绯鸢从他们表情判断出，他们带来的可能不是个什么好消息，但她担心他们会想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来敷衍她，把她当一个七情不全的恶鬼来忽悠。
她知道以往跟着两个无常打交道的时候没少被他们欺骗，但是那也没办法，她以前七情缺失，脑子里想的事情很简单。
“没有解决，恶念吞噬了所有人，阴间大乱，鬼怪肆虐，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不知道怎么的又出现了人类，世界才又开始正常运转。”这么大的事，黑白无常可不敢乱说。
这关乎到整个世界人类的生死，要是因为他们隐瞒真相而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可承担不起阴间大乱的后果！
“等会儿，等我缓缓。”商绯鸢抬起手，示意黑白无常先别说话。
意思是上次出现的恶念侵蚀，把整个人类灭绝了。
然后人类的又重新进化出来，慢慢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那这个小世界是不是也太倒霉了？别的小世界从出现人类后，能一直走很远，走到未来科技发达的世界，他们怎么才到这里，就又出现了恶念侵蚀呢？
哦，因为文家那对该死的父子！
如果不是文康元没有管好儿子，文劲就不会带着丫鬟去闯密室。
那个丫鬟没有把瘟疫带出密室，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次面临恶念侵蚀！
“不对啊！”商绯鸢被黑白无常的话惊到，都忘记说出自己的发现了。
她将放在扳指里的黑球拿出来，“如果恶念侵蚀消灭了所有人类，那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起初看到黑球的时候，她猜测是有高人将恶念收起来封印在了球里，是因为文劲带着丫鬟闯了密室，才让球里的恶念被激活的。
黑白无常看到黑球并不惊讶，显然是商绯鸢将黑球收到扳指里时，崔珏跟他们已经看到了。
扳指跟地府的藏书库是连通的，她放了东西进去，崔珏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崔判说这个东西可能是人类重新诞生后，可能是有宵小之辈发现的恶念残余，用了特殊的的器皿将那恶念装起来，一直留存至今。”白无常解释道。
兴许那个最开始留着恶念的人压根都不知道这些小黑虫子是什么东西，也或许那个人是知道的，留着它就是想要看到今日这一幕。
但那人已经死去多年，如今无从查证，连地府都没有记载，自然也就猜不到那人私藏这些恶念的真正目的。
“这不是文家祖传的东西啊？”商绯鸢问。
虽然她一开始也不相信这是文家的东西，可是文康元说得振振有词，后来她也就相信了。
黑无常冷笑一声，“他祖上就是个街头骗子，不知道在哪儿挖出来的这个东西，就拿回家供着，他们家还真就这样发家了，而后就把这玩意儿当成了传家宝，不过这东西看着就不吉利，就只能封在密室里了。”
商绯鸢一阵无语。
沉默片刻后，她又问：“恶念侵蚀后，人类没了，恶念就自己消失了？”
那恶念图什么呢？
白无常摇头，“没有，后来出现了恶念化身。”
他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殷不惑的存在。
商绯鸢知道白无常在找他，“大胆说，他被我贴了安睡符，听不到你说的话。”
白无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您知道的，恶念化身生于恶念，却也吞噬恶念，但是化身成人后，他就不会再主动伤害人类，算是遏制住了恶念侵蚀。”
“可是恶念化身拯救了人类，人类却反过来认为恶念化身是邪恶的东西，又开始团结起来诛杀化身……”
再往后的话白无常不必说，商绯鸢也是清楚的。
因为万年前，她就是那个诛杀恶念化身的其中之一。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个黑球殷不惑可以解决？”商绯鸢跳过了诛杀恶念化身的话题。
这下黑白无常同时摇头，“他解决不了，他虽然是万年前的恶念化身，但他力量不如万年前的万分之一，如果让他强行接触黑球里面的恶念，那被吞噬的是他，而不是黑球里面的恶念被他吞噬。”
“怎么才能让他恢复力量？”商绯鸢立即问道。
既然殷不惑没办法吞噬黑球里的恶念，那这个选项就完全不用考虑了。
“这我们也不知道，崔判说得您自己想起来，万年前您是怎么让殷不惑大人像正常人一样进入轮回池的？”白无常道。
商绯鸢脸色难看起来，“崔珏不知道吗？”
万年前崔珏已经上任了，她那时候常驻剥魂海，他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啊。
“崔判不知道，他说万年前跟您有关的事，都是阎君大人亲自经手的。”看到殷不惑变脸，白无常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商绯鸢看到白无常的小心翼翼，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七情回归得差不多了，已经不是那个动不动就吞鬼的恶鬼了，她现在不野蛮不冲动，脾气好得不得了，白无常真没必要像一只惊弓之鸟。
而且她以前凶残的时候，也没有对黑白无常下过狠手，他们有必要这么怕她吗？
“所以现在是我要先恢复记忆，然后帮殷不惑找回力量，再让他吞了这黑球里的恶念？”商绯鸢将过程捋了一遍。
黑白无常异口同声道：“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这些得了瘟疫的人，他们根本等不了那么久啊？崔珏就打算这样看着？你们不怕阴间再次大乱吗？”商绯鸢问。
白无常道：“其实只要大人您不插手的话，这些人死了连魂魄都没有，对我们地府丝毫没有影响。”
到底是鬼，说不出人话来，商绯鸢听得拳头都硬了，直接对着白无常的下巴来了一记上勾拳！